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賢良師張角
位於楚國與羅國邊境的月城,一身穿明黃色道袍,頭頂綁著黃巾的中年男子緩步而行。
他一路風塵,但眉宇之間卻不見絲毫的疲憊之態,面貌淳厚,姿態慵儀,有飄渺仙人之風。
尚未走到月城近前,那原本正在守城的幾名士卒便已反應了過來。
「又是一個道士,你們說,這傢伙會不會跟前一段時間的那道士一樣被城主趕出來?」
在見到了中年男子之後,那兩名士卒並沒有上前阻攔他進城的意思,但是言語之間卻是帶有幾分靜待好戲之感。
前一段時間的月城也曾來過一名道士,當時的月城城主對道家還是頗為尊敬的,故而在見到了那道士之後,還親自邀請那道士到府中做客。
只是那道士的嘴實在是有些陰損,以至於得罪了月城城主。
月城城主雖未曾將那道士處死,但卻還是下令將這道士趕出了月城。
眼前的這個道士外貌姿態看上去倒是不比那一日的道士差上幾分,但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以黃巾遮額,一看便不是什麼『正道』中人。
月城城主早年曾得一道家真人指點,言說有二十年富貴,只是之後便有危機,若是行事不當,便易招惹殺身之禍。
月城主月榮倒是真如那真人所言經歷了二十年富貴,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很快的便忘記了當年那道家真人的囑託,逐漸的忘了真人口中所說的殺身之禍。
但就在月前,他卻是因為心中貪念派遣了自己的次子伏擊羅國運糧隊伍。
若只是伏擊了羅國的一支糧草隊伍也就罷了,畢竟最終他也未能成功,並且還損失慘重,羅國也不敢拿他怎麼辦。
也正如月榮所料,對於月城的所作所為,羅國還真是一聲不吭。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羅國雖然一言不發,但卻並不代表著羅國就此放下了這一段恩怨。
他因為自己兒子身死的緣故,想要給自己的次子報仇,故而命人前往羅國打探消息,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兒子到底死在誰的手中。
結果一查可就不得了,竟然他知道了熊烈之事。
熊烈乃是楚國的王室貴族出身,雖只是旁系,卻也不是他小小的一個月氏可以輕辱的。
在得知了自己的兒子竟然衝撞了這一位之後,那月氏便已是極為的小心,絲毫不敢再有大意之心。
但還未等他收到更多的消息,便陸陸續續的收到了王都以及昭家的譴責信。
對於王室受辱這一件事情上面,楚國的熊氏宗親們還是極為在意的。
而昭家雖然勢大,卻並不敢與王族為敵,所以在得知道了這一消息之後,便很快的將自己與月家之間的關係撇清,就連月氏的新靠山項氏也開始對月氏愛搭不理。
那羅國雖然未曾對楚國用兵,但來自各方面的壓力確實不比用兵來得稀少幾分。
他就在此時想起了當年真人口中所說的血光之災,結果恰好遇到一名瘋瘋癲癲的道士路過月城,而後便好生客套的將那道士招進了府邸。
結果那道士非但沒有絲毫的感激之色,反倒是對他用來招待自己的齋飯頗為不滿,更有甚者,那道士還對月榮一頓婆媽,擾得他好生煩躁。
月榮數次強忍著內心的惡意去求助,結果換來的卻是那道士更多的謾罵,無奈之下,月榮便只好下令將那道士丟出了月城。
卻不想就在他將那道士丟出月城之後不久,他的長子身上便開始長起了一些奇怪的血泡之類的東西。
這種病患雖然未曾傳染,但是瘡毒卻在患者體內遊走,讓那患者痛苦不堪。
城中不論是巫師還是醫家都無法治癒,這讓月榮憂心忡忡,家中僅存的獨子飽受折磨,他又那裡還有心思去擔憂其他什麼東西。
故而就在月榮長子月麝病重之後,月榮便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到了最後,城中實在沒有醫者或者巫醫敢手接取月麝之後,那月榮也就只好張貼出了招募奇人異士的榜文。
榜文之中並沒有標明酬金,但一個『重謝』二字卻是給夠了誠意。
那中年男子方才進入城中之後,很快的便發現了那張貼在城牆上面的榜文。
「唉,你們看,那道士是不是想要摘榜呀?」
就在此時,原本正拿張角之事談論的一個城門守衛當即開口問道。
隨著他的話音方才落下,那張角便已經徑直將那榜文揭了下來。
眼看著他就要將榜文捲起,一名看守城門的小將卻是急忙上前拉住了張角的胳膊。
「先生,大師,您若是想要試試能不能治好公子,便直接去月府便是,城牆上的這些東西,大師您還是不要動它了。」
