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言語不合
地球的新生?方栢對此番話語大皺眉頭。
地球末日的出現,讓盛世的地球在一夜之間變為地獄,凶獸出現,植物噬人。
雖說人類從中獲得新的力量系統,但這又何用,人類的文明幾乎倒退到原始時代。
方栢可是記得父母的話語,那段時間,莫說凶獸,就連人類也陷入到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之中,若非元木武皇的橫空出現,估計此刻地球上的人類只會據地為王,各聚集點間根本不可能相互往來。
新生?方栢實在不了解宗彥峰所言的新生,到底是何種新生。
「現在,地球看似陷入了困境,但是別忘了,人類在這場災難中卻是獲得了超級的力量。」宗彥峰抬起頭,眺望著夜晚的星空,目光似乎要穿透這片神秘的星空,直達宇宙:「利用好這股力量,再加上搜集回來的科技,人類遲早有一天會恢復過來,到時候別說修復月球,恢復地球以往,甚至衝出宇宙都不成問題。」
他語氣越發激昂,到最後雙眼更是流轉出一抹顛嫻之色,一頭蓬亂的頭髮也微微抖動起來。
「嗯?」方栢暗地挑了挑眉頭。
「人類,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生物,有智慧,有動手能力,環境適應性也是偏上,如果將所有人類組織起來對地球進行重建,相信會在很短時間內,建設成一個巨大城市。」宗彥峰雙手在半空中比劃起來:「我們人類,只要依靠著這個巨大城市,逐步往外擴展,地球的恢復將不成問題。」
方栢皺了皺眉頭,狐疑問道:「你的想法與元木武皇如出一轍,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要知道,元木武皇早在地球末日發生之後,硬是靠著自身實力,將所有殘存人類聚集起來,在各地建立起了人類聚集點,讓人類得以生息,並且源源不斷地輸出強橫的武者。
相比宗彥峰的想法,可是不知早了多久,而且更為深入人心。
「如出一轍?多此一舉?」宗彥峰神情獃滯,雙手也在半空中突兀停頓,任由夜風將蓬亂長發吹得蓋住了臉頰。
半晌,他才恢復過來,垂下雙手,轉頭怒望方栢:「你……你居然讓元木武皇跟我比?他能跟我相比?」
「我的想法是以地球為主,逐步重建,最後再往星空進發。」宗彥峰怒道:「而他?他現在是直接將人類訓練為高級武者,然後往星空中輸送。」
「方栢,星空補月計劃自提出到目前為止,一共輸送了幾批武者,又輸送了多少人員到星空之中?」宗彥峰厲聲喝問。
「除了各個人類聚集點,能夠成為城市的地方,又有幾個?」
方栢神色一呆,能夠成為城市的人類聚集點數目,他的確不知,但關於星空補月計劃,幾乎是自小就被灌輸腦海。
從地球末日至今,每十年一批,已然往星空輸送了五批武者,每一批的數量都在千人左右,換句話說,元木武皇已然往星空輸送了不下五千名武者。
而且,這些武者皆是九星武者。
五千名九星武者,五十年來,就算不能將月球完全恢復過來,也至少恢復了一半吧?方栢抬起頭,望向湛藍色天空。
此時,月亮高高懸挂在星空之中,一側出現了一個巨大空洞,這個空洞幾乎伴隨著他的成長。
方栢不止一次聽到那些年紀較大的講師提到,月球崩角事件發生后,迄今為止,無論輸送了多少武者前往星空,月球依然多少變化。
若然從最初按著宗彥峰所言,直接以殘存的人類對地球進行重建,就得無法完全恢復末日前的盛況,也至少能夠建成一個巨大城市。
元木武皇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方栢心中無從判斷。
