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張候發難
幸而關於這一段落，鳳瑤大師很快便講述完畢，講完后，她又是在台上整理著手中的資料。
方栢趁著這個機會，喚起了腦際晶元，悄然掃了一眼。
「力量無法探測……」
方栢伸出手來，在太陽穴揉了幾下。能夠讓晶元無法探測的力量，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實力已然超出晶元所能探測的範圍，無法顯示出來，要麼就是對方的力量低到了一定程度，甚至連晶元也懶得去顯示。
很明顯，台上的鳳瑤大師並不屬於前者。
方栢看著這弱不禁風的女子，疑惑之心再度升起。
很快，就在鳳瑤大師又講述了一段之後，便進入了真正的交流。
只見鳳瑤大師望著台上的下，伸手一點，便點出一人。
那是一名少年，這少年霍地站起來后，一臉緊張：「鳳瑤大師，我，我這有個問題……」這少年顯得極為緊張，支吾了半響，卻是未能把話說清楚。
頓時，台下的人轟笑起來。
方栢皺起眉頭，一語不發。
鳳瑤大師輕蹙臻眉，伸出手來輕輕壓了下：「眾位同仁，雖然在藥劑學上，我比你們走前了一步，但也僅僅只是一步。」
「他雖然有些緊張，但也只是緊張於我頭上的光環，如果摘去這層光環，我甚至還不如在座那些資格較老的藥劑師。」
「所以，我們也無需去笑話。」說到這裡，她輕笑一聲，望著那站起的少年：「而且這位同學，你為什麼要緊張？」
聞言，在座之人，特別是那些老資格的藥劑師，更是一個個對台上的鳳瑤大師好感有加，他們皆是望著那名緊張少年，眼神中儘是鼓勵之意。
見此，那少年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於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鳳瑤大師，我在生物製藥上遇到了一個難題……」
這少年明顯也與芮輝一般，在這圈子裡，只是一名普通的見習藥劑師，所遇到的難題，在鳳瑤這裡卻是被輕而易舉解決。
見解決了心中難題，那少年興奮莫名，連連躬身後，這才坐回原地。
見此，方栢對這鳳瑤大師頓時改觀，在取得較大機緣之後站在了頂端的人，很難能夠再保持類似心態，就如同武道之中，一些人成為了高級武者后，便對低級武者極為不屑，別說問及一些關於修鍊上的事情，就是平時見面也會表現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
就在台上的鳳瑤大師再次伸手要點出下一人之時，一道身影霍地站起，那是一道白衣翩翩的身影。
但看到這道身影，方栢神色瞬間沉了下來，因為此人正是那高玉成。
看到這人，芮輝眼神也是立刻望向了端坐其身側的陰狠老者張候，目光十分複雜。
「鳳瑤師妹。」高玉成自認為表現得彬彬有禮。
但他剛開口，四周人群頓時轟然。
「這是什麼人？」
「居然稱鳳瑤大師為師妹？」
「難不成他也是與鳳瑤大師一樣的藥劑大師？」
台下的藥劑師們議論紛紛。
聽到這些藥劑師們的話語，高玉成面色漲成了紫紅色澤，因為他雖然自認是鳳瑤大師的師兄，但在藥劑學上的成就，也僅僅只是一名初級藥劑師。
幸而，這時台上的鳳瑤連忙伸出手來，壓下了眾藥劑師們的議論，她雙眼不帶任何感情，淡淡望著高玉成：「高玉成師兄，你一直研究生物製藥，我雖然在這一道上略有領悟，但也不敢為你指教。」
高玉成尚未問出心底疑惑，已經被鳳瑤婉言拒絕，這令得在座的老牌藥劑師們頓時浮想聯翩。
這也難怪，生物製藥一直分為兩個分支，其一是以強化人體為主，這也正是鳳瑤大師所走的路線，其二則是以毀滅人體為主。
顯然，能讓鳳瑤大師婉言拒絕，便是因為此人所走路線與之不同。
而毀滅人體為主的生物製藥，是一條為普通藥劑師所為恥的路線！
頓時，所有藥劑師望著高玉成的目光立時變化，並不時指指點點。
刷！高玉成面色刷地漲紅，他含恨掃了眼台上的鳳瑤后，一臉陰沉坐回了原位。
見高玉成面色，他身邊的張候目光閃轉幾下，猛地站了起來，並沉聲問道：「鳳瑤大師，我也有個疑問。」
張候並非經由鳳瑤大師所指，所以台下的人立時不滿。
但張候卻是毫無顧忌一般，加重了語氣，問道：「鳳瑤大師，你不敢指點高少，是不是已經對藥劑已經有了明確的分類？」
此言，令得在場藥劑師們頓時禁上了嘴巴，就連方栢也是皺起了眉關。
「你什麼意思？」台上的鳳瑤大師面色瞬間變化。