一個城門小卒徑直攔在了張角的面前,而後沖著他堆笑說道。
聽到了那小卒的言語,張角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口中道:「貧道既然來了,自然便有治好公子的把握,揭下了榜來,不過是因為後面已經用不著這些東西了而已。」
張角的言語之中儘是自信之色,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之時,整個人的身上都散發出了一股飄渺高遠之意。
他的形象在那小卒的身旁不停的拔高,轉眼之間便已如同陸地真仙一般顯得耀眼無比。
那原本以為他吹牛的許多旁觀者紛紛面露出了幾分信服之色。
張角先天便有90以上的魅力,再加上太平要術的神奇,以及他記憶之中出入王公大臣府邸的從容場面,此時身上的氣勢完全可以用飄渺如仙來形容,四周人的心神都為之所奪,如何再會有人去懷疑他的本事。
隨後那守城的小卒便已反應過來了,急忙伸手拉住張角的一隻胳膊,彷彿是生怕他跑了一般。
「仙長說得是,仙長出手,那大公子的病自然是手到擒來,來,小的護送先生前往城主府。」
他的反應極快,當他的話音落下之時,其他人方才從張角的魅力之中反應了過來。
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之時,那張角已經與小卒一同離開了原地。
「剛才的那位先生,真是.……」
「可惡,居然讓石頭這小子搶了先。」
早在那石頭拉著張角的胳膊便走的那一刻,張角便已經順勢反手扣住了石頭的胳膊。
外面看來依舊是以石頭為主,但實際上,在那半截袖袍之下,卻是張角一手捏著石頭的手腕控制著他的行動。
石頭絲毫未曾察覺自己已經與張角之間主弱異勢,他的腦海之中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
將張角帶回月氏治好月家大公子之後,他將獲得多麼豐厚的回報。
對此石頭的內心是極為歡喜的,也就在片刻之後,他便已將張角帶到了月府外面。
「啟稟兩位老爺,此人名為.……名為……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那石頭有心替張角介紹一二,結果當他開口向著門房介紹張角之時,方才尷尬的發現自己似乎一直都未曾詢問過張角的名字。
在聽到了石頭的發問之後,張角的臉上掛起了一絲絲單單的笑容。
「在下張角,乃是太平道的教主,略懂岐黃之術,聽聞貴府令公子卧病在床,特來一盡薄力。」
張角需要在楚國尋找一個發展勢力的機會,太大的城市人手不夠,太小的城市沒有發展前途。
國民富庶的地方沒有蠱惑人心的機會,國民過於貧困的地方大多容易暴亂,故而楚國準備的軍隊也很多。
這些都是張角所了解到的東西,他想要邁出這個世界黃巾的第一步,那自然是要從達官貴族開始。
只有獲得了這些人的默許,那張角方才有機會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來收攏民心,否則的話,不等黃巾太平道在楚國出現什麼氣侯,那楚國的楚王也就不會對一個新興起的教派放任不管,巫師一脈察覺出幾分不妙之後,也定然會尋那張角的晦氣。
張角倒不是怕了別人,而是他實在難以多加樹敵。
所以張角把目光放到了月榮長子的病情上面。
若是能夠治理好月榮長子,那他理所當然的便能夠成為月城的貴客,之後若是想要辦成什麼事情,那自然是輕鬆無比。
至於月氏乃是羅國敵人這一件事情上面,張角還是與熊逢等人持有一至態度的,他之所以願意為月氏謀划,便已經在籌劃著什麼更大的陰謀。
此時的張角籍籍無名,他一開口便說自己能夠治好月家大公子,自然是引起了月榮的注意力。
但這一段時間為了騙吃騙喝或者騙錢的傢伙實在不少,那月榮也有些擔憂。
尤其是在見到了張角居然連一個藥箱子都沒有帶之後,便更是看輕於他。
只是現在的他已經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在得知有人主動請纓之後,也是急忙趕了過來。
只是在見到了張角之後,卻是眉頭微微皺起,猶豫半響之後,方才開口問道:「道長與張叔弊道長之間是什麼關係?」
聽到了他的詢問之後,張角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口中道:「在下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