第69章她姓於
“老龍頭”，於勝男夾著戰術平板，身後跟著虎子，走進會議室，掃一眼，沒看到趙鐵，她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冷哼了一聲。
開的是總結會。會議結束，於勝男佯作無意，問徐德文：“不是說姓趙的今天回來嗎？”
徐德文眉頭輕蹙，不忙著回答她的問題，說：“於幹事，你和趙鐵是戰友，別總是‘姓趙的姓趙的’，有礙團結。”
虎子聽見“姓趙的”，搖頭擺尾，開始四處打望，然後，探出腦袋，鼻子翕動，嗅起氣味來。很快，因為一無所獲，它嗚咽兩聲，在於勝男腳邊趴下了。
於勝男見幾個首長都看向自己，毛友順等人，耳朵也都支楞起來，她心中冷哼一聲，笑著迎向幾個首長的目光，問：“一個稱謂而已，沒有問題吧？”
“他遭遇伏擊，受傷了，”一號首長說：“三院的外科趙主任要求再住一段時間。”
“伏擊？霧都那地方很太平啊，誰敢伏擊他？再說了，誰又能伏擊得了他？還是說，他住了一個多月的院，把自己住廢了？”於勝男說。
“當地警方正在調查，他們初步得出來的結論是有外國勢力參與，而且還動用了槍械——”
於勝男眼眸一縮，表情變得冷峻起來，問：“槍械？誰這麽大的膽子？”頓了頓，問：“姓趙的不要緊吧？”
“說是雙肩都中槍了，但是沒傷到骨頭。”
“他不是一個人遇伏吧？”於勝男試探著問。
幾個首長交換下眼神，張全才眼神閃爍，表情變得有些晦暗。
張全才搶在會議開始前一刻鍾趕到，他就聽到了三個首長以下的談話。
挑起話題的是三號首長，他說：“於勝男變強了，這當然是好事。但是我們作為她的上級，我覺得，有責任關心一下她的心理健康。”
“你的意思，她現在的心理不健康？”一號首長問。
“不一定就是不健康，不過，有些跡象確實值得我們重視。我為這事專門找過徐德文還有雄鷹的幾個軍官，他們向我反應了一些事。其中都提到了一點，她和趙鐵以前關係很好，鐵哥們的那種，但是，自從從醫院回來，就不樂意再提到他了。再提到他的時候，也不喊他名字了，而是以‘姓趙的’——這個並不友好的稱謂來替代。為這事，我專門請教了黃藺芳，她提到了一種可能。她說，於勝男之前和趙鐵應該不是單純的戰友關係，有可能是戀人，更大的可能是，於勝男暗戀趙鐵。我們都知道，趙鐵之前和方苓是戀人。我回來以後認真的想了想，覺得黃藺芳的分析很有道理。有沒有這個可能啊，在醫院，於勝男將窗戶紙捅破了，然後，被趙鐵給拒絕了——這是黃藺芳的推斷，我覺得蠻合情合理的……”
張全才隻聽到這裏。因為這個時候，徐德文到了。
張全才本來自認為，自己已經對於勝男徹底死心了。但是，在偷聽到上麵的對話之後，他發現自己心中酸澀得厲害，這才知道，自己明顯沒邁過去這道坎。然後，他再看於勝男，不自禁的就戴上了有色眼鏡。偏偏，現在於勝男的表現，又似乎應證了三號首長的推斷，他的心中登時打翻了五味瓶，變得五味摻雜起來。
“還有一個三院的女醫生。徐隊長，趙鐵回來後你問問他怎麽回事，如果是處對象，為什麽不向部隊上報告？”
徐德文眨巴兩下眼睛，然後好像才想起來似的，說：“啊，啊，有這事，有這事，他和我匯報過。我想吧，既然是三院的女醫生，不管是她自己，還是她的家庭，肯定都沒問題，就讓他回來以後再補上手續。首長，你們也知道，我們部隊上的人找對象不容易。關鍵是，趙鐵願意從方苓犧牲的陰影中走出來，主動回歸正常生活，我覺得很難得——於幹事，趙鐵是不是也跟你提過？”徐德文說著，看向於勝男，朝她眨眨眼睛。
徐德文想要幫趙鐵圓謊，隻是，他明顯找錯人了。
軍隊裏的大老爺們，哪怕是搞政工工作的，屬性也是糙漢子一枚，哪裏能懂得女孩子七拐八繞的心思。
於勝男壓根不看他，雙手插兜，右手夾著戰術平板，轉身揚長而去。
虎子本來聽到趙鐵，立刻來了精神，待發現於勝男從它身邊走過，它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很現實，很識時務的一頭狗子。
於勝男看似走得不快，但很快就從會議室裏消失了。在她離開一會後，經曆一段時間的沉默，三號首長說：“現在情況很明朗了，你們說怎麽辦吧。”
徐德文還被蒙在鼓裏，看向三個首長，不知道三號首長所指何事。
“我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啊？”毛友順說，說著站起來，作勢要走。
“關於任命於勝男就任雄鷹大隊長的事情，”三號首長先向徐德文解釋，然後瞪毛友順一眼，喝道：“別裝腔作勢，好像我們不清楚你那點花花腸子似的。”
“準備正式認命了嗎？”徐德文問。
“於勝男是不是喜歡趙鐵？”一號首長問他。
徐德文蹙起眉頭：“種種跡象表明，不排除這個可能。”
“如果，於勝男真是因為感情問題而導致性格大變，為雄鷹、為她個人負責，我們覺得，很有必要重新審視這個任命，”一號首長說：“徐隊長，你什麽意見？”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的理由是，首先，於勝男非常要強，而且，學習能力超強；其次，現在雄鷹的兵很服她。包括郭城野他們——”
“你能保證她不走極端？”毛友順問：“我們可是邊防部隊，隨時都可能遭遇突發情況。”
“但是她姓於！”
毛友順：“當我沒說。”
“趙鐵回來以後怎麽辦？瞧這架勢，於勝男肯定會給他小鞋穿，”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基地直屬應急作戰旅旅長周吉才忽然插話道。
徐德文：“不應該吧？”
“難說，於家人的脾氣，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徐德文蹙眉想了想，幹脆耍起了無賴，說：“那請首長們拿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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