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經驗
柯子墨緩慢而謹慎地轉向視線來源的地方，架起了漏洞百出的起手動作，同時用餘光打量起自己所在的這片黑暗空間。
“能創造大小不明的異空間，起碼是個C級，暫時不清楚這片空間能給他帶來什麽加成。”柯子墨向瑪雅描述著觀察到的結論，這些都是事後撰寫任務報告所必須說明的內容。
他的臉上浮現出期待的笑容：
“不知道十四給的身體強化能到什麽能級呢？”
對付這種擅長元素和能量攻擊的超凡種，柯子墨掌握的任何一種攻擊型神術都能發揮巨大的優勢，但如果隻用肉搏戰鬥，說實話他也不敢保證絕對會獲勝。
就在柯子墨略有分神的時候，人格崩壞的丁睿達似乎終於喪失了耐心，控製著柯子墨雙腿附近的暗影凝集成密密麻麻的“繩索”。
柯子墨剛感覺到小腿四周的空氣有著異樣的流動，緊接著便被實質化的暗影纏住，仿佛陷入了沼澤一般動彈不得。
隨後，另一簇實質化暗影鎖住了柯子墨的脖子，並以能夠瞬間擠碎骨頭的力量迅速收縮勒緊。
柯子墨反手搭上鎖住脖子的暗影力量，五指猛然發力，硬生生將其捏碎成純粹的不含超凡力量的黑暗。
他之前遭遇的敵人要麽像亡靈一類的采取精神攻擊，要麽就像以太和使徒那樣完全無法憑借強化過的身體防禦下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素質竟已達到了C級超凡種的層次。
雙方都被這意料之外的結果驚到，而柯子墨更快地反應過來，彎腰錘散了禁錮住雙腿的暗影。
“實質化陰影的力量達到偽C級，好像缺乏刺擊一類的手段，且能夠被外力破壞。”化解了第一波攻勢的柯子墨沒忘記分析丁睿達的能力，任何一份情報都有可能推動關於“人類覺醒”的研究。
經過了方才的較量，柯子墨判斷隻要不被對方長時間束縛，丁睿達就無法對自己造成實質的傷害。
他開啟【物品欄】，抽出銀白色的長劍豎於身前。
攻擊未能奏效的丁睿達果斷藏匿起來，融入與無處不在的黑暗。
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持的局麵，一個的攻擊無法破防，一個正絞盡腦汁思考怎麽不用神術找到敵人。
“搭檔，用不用我來，秦先生在樓下不會知道我用過神術。”瑪雅提議道。
柯子墨用左手揉著略有些不適的脖子，鬥誌煥發，嘴角上揚，拒絕道：
“我是個守約的人。
“而且我想看看他能把我逼到什麽地步。”
……
一樓，秦先生還在與劉景和談天說地，從超凡世界的局勢聊到總部食堂的菜價。
突然，秦先生停頓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沒頭沒尾地歎氣道：
“經驗不足，技巧也不行。”
曾在他的小隊待過五年的劉景和一下子意識到秦先生應該是感覺到了什麽，嚴正道：
“隊長，再過三分鍾，如果他還沒出來，就算你攔著我也要進去！”
秦先生沉默片刻，略顯驚詫地看著劉景和，許久後悠然說道：
“別擔心，真到那時候我比你們還著急，而且他才不會傻到快死了還不用超凡能力。
“他底子還不錯，勉強合格了吧。”
……
柯子墨站立於無聲地黑暗中，不時揮動手中的長劍挑開、斬斷試探著襲來的暗影，他沒有主動出擊，而是思考著丁睿達人格崩壞的成因，尋找著可能存在的破綻。
他曾經在10086和付靈提供的資料裏看到過覺醒過程中失控的各類後果，但由於人格崩壞實屬罕見，且人格崩壞的異能者往往會在戰鬥中被當場清除，很難留下可供研究的樣本，也便無從分析共有的缺陷。
於是柯子墨隻能從丁睿達短暫的超凡種生涯去推測破局的方法。
“覺醒失敗……靈氣濃度……”柯子墨嘴唇翕動，念叨著稀少的線索，“按理說靈氣濃度時刻都在變化，達不到阻礙覺醒的程度。
“北郊……我記得10086也說不要去北郊！
“瑪雅！查查北郊最近的情況！”
瑪雅頓時理解了柯子墨的意圖，侵入了龍脈資料庫在數據界映射的區域，匯總著適用的情報：
“二十天前北郊各地的靈氣濃度發生異常波動，變化大到一些對靈氣敏感的超凡種都感到了不適。
“龍脈將其定為Ⅲ類事件，鍾離笙親自帶隊駐防，直到異常消失也沒找到原因。
“期間許多人類覺醒過程遭到幹擾，輕者喪失能力，重者就像我們看到的一樣人格崩壞。
“龍脈醫療部初步診斷是超出承受能力的靈氣濃度變化刺激了覺醒中正在建立的‘人體-超凡’的連接，而那些能力為非實體的異能者反應更劇烈，極易令超凡力量占據主導位置，反噬人體。”
“這麽說，人格崩壞的異能者已經沒有人類的形體了？”柯子墨抓住了一閃而過的念頭。
瑪雅沉默了幾秒鍾，似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基本上，沒錯。”
柯子墨將【削鐵如泥大寶劍】移至左手，同時對瑪雅說道：
“失去了人類的身體，又失去了人類的靈魂，它現在相當於一個隻誕生了幾天的沒有神智的怪物。”
他環視周圍的黑暗空間，繼續說道：
“即使是怪物，也擁有生存的本能，它為自己編織出棲身的‘巢穴’，躲藏其中。
“但歸根結底，這裏也隻是剛剛形成了幾天的異空間，遠不及影鯊精心打造的領域穩固，更別提和零號要塞那種舉族之力建造的遺跡相比了。
‘或許放任它成長下去會很麻煩，但是它終究還是個‘孩子’，而且隻是個C級。”
柯子墨喚出【物品欄】，抽出一本沉甸甸的、裝幀精美、硬質封麵的書籍。
他自嘲地搖了搖頭，感慨道：
“經驗不足啊，第一時間想的居然是在它的‘巢穴’裏找到它的本體。”
他高舉手中的【賢者典籍】，隨後調動全身的力氣猛地砸向腳下的“地麵”。
“既然找不到密室的門，那就砸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