但有一點,方栢心底還是清楚,如果沒有元木武皇的存在,地球末日之後,人類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匯聚一起,建立起人類聚集點。而且,在最初陡遇動植物異變后,若然沒有元木武皇所提供的光幕儀,人類無法度過那段時間凶獸的暴動期,以及月球崩角事件后的潮汐混亂期。
看到方栢面色,宗彥峰忽地沉聲道:「方栢,告訴我,你出生伊始,直至現在,接受最多的事物是什麼?」
方栢一愣。
「元木武皇!」宗彥峰厲聲道。
「每一個人從人類聚集點出生,首要事情便是接受元木武皇的說辭,可以說,元木武皇是深入我們心底。」
沒錯,就是元木武皇,方栢暗自點頭,但凡地球末日之後出生的人類,接觸最多的便是元木武皇的一舉一動。
「人類,是需要一個領導人。」宗彥峰沉聲道。
「但是,當這個領導人的決策出現了錯誤,就需要後人去更改。」
「我,作為那個後人,有義務更正這一切,十七區在我的提議下,已然接近五年沒有讓新生嬰兒再去接受元木武皇的存在。」
宗彥峰眯起眼眸:「如同再過多十年八年,相信十七區將會有更多的人同意我的想法。」
「你們已然開始影響整個聚集點了?」方栢心底震驚。
「沒錯。」宗彥峰臉上浮現出興奮之色,一頭亂鬆鬆的頭髮更是隨風而動:「自從我提出這個觀點后,我們宗家的家主就已然同意這個方法來。」
「現在,十七區已然按著城市的方向來建設了。」
「方栢,跟我回去,只要你看到十七區的變化,說不定也會同意我的觀點。」宗彥峰再次勸說:「我們十七區歡迎一切想要改變的武者加入。」
「地球,是需要改變,但卻不是一成不變的守舊方式。」
「而且,元木武皇的做法,結果已然明了,五千名武者進入星空,但卻於事無補,月球還是崩角時代的月球,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方栢眯起了雙眼,不得不說,宗彥峰的話語極具煽動與對比,而且五千名九星武者進入星空,都看不到任何結果,而這些武者中,更是有著他的父母。
驀地,方栢心中一動。
元木武皇忽然間以功法配合為前提,取締所有人類聚集點的功法家族,是否已然察覺到對方的野心?
或許,宗彥峰的想法很不錯,但畢竟星空補月計劃已然實施多年,按著這個方式,各個人類聚集點更是培養出了為數不少的高級武者。
而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是元木武皇確實對人類有著巨大貢獻,若非此人的出現,現在的地球也不知到底會處於何種地步。
相對比宗彥峰的觀點,元木武皇更具改革的實力,因為在他一個命令,所有人類聚集點都會直接以行動來響應。而且從元木武皇取締功法家族一事,方栢看出元木武皇亦非因循守舊之人。
如果觀點不錯,為何不直接提出,卻是私底下搗鼓著令人不齒的小動作?
在方栢看來,這種在元木武皇帶領下,偷偷摸摸的私底動作,幾如背叛人類一般。
「你們有沒有向元木武皇提起過此事?」方栢問道。
「呵呵呵呵~」宗彥峰忽地笑了起來:「看來,你跟以往那些人一樣想法,以為我們背著元木武皇私底下偷偷進行改革?」
「這個觀點並非一朝一夕形成,而是經由我長期獨立思考,而且就我向家主提出后,我們宗家的家主也是經過一番思量,才向元木武皇反應,但是你知道結果嗎?」
宗彥峰目光忽地暴發出一抹戾意,神色更是變得瘋狂:「他居然說我是痴人說夢!」
「方栢,告訴我,你也認為這個方式不對?」
方栢閉口不言,在心底進行過對比后,他發覺對方的觀點並無不對,而且還是一種較為務實的方式,一步一步將基礎打牢,然後再逐步擴大腳步,這與功法的修鍊如出一轍。
但元木武皇既然拒絕,畢竟有他的想法,畢竟元木武皇一心想要恢復末日前的地球盛況,不惜人力物力來讓人類武者登入星空,進行補月計劃。
方栢,還是相信元木武皇。
畢竟,元木武皇一舉一動,可是伴隨著他的成長。
「看來,你是不願加入我們的了?」見方栢神色,宗彥峰目光恢復冷靜。
