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別有洞天
朝著風神梯中心行進的過程中，柯子墨時刻保持著最大限度的警惕，始終維持著【神術——感知】，同時利用【次神術——鏡花水月】製造出幻象在前方探路。
離開了風神梯的外圍，超凡生物的能級和比例都有顯著上升，最直觀的一點便是能力單一、欠缺智慧、由普通生物轉化而成的超凡生物不再占據上層生態位，而是由那些近乎純血的超凡種各自占據一片領地，統禦著弱小的生物。
風神梯濃鬱的靈氣保護它們度過了紀元的更迭，維持了種族的存續。
柯子墨避著難以抗衡的超凡生物，沿著它們領地的邊緣行走，頂著濃墨般的黑暗中投來的視線謹慎前行。
無論是未知的目的地，還是深藏於密林的敵意，帶給他的危險程度都不亞於在墨江市遭遇的第六使徒。
緊張感攥住了他的心髒，令他雖然沒有耗費多少體力，後背卻冒出一層細汗。
幸運的是，越是深入風神梯，超凡生物就越具有智慧，麵對突然造訪的柯子墨也沒有攻擊。
甚至還有一個友好的C級夢境女妖族群在他出示了付靈贈予的信物後，請求他查清楚近日以來中心地區的異樣。
根據這些本地居民的描述，它們不甚了解風神梯中心存在著什麽東西，雖然能感受到永不消散的威壓，但是卻從未真正影響過生活。
可是自前幾日開始，風神梯中心的壓迫感便急劇上升，距離較近的生物有一部分出現了幻覺、記憶錯亂、能力暴走等症狀，原本安寧的棲息地仿佛即將遭遇一場災禍。
倘若情況仍不見好轉，這些深居簡出的超凡種們就要考慮向外界遷徙了。
聽到這裏，柯子墨更加堅定了要一探究竟。
且不說風神梯中心的異狀能造成多少直接危害，光是定居於此、C級起步的超凡種向外圍移動就足以導致不小的混亂。
而在它們之中或許還有B級超凡種存在，打破龍脈設置的結界並非不可能。
一旦事態發展至此，就不再是簡單的地區災難了。
屆時不單無理智超凡生物的管理是個大問題，稍有疏忽便會導致平民傷亡，而且還要考慮如何與這些純血超凡種接洽，將它們納入龍脈的管轄，建立合理的機製。
極端一點，還可能某個看不慣人類文明的強大超凡種掀桌子不幹，被人類中心主義和超凡至上主義抓住把柄，借機撬動龍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新時代平衡。
最嚴重的結果，就是掀起一場全球範圍內的對立戰爭。
必須把這種可能扼殺在搖籃裏！
意識到了事態的嚴峻，柯子墨的思考更加謹慎。
目前有兩種選擇擺在他麵前：
第一種是立刻撤離，由於風神梯的詭異幹擾甚至蔓延到了數據界，想要申請龍脈的大規模支援必須要返回外圍地帶，還要算上龍脈製定計劃、調動人員的時間。
並且龍脈的介入也會引起原生超凡種的抗拒，誰也不能保證這期間不會錯過最寶貴的時機。
第二種則是繼續前進，柯子墨本身就相當於一支急行軍，距離異變源頭已經不遠，除此之外他和瑪雅還能分析涉及神明的現象，以最短時間查明真相，避免龍脈也束手無策的情況。
如果連兩位代行者也無力阻止事態惡化，還有他們所屬的真神作為最後一道保障。
雖然十四難以讓人產生依賴的感覺，但每逢關鍵時刻卻總能令柯子墨放心。
權衡利弊，柯子墨毅然選擇了後者，並且拜托這群在風神梯人緣不錯的夢境女妖奔走相告，以減輕途中其他超凡種的阻礙。
夢境女妖們避開了柯子墨開了個簡短的會議，隨後同意了他的請求。
它們領著柯子墨登上領地中央一座石柱搭建的祭壇，伸展充斥著妖異氣息的紫色雙翼，手拉著手將他圍攏在中心。
短暫的靜默後，柯子墨感知到一層被夢境女妖製造的夢境與風神梯所有生物的夢境疊加在了一起，而他的身影隨之被投入其中。
一瞬間，“即將有一名外來者前去探查異常現象”的消息傳遍了每一片領地，不管“領主”們對外來者是敵視還是警惕，都不約而同收斂防備，讓出一條道路。
“可以了。”為首的夢境女妖掩飾不住儀式結束後的疲憊，簡潔地對柯子墨說道。
柯子墨鄭重地點了點頭，他看得出來夢境女妖冒著被人趁虛而入的危險也要守護家園的決心。
告別這些意料之外的協助者，柯子墨繼續朝著風神梯中心飛馳而去。
沿途的強大超凡種主動釋放出善意，使得柯子墨無需再束手束腳，他僅維持著【次神術——風暴】，以衝鋒一般的姿態抵達了一座擎天山峰的腳下。
神性的共鳴告訴他，那股力量的根源就在山體內部。
他試著展開【神術——感知】，卻第一次碰到了無法穿透的實體。
在感知中，山體仿佛一個意外刪除的圖層，無法反饋任何信息，卻令人難以忽視。
無奈之下，柯子墨隻能繞著山腳尋找現有的通道。
黑夜散去，白日淩空。
他終於發現了一條勉強允許人通行的窄縫。
做好萬全的準備，柯子墨側身進入。
穿過十幾米連頭都難以轉動的縫隙，前方豁然開朗。
柯子墨朝著光源繼續前進，來到了寬敞的洞口前。
他眼睛睜大，嘴巴微張，震驚程度甚至超過了初見混亂風暴之時——
這是一團真正的【風暴】！
凝聚著威嚴的神性、猶如實質的狂風永不停歇地旋轉著，一眼望不到頂端。
整座山仿佛一座墳塋。
被埋葬的風暴將山體的內壁削得光滑無比，然而即使柯子墨與它僅有咫尺之遙，也未感受到一絲氣流，溫順地緩慢擴張著。
它與柯子墨掌握的【次神術——混亂風暴】不同，不含任何駁雜的氣息，蘊含的神性宛如真神親臨，至高且純粹。
不如說，它即是【風暴】一詞的定義。
而更讓柯子墨脊背發寒的是，他感受到了，自己掌握的次神術與眼前的“神跡”同源。
突然，湛藍的屏幕自行展開，【任務欄】閃爍著令人心慌的紅色，斷斷續續，如同老舊電視受到幹擾的文字投射於上。
【生存任務】
任務……勵……活著……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