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大白

  趙鐵不說話，張鑫還以為自己的心理攻勢發揮了作用，更來勁了，繼續說：“對了，你聽說過張廣智張師長嗎？他就在你們西南戰區——張廣智是我堂兄。趙鐵，如果你肯放棄藍於心，我可以幫忙把你調到我堂兄的部隊去，而且保證讓你到了那裏之後立刻晉升一級……趙鐵，現實一點。當代，年輕人的婚配還是講究門當戶對的。相信我，你和藍醫生，你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注定不可能長久的。對了，我想好了，不管怎麽樣，都會幫忙把你調到我堂兄手下去。將來就是你和藍於心能走到最後，我每天知道你在哪裏，在幹什麽，好像挺有意思的，是吧？”


  趙鐵本來不想搭理他，但是聽到這裏，沒忍住，睜開眼睛對他說：“你可以出去了。”然後，他也來一句“對了”，說：“對了，順便說一句，你配不上藍醫生。”


  “是嗎？”張鑫笑：“那我們拭目以待！”


  趙鐵被張鑫搞得動了真火的時候，“老龍頭”的一個溶洞裏，於勝男正在和張全才打擂台。


  基地組織開會，於勝男作為雄鷹骨幹、張全才作為海燕骨幹，都有份參與。會議結束後，眾人往外走的時候，張全才向於勝男提議“練練”。


  於勝男最近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對什麽都不太上心的她，現在狂練自己的女子分隊，把一眾女兵折騰得看見她都怕，據說，有一個綽號叫“胖妞”的，大半夜的被噩夢驚醒，醒過來的時候，嘴裏喊的都是“隊長，我再也不敢了”。


  於勝男夾著戰術平板，本跟在郭城野後麵，麵無表情的朝外走，聽了，回張全才：“趙鐵不在，沒人揍你，骨頭癢了？”


  張全才賤笑，誇張的說：“勝男，你還說你不喜歡我。我心理想什麽你都知道，你說，你平時有事沒事是不是總琢磨我心理呢？”


  “是啊，琢磨怎麽揍你才能讓你舒服！”


  “行行，那就擂台上見真章，讓我看看，通過這段時間的訓練，你究竟成長了多少！不過我跟你說啊，把你打疼了，你可不能哭！”


  “嗬——”於勝男冷笑：“添點彩頭吧！不然沒意思！”


  張全才聽了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如果我贏了——”


  於勝男斜睨他一眼，不等他說完，打斷道：“你贏不了。如果你輸了，百日練兵剩下的時間，幫我們郭排長刷大白吧。敢不敢？”


  “這不公平啊！”


  “你提出要練練，我提條件，正好扯平！”


  “勝男，你是不是怕了？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


  “這樣吧，如果你萬一贏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擇偶標準！”


  “這也是條件？行行——誰叫我是男人呢！”


  “大白是什麽？”有導演部的軍官低聲問身邊的徐德文。


  “我們飼養場養的一頭種豬——”


  “哈——”


  手下兵將要打對抗，基地首長們是樂於看到的，畢竟，有競爭才有發展嘛！但是，僅僅幾分鍾過去，他們就不這麽看了。三號首長更站出來讓他們停手，厲聲喝令不許再打了。


  沒人聽他的。


  於勝男應該是沒聽到，張全才則是不敢停手。


  當兵的之間打擂台，沒有過場。張全才本來還想俏皮兩句，但是，當於勝男拎著拳頭撲上來，他硬接一招，嘴巴雖然張開了，但滑到喉嚨口的話，卻被倒吸的一口涼氣給嗆了回去。然後，他就沒了說話的機會，隻能被動接招。


  於勝男寒著臉，拳打腳踢，招招直奔張全才要害，有好幾次，肘擊膝頂，都是咽喉、褲襠這樣的要害，讓旁觀者見了，比如郭城野等人，都不自禁的一提肛，雙腿夾緊了。


  “嘭嘭嘭……”拳拳到肉的聲音響起，很快，擂台上的兩人，於勝男左眼變成了熊貓，張全才鼻子歪掉，左邊臉頰腫成了饅頭。


  “於勝男，你再這樣——”張全才好不容易逮到說話的機會，但是話說一半，被於勝男一個直蹬蹬中胸口，疼得將剩下的話就此噎入腹中，臉上更徹底變了顏色。


  終於，兩個人在互踢一腳之後，雙雙倒在擂台上，然後，於勝男才掙紮著爬起來，張全才費力的舉起右手，喊：“不，不打了，不，不打了——”


  擂台下麵，毛友順和徐德文衝上來，毛友順先問張全才：“要不要緊？”


  “死不了，”張全才答。


  毛友順將他扶起來，朝於勝男冷冷說：“於幹事，張全才是你的戰友，不是你的敵人！”


  於勝男：“所以他還能站起來！”


  毛友順大怒：“你——”


  徐德文搓著手，想去攙扶於勝男，又覺得不好下手，說：“於幹事，這是戰友之間切磋，你出手太沒輕沒重了。”


  於勝男：“首長們不是說了嗎？平時多流汗，戰場上才能少流血。平時多流血，戰場上才能有命還！張全才，你應該謝謝我！”


  張全才看她一眼，眼睛裏終於沒了平日的戲謔，重重地說：“我謝謝你啊！”


  於勝男笑了，而且，笑著，用大拇指揩了嘴角的血漬一下，在把大拇指放到嘴裏吮了吮，說：“大家都是戰友，不用謝的。”


  一個女人，做出吮血的動作，擂台下麵一眾軍官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不噤若寒蟬。


  張全才深深的看她兩眼，應該是實在沒忍住，說：“特麽的，你還是女人嗎？”


  於勝男本來正低垂著目光，雙手交錯揉搓著手背，聞言抬頭斜睨他，說：“女人怎麽了？你輕視我們女人？”然後，她轉頭找到三個首長，說：“首長，你們都聽到了，張全才蔑視我們女兵！”


  三個首長表情嚴肅，三號首長，臉色更有點發青。一號首長看著於勝男，問她：“於幹事，我聽說你入伍之前在大學休的是心理學？”


  “是。”


  “那麽你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正常嗎？”


  “首長，我能理解為這是您對我們女兵存在歧視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您手下的兵，您手下的兵現在開始正視自己的軍旅生涯了，我以為您會覺得欣慰的——”


  所有人看看於勝男又看看一號首長，眨巴著眼睛，反複咀嚼著他們的這番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