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兩線對決
圖恩的倚仗正是手上的巴特雷M82A1改。該型狙擊步槍,彈徑為12.7毫米。如此彈徑,確保它能夠擊穿絕大多數的防彈衣還有防彈玻璃。也能輕易的洞穿一棵樹,實現連續傷害。
趙鐵手上隻是一把很普通的突擊步槍,彈徑才5.8,這個彈徑,倒是能夠保證命中要害就能打死敵人。但是對於絕大多數的防彈衣、防彈玻璃,頂多就是留下一個彈痕,根本無法破防。
圖恩算盤打得賊響,趙鐵會讓他如願嗎?
趙鐵現在的做法,就是犧牲自己,給兩個女兵爭取逃生的機會。這其實不是一個聰明的決定,但身為軍人,很多時候考慮事情,從來不會去想合不合理、聰不聰明,理想、信念、信義,太多他們需要堅持的東西,會讓他們變得不講理,變得不夠冷靜,變得傻不拉幾的。
三十米,二十米——當圖恩和趙鐵之間的直線距離隻剩不足十五米的時候,隔著一棵樹,圖恩扣下了扳機。
圖恩的判斷沒有問題,如果他的瞄準器是帶紅外的,那麽,隔著樹,他依舊可以看到,他瞄準的是趙鐵的胸腹位置。
經驗!直覺!要害!
“空!”巴特雷特有的沉悶槍聲炸響。
有那麽零點零一秒,甚至更短的時間,趙鐵腦中有什麽炸開,然後他的身體就好像裝了水平導軌一樣,向左邊有個橫移。為什麽是左邊不是右邊?因為右邊的話會給麵具等人視野。
其實就是關鍵時刻,趙鐵長期的訓練起效果了。瞬間的事情,他的腎髒分泌出了大量的腎上激素,他給出指令的腦電波也格外的強勁,然後,他就好像擁有了超人的能力一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極限前瞻性,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往左手邊橫移了一步。
很救命。
幾乎,他的身體還在橫移過程中,麵前的樹炸開了。
趙鐵此時距離這棵樹最多一米五。
圖恩距離這棵樹十一二米。
兩個人數學都學得不錯,一個對自己的槍法充滿了自信,一個非常自負自己的身手。
頂多零點零零一秒的時間,趙鐵能清晰的感覺到,右肋,有一股熱風掠過,他嘴裏如釋重負的噴出一口濁氣,左手微調槍口,右手食指扣下扳機。
又是一次賭博。
趙鐵為什麽選擇圖恩?因為巴特雷。
巴特雷的存在,會給張文莉和毛曉楠的逃亡增加不確定因素。他不擔心東邊僅剩的兩個傭兵?真不擔心。他不是第一次與境外雇傭兵交手。說出來麵具肯定會惱羞成怒,但事實確實如此。麵具本人的身手確實不差,戰術素養也堪稱上乘,但是他手下的兵,除了修士還有那個死得特冤枉的阿泰爾,其他人,能單獨拿出來說的不多。
趙鐵的手依舊在抖,但是距離夠近,所以他完全可以忽視。雙手感覺著突擊步槍因為擊發釋放出的後坐力,這是一種雄性的力量,能讓人有高歌一曲的衝動。眼睛,感覺到了槍火綻放發出的熱度,視線盡頭,白人傭兵先是胸口有灰塵炸開,然後,喉嚨、臉上綻開血花。
趙鐵夠狠!一氣將彈匣裏剩餘的子彈悉數打光。在此過程中,他放縱突擊步槍,讓它的槍口自然而然的有個向上抖動的趨勢。
這槍也傲嬌!或者,這槍伴隨趙鐵時間長了,已經有了靈性,知道這是主人以生命為賭碼,為自己換來的暢飲“匈奴血”的機會。
麵具站在一個豁口處,正舉槍向張文莉標準。他和張文莉隔著大約七八十米,中間稀稀朗朗的站著二三十棵樹。這個射界的獲取不容易,他左擺右晃,調整了好幾次位置,這才捕捉到了兩個華夏女兵的身影。然後,隻是一眼,他便識出了毛曉楠和張文莉的主次之分,知道隻要打傷張文莉,那兩個華夏女兵就再也蹦躂不起來了。他正微調槍口,將準星向張文莉的兩腿膝彎處瞄去,聽見了幾聲沉悶的“咄咄”聲,他察覺到不對,喊:“圖恩?!”
“圖恩掛了,”修士說,語氣森寒。
“嗯?”麵具眼眸一縮,然後正要扣下扳機,警覺不對,朝右邊急躥,再向地上趴去。半空中,他喊:“小心手雷!”
這是趙鐵經過補充後所剩的最後一枚手雷。
從他的視角,其實看不到麵具。但麵具身後的修士暴露了方位。而且,修士當時正持槍做警戒狀,所以隻是一眼,他近乎本能的,將最後的手雷扔了過去。
趙鐵即使和圖恩正麵硬剛的時候,也沒有忘記關注兩個女兵。修士警戒的方向,正對著張文莉和毛曉楠,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答案肯定和他旁邊的人有關。而那個地方,能夠看到張文莉和毛曉楠的隻有豁口位置,所以根本不需要多想,扔一個手雷過去就對了。
畢竟,保證她們的生存,才是他以命相搏的意義。
手雷沒能傷到人,但是已經為趙鐵爭取到了時間。隨著新的彈匣,也是最後一個彈匣被替換上去,他朝圖恩倒地的方向急衝,衝鋒過程中,和修士打了個對射。
兩個人都沒能擊中對方,其中,趙鐵的子彈更偏得離譜,悉數打在了修士身邊幾棵樹的樹幹上。
“看來非得幹掉他才行!”修士說。
麵具已經爬了起來,他聽到兩個華夏女兵方向傳來槍聲,用喉音器喊話:“活的!活的!”
拜麵具美好的祝願,一通對射過後,張文莉和毛曉楠都活得好好的。而她們的對手,一個圓睜著眼睛,仰麵朝天躺在草叢中,眼睛裏,光線正在逐漸暗去。另外一個趴在地上,右手持槍,左手按住左腿上的槍眼,因為疼痛,臉上肌肉抽搐成了一團。
“道格死了,我,我左腿中槍,”他說,但因為疼痛,並沒有摁下喉音器的發聲按鈕。
“還有一個沒死,你趴著別動!”張文莉輕聲對毛曉楠說,然後摸出了一枚手雷。
稍後,爆炸聲中,一個傭兵的身影從草叢中撲出來。機會其實隻有零點一秒左右,但張文莉把握住了。“噠噠噠——噠噠噠!”兩個短點射,這個左腿受傷的傭兵臉上有血花炸開,然後死狗一樣重重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