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結課

  龍脈曆9429年5月11日


  柯子墨扶著一杯滾燙的豆漿，等待它降溫以及桌對麵瑪雅消滅完數倍於自己分量的食物。


  或許是【歌頌者】的一時興起，亦或是瑪雅的精神決定了她的身體，胃口永遠不是她享受美食的阻礙。


  將視線從瑪雅身上移開，柯子墨觀察著餐廳中來來往往的龍脈成員。


  近幾日於餐廳就餐的人少了許多，就算是有空閑前來的人眉宇間也極難見到喜悅的神色。


  柯子墨從龍脈的氣氛裏讀出來要有大事發生了。


  然而10086整天忙得不見人影，秦先生亦不知為何在昨天夜裏才返回龍脈，付靈和易雲傑又分別出差，舉目無親的柯子墨隻得在訓練室裏消磨時光。


  幸運的是，今天不同。


  柯子墨一眼便認出了入口處秦先生的身影，而對方顯然不是來吃飯的，他直奔柯子墨走了過來。


  察覺到秦先生嚴肅的表情，柯子墨把剩餘的食物和瑪雅塞進係統，起身迎了上去。


  秦先生說了一句“跟我走”，隨後領著柯子墨乘坐電梯，來到獨屬於行動組的樓層。


  兩人停在了粘貼著“組長辦公室”標牌的房間前，還未敲門就聽到屋裏傳來“請進”的聲音。


  一張灰色辦公桌正對著門口擺放，鍾離笙的身影隨之映入眼簾。


  如果說一開始柯子墨還不清楚秦先生來找自己是幹什麽，那麽現在他已多半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對話。


  果不其然，那位僅有一麵之緣的行動組組長掃了兩人一眼，然後從一摞密封的卷宗裏抽出一份，遞給為首的秦澤誠：“這是你們兩個負責的部分，在這裏看完，不能帶走。”


  秦先生點頭回應，旋即撕開封條，和柯子墨一同閱覽起來。


  總得來說，這是一次針對超凡種販賣組織的特殊的聯合行動，為防止在行動前泄漏消息，除少數成員外，每一組成員僅知曉自己負責的任務內容，而其他隊伍的則是完全不同的目標和地點，在他們看來這和日常任務沒什麽區別。


  執行任務的人將分批搭乘龍脈專用列車前往全國各地，配合當地支部或獨立完成任務。


  由於外貌特征明顯的超凡種在半年之前還是無法擁有合法身份的人，他們隻能躲藏在避難所或者其他靈氣濃度較高的地方生活。


  這就使得尚未全麵融合的兩個社會之間仍然存在漏洞，無可避免地滋生出病菌。


  一些長相符合條件的超凡種正好滿足了某些人的欲望，假如他們恰好不具備自保的能力，便會被販賣組織以綁架或收購的手段控製起來，經過挑選和訓練，最終容貌姣好且訓練有素的“商品”會以匿名拍賣的形式售給買家，其餘的則由共生會這樣的地下組織廉價回收。


  而在超凡界素有鬼城之稱的墨江擁有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本就是靈氣枯竭時代不少超凡種的棲身之地，再加上第六使徒造成的混亂，現如今墨江支部的行動組力量嚴重不足，致使一個頗具規模的綁架馴化一體化分部在此紮下根來。


  交給師徒二人的是管理墨江市超凡種交易的核心幹部，他在組織中擁有排名前三的權力地位，經嚴格評估後確認為C級龍族混血種中的暗影龍亞種，具有明顯的血脈特征和豐富的戰鬥經驗。


  販賣組織在各地的窩點各不相同，既要避開龍脈行動組的偵察，又要能夠穩定容納不少人生活，往往與當地特殊的超凡環境相關，使得追蹤與剿滅難度巨大。


  即使鎖定其所在位置也不能輕易出擊，一旦打草驚蛇敵方很大概率主動斷去這截尾巴，蟄伏起來，而龍脈不可能把全部精力放在這件事上，務求斬草除根，絕不打遊擊戰。


  而要說墨江市兼具隱蔽性和穩定性的場所，首先想到的就是近乎隨處可見的亡靈領域。


  經過耐心的摸排監控，龍脈確認了販賣組織在墨江市的窩點位於一處複數亡靈共同構築的領域之中，據推測是他們控製了數量龐大的亡靈作為“鑰匙”，搭建起的簡易異空間。


  這帶給墨江支部一個大難題。


  暗影龍在陰影、靈體、侵蝕等負麵領域具有無可動搖的權威地位，就算是C級的混血種在亡靈領域裏也能發揮出數倍於以往的實力。


  除此之外還要應對亡靈領域的各類負麵效果、逮捕其他犯罪分子、解救人質，著實超出了墨江支部的極限。


  柯子墨和秦先生便是支援力量之一，他們的主要任務是突破亡靈領域的第一道防禦，並控製住真名為古童的混血種，如有餘力則可以協助別的小隊。


  龍脈的效率令柯子墨驚歎，居然僅用了一個多月就摸清了這個組織的底細。


  “原本隻安排了秦澤誠一個，既然你也要跟著，那更就更保險了。”鍾離笙對柯子墨說道，嚴肅的麵龐露出一抹微笑。


  “沒想到我這麽出名。”柯子墨謙虛道。


  他可不想被行動組組長盯上，未來的代神戰爭難免要接觸到世界各地的代行者和超凡事件，如果被這種層次的超凡種關注，就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能解釋過去的了。


  “金沙、墨江、紅杉、風神梯，所到之處必無安寧，怎麽可能記不住你？”


  嗯，已經晚了。


  柯子墨對上鍾離笙的金黃色豎瞳，露出常人應有的畏懼，卻也恰到好處地停在了本能反應的程度，而非隱瞞著什麽事的心虛，並且略微無奈地說道：

  “都挺湊巧的。”


  這句要是假的我跟十四一個姓！


  除了金沙市那次是十四的任務指明要求之外，其餘大大小小的事件全是他隨波逐流遭遇的意外。


  但柯子墨也不想讓鍾離笙繼續執著於這點，沒準歪打正著被看出什麽端倪就完了，於是他轉移話題道：

  “計劃裏原來沒我嗎？”


  “不是你提出來要一起行動的？”


  這回輪到鍾離笙疑惑了。


  那一刻，兩人的眼神傳遞出無數信息，隨後交匯在秦先生身上。


  而秦先生仿佛早就料到會露餡，頗為坦然地對柯子墨說道：

  “結課考核，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