藥劑學是一個大的知識領域，別說分類，就連一個細枝末節的出現，也是需要經由多名大師級人物的共同點頭，才能確立。張候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別說鳳瑤，就是一些在場的老資格藥劑大師，也不敢輕易回應。
「關於生物製藥，無非是針對生物體，或是生物細胞，又或是生物體液來進行研究的一個領域，從無好壞之分，為什麼到了鳳瑤大師這裡，我感覺到鳳瑤大師已經將這個領域再次進行了細分？」張候嘿嘿笑問。
確實，關於生物製藥，並無好壞之分，而加強人體或是毀滅人體兩種路線，皆是藥劑師在研究的過程中自行分類的一個過程。
所以鳳瑤聞言，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鳳瑤大師若是沒有細分的意思，為什麼不敢回答高少的問題？」張候見此，又是冷笑。
不說台上的鳳瑤大師，就連台下的那些藥劑師也是面色沉了下來。
藥劑師對於問題的回答是極為嚴謹的，無論是誰提出的答案，要麼是當場拒絕回答，否則一旦回答便得仔細地回答，否則便會被視為對這個學科的褻瀆。
但若然對方所問的難題，一旦得到解決，卻是會對整個人類世界而言，帶有毀滅性質，這就令得藥劑師尷尬不已。
回答，或是不回答？台上的鳳瑤大師，眉目微蹙，呆然站立。
如果回答，以她對高玉成的熟悉，定然是一種恐怖的毀滅性藥劑，但若然不回答，便會被扣上一頂褻瀆藥劑學的大帽子。
張候嘿嘿冷笑，其實他這樣發難，也是因為心底也有一個類似於張候的難題，若然能夠得到解答，絕對能夠因此而大賺特賺，如此機會，他又豈會浪費。
方栢暗皺眉頭，這個鳳瑤似乎有些太過在乎藥劑師的面子，才會陷入如此地步，若是拋開這些，或許在這條路上，還能走得更遠。
不過，好歹鳳瑤此女，是安教官推薦給他的藥劑師導師，所以方栢也是當場站了起來，表達了另一個不同意見。
「我認為藥劑學，確實是時候需要再增加一個新的分類了。」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藥劑師的眼神都落在了方栢身上。
「是你！」張候雙眼圓瞪，似不敢相信一般，隨後他冷笑幾聲：「藥劑學可是一個大的知識領域，新的分類又豈是說增加便能增加？」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還有，你到底是怎麼上來的？一個敢放言把迷陀花、野菱葉、谷燃子大量使用的人，我懷疑你並非藥劑師。」
「我是否藥劑師，並不重要。」方栢雙手抱胸，不以為意說道：「我想問一問，安南館主所中的雙尾蠍之毒，是不是經由你手被倒賣出去的。」
聽聞雙尾蠍之毒，在場所有藥劑師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神色，望著張候的目光隱隱不善。
作為藥劑師，雖說藥劑領域並無好壞之分，但每一名藥劑師都是自視極高之人，研製毒素不說，還將毒素倒賣出去害人，這簡直就是丟藥劑師的臉。
聽到方栢的話語，芮輝的眼神也是緊緊盯著張候不放。
張候怒哼一聲：「那雙尾蠍的毒素是我研究出來的，有人來買，難不成我還不能賣出去？」
「那雙尾蠍的毒素，真的是你一個人研製出來？」方栢冷笑：「拋開這個不提，你一名藥劑師專門研究毒素去害人，這真的是一名藥劑師所為？」
「藥劑分類萬千，我研究毒素有何不妥？」張候陰狠面孔，浮現出一抹惱意，手際更是不經意間從腰際一掏，摸出一物暗握掌心。
方栢看得一清二楚，眼神瞬間變得冰寒，他轉過頭，望著台上的鳳瑤大師。
「藥劑雖然分類萬千，但在我個人眼裡，真正要分類的便是藥劑師。」
方栢的話，猶如一顆巨石落在大海，瞬間引得在座的藥劑師們駭然不已，就連那鳳瑤大師望著方栢，也是一陣失神。
藥劑固然沒有任何分類，但藥劑師的品性卻是能夠分出兩大類別，那便是好壞之分。
這與武者一樣，如方栢這類，便是可以代表著遊俠協會的武者，他們遵循著一定的規則，在規則之內，盡量避免濫殺無辜。反之，另一類的代表便是星盜，他們不但無視規則，甚至在搶奪之後，經常濫殺無辜，不但搶奪貨物，還將人搶了去當奴隸。
正是如此，所以武者才會分成了兩類。
現在，按方栢的想法，藥劑師也應該照著這樣來區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