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入學測驗
老式防盜門的鎖芯發出一聲輕響，隨即便被人推開。
門口走進來一個身穿整齊龍脈製服、體格壯碩、兩鬢染霜的男人，他仿佛回到自己的家一般泰然自若，隨手將一根食指長的銀針插進針盒，收回上衣內側口袋。
他抬起頭，鎮定地看著漂浮在前方的鋒利冰刃，似乎全然不知自己的雙眼、咽喉、心髒、小腹、四肢都被鎖定。
男人環顧客廳，用不符合外貌的爽朗嗓音問道：
“你們誰是柯子墨？”
“擅自進了別人家，還問主人是誰，不該你先自報姓名嗎？”柯子墨冷漠地回應道。
他基本確定了男人的身份就是付靈邀請來的教練，否則很難解釋他為什麽會在今天來找自己，還能夠在幾秒內撬開並不簡陋的防盜門。
盡管如此，對方“不請自來”的態度迫使柯子墨不得不展現出己方的強勢，他可不想在接下來的相處中被當成隨意使喚的學徒，也不想主動欠下人情請求龍脈換個人選。
柯子墨要在這場交鋒中構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關係。
“你可以叫我秦先生，我不喜歡那麽長的編號。”男人抬手指了指身後的樓道，“如果你就是柯子墨的話，那我是你的教練，別浪費時間，車在樓下。”
他不等柯子墨回應，說完便轉身朝樓下走去。
柯子墨皺了皺眉，將【次神術——冰封】製造的冰刃解離為基本的元素。
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他勾起嘴角，眼中燃燒著鬥誌。
隻要足夠強，他不在乎教練的性格如何。
柯子墨披上外套，瑪雅則默契地依附於他的神賜係統，朝秦先生追了過去。
桌子上的柴擠出一個人性化的表情，無奈道：
“又剩我看家……”
……
“秦先生，我們要去哪兒，不回總部嗎？”柯子墨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頭也不回地問道。
他們已經在央都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開了兩個小時，按照預定計劃柯子墨會在訓練期間暫住於龍脈總部，但似乎秦先生並不這麽想。
“秦先生對這附近很熟啊。”柯子墨他從【物品欄】翻出一瓶罐裝檸檬茶，拉開拉環喝了一口，然後看著秦先生的側臉感慨道。
坐在駕駛位的秦先生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況，微微頷首說道：
“何出此言？”
柯子墨伸出一根手指在車窗上描畫著線路，故作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這兩個小時我們一直徘徊在這片街區，基本上經過了裏麵的每一條機動車道。
“秦先生，我們在等什麽？”
秦先生瞥了一眼後視鏡中的柯子墨，嘴角略微上揚，仿佛有所預知似的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被秦先生放在副駕駛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代替它的主人回答了柯子墨的問題。
“你看，這就等到了。”秦先生比了個手勢，示意柯子墨不要出聲，然後通過車載藍牙接通了電話（注1），
“喂，小和？”
“秦隊長！小點聲！”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刻意壓低的男聲，那人似乎正在快步遠離嘈雜的人群，“我們找到那家夥了，就在雨森園4號樓，按您說的隻是構建了封鎖線。
“您還有多久到？拖時間太長可能會被目標發現，到時候咱都得被問責！”
秦先生線條深刻的臉龐罕見地露出一絲讚許，高聲回應道：
“三分鍾！”
掛斷了電話，秦先生猛打方向盤掉轉車頭，隨後腳下發力，控製著車輛以逼近法律邊緣的速度駛向目的地。
“這是？”柯子墨隱約聽明白了自己的這名教練似乎提前有過什麽安排，疑惑地問道。
秦先生絲毫不在意保密事項地解釋道：
“劉晨和，我正兒八經的學生，現在也升成隊長了。
“最近在追一個逃犯，我幫他大致縮小了一下搜索範圍，條件是讓他等我到了再行動，他不敢不聽我的。”
他刻意加重了“正兒八經”四個字的讀音。
柯子墨沒有在這些細枝末節上與對方計較，思索片刻後問道：
“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是停職期間吧？”
“你了解的也不少嘛！”秦先生看向柯子墨的眼神中帶著幾許深意，“都是家常便飯了，停得多了自然會留心積累點兒人脈。
“我聽說過你在紅杉和墨江的事兒，不過聽說歸聽說。
“正好小和那兒有個差不多的任務，我就拿來當入學測驗的‘卷子’了。”
“入學測驗……”柯子墨暗暗吐槽道。
以他這幾個小時的觀察，秦先生的“入學測驗”應該從現在或者更早的某個時刻就已經開始了。
他不動聲色地展開【神術——感知】，用第三方的視角觀察並糾正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吱——
伴隨著輪胎與地麵摩擦的慘叫，兩人乘坐的車子筆直地停在了路邊。
“下車！”
柯子墨立刻打開車門，跟在秦先生身後，憑借他的龍脈證件通過了保安的詢問，走入了名為“雨森園”的高檔小區。
兩人快步穿過一段景觀作用的“密林”，直奔劉景和的位置而去。
陽光照進柯子墨的視野，他眯了眯眼迅速適應了光線，一幢造型精致的六層小樓出現在斜前方，而通向樓房入口的道路則被看熱鬧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柯子墨皺了皺眉，尋找著其他進入的路線，雖然名義上這是他的“入學測驗”，但他清楚地知道停職期間的秦先生是不具備參與龍脈行動組任務的權力的。
然而秦先生卻仿佛生怕有人不知道他來過這裏，將象征身份的證件舉在前方，嗓音震裂雲霄地喊道：
“龍脈行動組任務！無關人員不得靠近！”
人群被身後突然出現的秦先生和柯子墨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讓開一條路。
一名三十多歲、穿著龍脈製服、肩上繡著隊長標誌的男子急忙迎了上來，於秦先生麵前站定行禮：
“秦隊長，勞煩您親自疏散人群了，目前封鎖線正常，局勢仍在控製中，等待下一步指示！”
秦先生點了點頭，作為劉景和的導師，他有資格在平級的情況下接受對方的尊敬。
隻有後麵的柯子墨暗暗發笑，解讀出了劉景和隱晦的話外音：
“我不是讓你小點聲嗎？！”
注1：危險動作，駕駛中請勿接打電話，切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