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隱憂
「什麼？」張旭頓時氣勢一震，驟然間，周圍的空間肉眼可見的扭曲了起來。彷彿一團火炬，包裹著張旭在劇烈的燃燒，「哪個混蛋，敢打我兒子的主意？」
「雖然小墨身上的靈力波動很微弱，能瞞得住你卻瞞不住我。我看著小墨身上的波動，似乎是龍虎山一脈的功法……」
「龍虎山……天師道！」張旭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等我回去了，我定要將那混蛋東西揪出來。敢打我兒子的主意，活膩歪了他……」
「術法修行和我們神意劍訣並不衝突，小墨兼修武道兩途也沒什麼不好……」老人這一刻，卻表露的比張旭更加開明，倒是讓張旭微微感覺意外。
「話雖如此說，但是……習武之道注重一心一意。尤其是我們神意劍訣，需將整個身心神魂都凝聚成一柄利劍，他若兼修其他功法，就無法做到心無旁騖。不行，腳踏兩條船，兩邊都不討好！」
「呵呵呵……你啊……」老人輕輕的搖了搖頭，「現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天地靈氣枯竭，就算我們劍宗修行，也是無比的艱難。
多數劍宗同道皆是以外門功法而轉內門，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踏入內門一步。雖然我神意劍訣不需要從外門而入，卻將天賦要求拔高到了史無前例。
數百年來，我張家這麼子孫能達到修鍊神意劍訣天賦的人屈指可數，但何嘗不是迫於無奈？如今天地靈氣回歸，道門興盛之際，亦是我劍宗興盛之際。只可惜，都快兩千年了……不知道殘留於世的傳承，還剩下多少……額？」
老頭突然頓住話音，怪異的看著張旭正滿頭黑線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錯愕了一下，頓時輕笑了起來，「呵呵呵……年紀大了……就是愛嘮叨……」
「沒，大哥你還是直接說重點吧。」
「那好……現在靈氣回歸，修行之路遠沒有以前那麼艱難。無論是道家修仙也好，還是我們武道之路也罷，沒有了那麼多的限制和坎坷。
以小墨的資質，橫跨武道兩道我看還行。畢竟啊……未來的這方天地會是什麼樣我們誰也不知道不是？你在國安位居高位，也應該知道點吧？」
「這倒是不假，我坐鎮江州，就這一個月來，江州發生的超自然事件就不下於七八十起。而大唐九州，基本上也差不多。
前幾天我剛剛從京城開會回來，從而得知，不只是我大唐，也不只是東勝神洲。就是南瞻部洲，西牛賀洲，北俱蘆洲都是一樣。
彷彿就從那一夜之間，天地就顛倒乾坤天翻地覆了。傳說中的妖魔鬼怪一個個的出現，而相國他們也是對未來無比的擔憂。就怕……大唐以現在的力量，無力應對越來越亂的天地。」
「看來……那老傢伙猜對了……」老頭聽完，頓時坐起身滿臉凝重的緩緩說道。
「誰？」
「半個月前，全真道的道天一來找我了。相比於其他道門中人的歡呼雀躍不同，他卻是憂心忡忡。我原本也不以為然，但是這牛鼻子忽悠人的本事倒是不錯，被他遊說了三天，我倒是被他蒙住了。」
「道聖道天一？他為何而來？」
「他說，末法時代，乃是順應天命。就算天道輪迴，靈氣回歸也該是個極其緩慢的過程，萬萬不該來的如此的突兀。
一劫生，一劫滅，眾生未死，末法就不會總結。但是偏偏，這一切卻突然的終結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然後呢？」
「然後啊，就是那貨死命的忽悠唄，擺事實，講道理，引經據典，說的我是頭昏腦漲的……我都一把年紀了，哪裡像他這樣的小年輕有活力？」
「大……大哥……道天一……差不多也有八十歲高齡了吧？」張旭嘴角微微抽搐。
「八十歲砸了？我不是一百十八歲了？和我比起來，不是小年輕是什麼？」老頭子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啥毛病的。話音一轉，狠狠的瞪了張旭一眼，「你別打岔！」
「是是！大哥……那他的推斷結果呢？」
「無量量劫！」老頭子這一次倒是沒有半點啰嗦，滿臉凝重的道出了道天一的的推測。
「啥？不愧是牛鼻子……」張旭頓時切了一聲。
「你不信？」
「無量量劫是他道家忽悠人的，天地沒有神，神也無非是強大點的人而已。所以啊，他們那一套，修行是真的，信仰是假的。」
「我也希望是假的，但我們面臨的狀況卻是真的。道天一找我，就是希望我們能牽頭，和相國還有皇室談談，能不能全民推廣修行。
畢竟啊，萬一世道越來越亂，世道越變越複雜。國家怕是應付不過來，提前準備也是好的。要是慢了一步，可就遠水救不了近火了。」
「全民修行？這是要普及功法啊……就算是他們捨得將功法拿出來，那也得有那麼多功法可供不同體質的人修行不是？
還有，全國百姓都開始修行了，誰還從事工作？誰還各在其位？這不是亂來么？難道他想讓我們大唐子民都住進深山之中吞雲吐霧？」
「這只是設想，具體如何實施，肯定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樣的。在不影響天下運轉的情況下，悄悄的提高國民的自保能力，這才是道天一目的！
在大公無私這一點上，我對道天一是服氣的。不過至於該如何實施，那是皇室和各部閣老所操心煩心的事。我啊……只是代替他傳個話！」
「唉——你老這一大把年紀了，還折騰！」
「趁現在能活動，還是多活動活動……」
祠堂之中的對話繼續著，而祠堂外的山腳下，卻更是熱鬧壯觀。張楚墨拉著常兮的手跟著人群跑去，從周圍的人口中得知，張大壯昨天為了給張旭一家接風洗塵，獨自一人去了深山打野獸。
等了一天一夜，終於被他逮到了一隻大野豬，現在正扛著野豬下山呢。提前打了電話報信，順便讓大家來圍觀一下他的壯舉。
張楚墨一聽頓時笑了，這些鄉親啊，雖然平時為人都挺好的，就是愛吹牛逼的毛病讓張楚墨受不了。吹牛逼就吹牛逼吧，也沒啥大不了了，誰沒個裝逼的時候？
但是，就這群人吹牛逼起來那叫不打草稿啊。什麼能一個人舉起一千斤的大石頭，什麼一個人拽著兩頭牛跑。現在好了，張大壯進山一天一夜，赤手空拳打死了一頭八百斤的野豬？
「阿墨？真有八百斤的野豬啊？」常兮輕輕的拉著張楚墨的衣袖驚奇的問道。
「也許只是八斤的小豬仔！你真聽他們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