方栢搖了搖頭,就算元木武皇真的接受對方觀點,但他仍是希望進入星空。因為他的父母已然參加了星空補月計劃,方栢期待著與他們在星空中的會面。
紫荊花小隊的葉怡雅,也是同樣念頭。
「既然不同意,我也不會勉強,但你殺了我們宗家的人,卻是一定得跟我們回去一趟,聽從家主的指示。」宗彥峰語氣轉冷。
「捉我?」一言不合就動手,方栢早有預料,不過,他笑了出來:「現在元木武皇剛剛取締功法家族,而且我是功法配合的發現人,如果你們將我捉去,就不怕元木武皇藉此發難?」
「方栢,真以為我們沒有想到這一步?」宗彥峰說話之時,覆蓋著水層的手已然抬起:「元木武皇剛剛取締功法家族,但類似我們宗家的功法家族亦是不少,他們雖然表面答應了元木武皇的命令,但私底下都在觀望。」
「若然他對我們宗家出手,估計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理,因為我們宗家的下場,極有可能就是他們的下場。」
「這隻會讓我們團結一起,一同反抗元木武皇的統治。」
方栢笑容凝滯,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方栢,元木武皇的統治,將要成為過去,你為何還要一心進入星空?」宗彥峰冷聲問道。
方栢閉口不語,不過,當他想到銅柏山底下元木武皇的實力,心底鬆了口氣,那種實力,可不是區區九星武者能夠抵抗。
「你們有你們改革的理由,我也有我進入星空的理由。」方栢抬頭,望著對方抬起的手臂:「星空,我是一定要進入。」
「你的心態,真的很適合成為我們一員。」宗彥峰語氣忽地一轉:「可惜,你偏要跟我們作對!」
「去!」他手一揚,覆蓋手臂的水層立時分出一條幼細水簾,有如絲帶一般隨風飄向方栢。
「掃描到強烈攻擊,請宿主提前做好防守,閃避方式建議為……」
眼看這絲帶將要臨近,方栢腦際的晶元不停發出警嗚。
其實無需晶元提醒,方栢早已警覺,畢竟對方可是一名七星武者,而且還是七星屬性武者,幾乎如同蘇游隼般的存在。
若然放在以往,他只有轉身循離,根本不敢留下。
只是,此際雖然已經晉陞三星武者,但方栢仍感不是對方敵手,畢竟單單武者力量,也是差了足足一個星級。
他在尋找機會。
夜,風呼呼作響。
宗彥峰腦後蓬鬆頭髮被吹成凌亂,他目光微寒:「化!」
頓時,如同絲帶般的水簾頓時變化。
「水天一色!」宗彥峰輕聲道。
水簾,上下分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了一道長十餘米,高三米的水幕,向著方栢直撲而去。
「這是,屬性能力招式?」方栢強行讓冷靜下來,但面對水幕,腳步不停後退。
不過,就在他退出幾步后,卻是發現那名一直旁觀的武者,悄悄靠了過來,阻擋住他的退路。
「這是一定要把我留下嗎?」方栢神色頓時沉了下來。
「滾!」但就在此時,宗彥峰卻是怒聲道:「他是我的目標,你若要加入,別怪我招式無眼,將你一起解決。」
那武者神色尷尬,連連退開,雖說他也是同意宗彥峰觀點的武者之一,但宗彥峰在十七區實在不好相處,若真惹怒這人,被當場格殺,可沒人為他收屍。
方栢眼際閃出一抹狐疑,難不成這水幕擁有特殊能力?
不怪他心底疑惑,因為只需要轉身加快腳步,就可輕易離去產,但宗彥峰卻是摒退那武者,雖說對方重視與他的戰鬥,但顯然也是不懼他轉身離去。
這裡面,絕對有古怪。
方栢駐足原地,觀察著緩緩前進的水幕。
「嗯?」就在此時,他看到水幕兩側,在夜風之下,有如柔軟布匹一般,悄悄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欲要將他困在裡頭。
「休想。」方栢也顧不得其它,雙腳蹬地,連忙向後方退去。
「遲了。」見方栢動作,宗彥峰又是一聲喝:「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