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前倨後恭
趙鐵的英文水平一般，能聽，但是說的話，非要做個比較，那就是小學生的水準。
集音器是個好東西，讓趙鐵具備了類似千裏耳的能力。這枚集音器其實是方苓的，方苓管這叫科技的力量。趙鐵將麵具的話聽在耳中，嘴角微翹，眼眸中，多了一絲冰冷的嘲諷。
山穀裏的傭兵前倨後恭，這是傭兵們與他們打交道比較正常的心理曆程。源自於一些固有的呆板的老舊印象，在西方國家軍事專家的眼中，華夏軍隊拿得出手的僅有陸軍、火箭軍，其中，華夏陸軍又等同於落後。他們認為的落後，既有裝備層麵上的，也有技術層麵上的，還有戰術思想和訓練手段上的。受這些軍事專家們的影響，在雇傭兵們想來，隻要不陷入華夏軍的人海戰術，那麽，他們就能打出漂亮的戰術，以少勝多也不在話下。所以，華夏雇傭兵禁地的說法，西方普遍的看法是，它的正確性是有前提的，其基礎，是華夏國世界首屈一指的兵力優勢，其核心，是華夏軍悍不畏死的不人道的犧牲精神。就這個問題，趙鐵曾經和高劍他們討論過，那時的趙鐵還年輕，所以在有些事情上就表現得格外的敏感，對於來自西方軍事專家們的成見，表現得就比較憤慨。
徐德文在這個問題上有獨到的見解，他認為：這是好事啊！正好方便我們悶聲大發財。有道是槍打出頭鳥，在我們足夠強大之前，我覺得，被人看不起這很好……
講得通俗一點，就是韜光養晦嘛！
喇叭口，坦克之後，抓住繩索的是個綽號“大力”的傭兵，他吸取坦克的教訓，抓住繩索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往上爬，而是朝反方向跑，跑出去十幾米，拉開距離後，再轉身衝刺。這個叫大力的傭兵挺聰明的，這是想要通過助跑把速度提起來。速度提起來後，他就能獲得更大的勢能，屆時，不僅能跳得更遠，而且，還讓趙鐵的瞄準變得更加困難。
山上，趙鐵也跑了起來，跑著，就在大神的跟蹤提醒下，在好幾個傭兵向他所處位置開槍射擊的時候，他借助一個凹進去的地形，探頭，然後拔出手雷保險銷，心中默數兩個數，將手雷向朝他集火的六個傭兵扔了過去。
大神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抱著平板衝出藏身之所，嘶喊：“手雷，閃開！”
麵具眼尖，手雷才出現在他的視野中，他便識破，滯後大神最多半秒鍾時間，喊：“趴下，趴下！這次是真的！”
槍聲戛然而止。六個集火的傭兵，幾乎同一時間停止射擊，然後腰腿發力，嫻熟地把自己朝地上扔了出去。
“轟！”手雷在距地大約五六米的地方爆開，火光中，彈片飛濺。下一瞬，有傭兵悶哼出聲，也有傭兵發出了慘叫。六個傭兵無一幸免，運氣好一點的兩個，防彈衣和鋼盔發揮作用，幫他們攔下了所有的彈片；運氣最差的一個，被一枚彈片擊中頸動脈，登時血流如瀑；還有三個運氣一般般，兩個腿上鑲嵌了一兩枚彈片，一個被彈片撕掉了一截耳垂，讓他的半邊腦袋看上去血淋淋的特別嚇人。
圖恩就在不遠處看護菠菜，見狀，眼睛通紅，睚眥欲裂，嘶喊：“混蛋！混蛋！我要殺了他！”
修士找到麵具，和他對上眼之後，說：“距離、時間，嚴絲合縫，高手！”
手雷或者手榴彈要炸出這樣的效果，需要對引線的長度以及時間有著精確把控，還需要擁有強大的自信，因為，也許隻是手腕的一個多餘的抖動，就會導致爆炸時間的提前。
爆炸聲還在山穀中回響，趙鐵已經持槍在手，然後，在圖恩還有大神、麵具的注視下，在圖恩扣下手上巴特雷的扳機之前，朝掛在山體上的弩箭打出一梭子子彈。
大力此時剛剛跑到與弩箭垂直的位置，在雙手收緊繩索的情況下，距地大約有五米多高。
趙鐵這是打蛇打七寸。麵具第一時間識破趙鐵的意圖，恨得牙癢癢，朝大力喊：“大力，小心！”
大力很小心的，而且，危險意識極強。幾乎，趙鐵的槍才打響，他就產生了感應。但是，他如果降低高度，根本跳不遠。關鍵的關鍵，此時他已經將速度加了起來，想要實現驟降，隻能反方向蹬踏山壁，那樣的話，摔下去，會直接摔進喇叭口中間的陷阱甚至詭雷上。
“噠噠噠……”爆豆般的槍聲裏，就在麵具的注視下，在大力已經向前蕩出去的時候，弩箭被射中，隨即吃不住大力的重量，被他拽脫。大力失去支撐，饒是他應變迅速，及時用腳去踩踏山體，卻還是沒能逃過地球引力的牽引，重複之前坦克的路數，從五米多的空中摔落。
“空！”圖恩的巴特雷響了。
“這個混蛋！”有傭兵喊，喊著，將手上步槍的扳機扣死。
瞬時間，趙鐵藏身的凹口，火花四濺，石屑亂飛。而他，就好像沒看到沒聽到一樣，調整槍口朝向，堅持向大力墜落的身影打出幾顆子彈。
這叫趁你病要你命，又叫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
這幾顆子彈隻有三顆擊中大力，隻給他的左肩造成了一個貫穿傷。夠了。五米多高，大力又幾乎全副披掛，在左手沒辦法用力的情況下，重重砸在地上，疼得他鼻子眉毛直接擰在了一起。
麵具往前跑了兩步，差一點就踩中一個陷阱，在阿泰爾的提醒下，極限收腳，呈金雞獨立的姿勢，嘶聲喊：“大力，大力！？”
“該死，我的手好像斷了！”大力喊，因為疼痛，聲音已經變了。他落地的時候，伸出右手想要緩衝一下，結果高估了右手的堅韌程度，隻聽見“哢吧”一聲脆響，小臂骨頭斷了兩根，右小臂呈一個畸形姿態，被他壓在了身體下麵。
“你不要亂動！阿泰爾！大神！想辦法！”麵具嘶吼。臉上，幾根靜脈血管突突直跳，顯示著他異常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