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隻是巧合
深夜，柯子墨自黑暗中醒來。
腦海中的下墜感逐漸消退，他握了握雙手，為重新掌控身體感到安心。
一天的戰鬥之後緊接著便是考驗精神的密會，這使得柯子墨的精神沒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以免遺忘他無聲地複述了一遍獲取的情報，隨後即遵從翻湧而起的倦意安然入眠。
央都時間早上七時，柯子墨按照入睡前“設定”好的時間醒來。
他本能地開啟【神術——感知】，確認了四周環境中不存在危險之後才戀戀不舍地從被窩中鑽了出來。
柯子墨坐在床邊，撫摸著棉被中傳來的暖意，經曆過無數次心靈交鋒後猛地將被子攤開，任由室內的微寒浸透自己的“避難所”。
他輕歎一口氣，抗拒著天性中的懶惰，走進盥洗室洗臉刷牙。
感受著皮膚再次變得幹爽潔淨，柯子墨的心情亦隨之調整到了良好的狀態。
坐至沙發上，柯子墨喚出係統屏幕，通過【聯盟】界麵把在密會上偷聽到的情報以及部分自己的推測發送給了付靈。
早在遭遇了馮棠之後，柯子墨就意識到了及時交流情報的重要性，於是每當遭遇重大事件便會和付靈聯絡。
至於為什麽上次是通過手機，別問，問就是他忘了。
柯子墨這邊身處墨江爆點不斷，而付靈則輾轉不同的城市，充當著救火隊員的任務，生活反倒和以往沒什麽區別。
因此基本上都是柯子墨單方麵向付靈傳遞信息：
“密會裏的代行者也不清楚血脈信仰的目的，他們更像是在利用血脈信仰造成的影響，暫時可以認定他們之間不存在聯合關係。
“因為龍脈行動組可能出現的調動，共生會近期準備進行轉移，多留意改造種的動向，大祭司仍然留在亞洲，他似乎對你格外在意。
“密會的傑克鎖定了‘太陽神’的代行者，主要由在歐洲區活動的萃辛、傑克、歐拉和魯伯特負責行動，這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隻剩下一個代行者不知道具體的活動範圍了。
“那位代行者或許能爭取為我們的同伴，但可惜我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她的信息，如果有進展我會立刻通知你。
“另外，歐拉可能是默的代行者，我需要更多關於他們的情報，你也知道十四什麽都不告訴我。”
總結過後，柯子墨又將密會的詳細過程給付靈發送了一份。
忽然，柯子墨聽到瑪雅的臥室中傳來某個物體摔在地板上的聲響，以及一聲尖細的驚呼，他不用去看就知道瑪雅又從床上摔下來了。
他將昨夜預留的夜宵從【物品欄】中擺上餐桌後，在沙發縫隙中掏出了被壓癟的柴。
炸雞和麵包的香氣鑽入柯子墨的鼻腔，喚醒了他的味蕾，並且由於【物品欄】的特性令食物宛如剛剛出爐一樣沒有喪失任何熱量，金黃酥脆的外皮和微微發燙的溫度刺激著人的食欲。
瑪雅一邊梳著頭發從臥室走出來，一邊說道：
“昨天晚上你好忙啊。”
“這又不是我能控製的。”
柯子墨撕碎麵包一塊塊塞進嘴裏，同時將詳細的過程向瑪雅描述了一遍，包括自己營救太陽神代行者的打算。
“唔——”瑪雅思索了一陣，隨後回應道：“我會盡力去搜索大致目標的，當然前提是她在數據界留下過痕跡。”
“我們隻能做這麽多了。”柯子墨無奈道。
根據傑克的描述那位代行者是站在善良一方的，從心理上來講柯子墨對她略有好感，但是麵對四名代行者有預謀的獵殺，他能做的並不多。
柯子墨知道，自己沒辦法救下所有人。
洗漱完畢的瑪雅坐在柯子墨對麵的位置，伸手拿來一塊麵包小口地咬著，她的發梢閃爍著熒光，仿佛有生命力一般飄動。
突然，她抬起頭望著柯子墨，神情凝重地說道：
“搭檔，我剛才檢索了一下付靈的位置，你猜她在哪？”
柯子墨微微一愣，腦內瞬間湧過這兩天的回憶，下意識回答道：“紅杉？”
瑪雅緩緩點了點頭道：
“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由於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柯子墨十分淡然地說道：
“如果是某個未知的存在刻意安排的，反正我們目前也幹涉不了，不如就順著向前走，反正十四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假如確實是巧合，恐怕龍脈是想讓我和付靈去解決一些高危事件，讓威脅去解決威脅。
“看樣子龍脈內部不隻有一個聲音，行動組和聯絡官們對獨立編號無比信任，卻還有一些人時刻警惕著所有人。”
瑪雅擦掉手上的碎屑，咕噥道：
“人類世界好複雜……”
……
紅杉市的經貿大廈樓頂，禁止入內的天台邊緣坐著一道穿著樸素校服的身影。
付靈俯視著螞蟻般的車流與人群，仿佛遊戲人間的神靈，眼神中不含一絲情感。
忽然，她雙唇翕動，喊道：
“喂！趕緊出來！上麵很冷的知不知道！”
下一刻，狂風呼嘯，吹卷過付靈的發梢，在她的身邊凝聚出奇異的氣旋。
尖嘯一般劣質的聲音旋即響起：
“看手機。”
“紅杉的負責人性格這麽惡劣嗎？”付靈沒有掩飾不滿的情緒，“我可能會忍不住直接去基地揍你。”
猛烈的氣流頓時停了下來，逃也似的離開了付靈的周圍，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她一個人的幻覺。
將散亂的發絲別在耳後，付靈打開了手機中的加密程序，瀏覽著接下來的任務詳情。
她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雙眼閃爍著疑惑。
她知道昨天柯子墨剛在墨江搞出一個大新聞，今天就被分配成了他的隊友，這讓付靈不由自主地警惕起來。
付靈的瞳孔內浮現出金黃的神文，整個人的氣質也瞬間變得聖潔且親和，與生靈神建立了溝通。
一隻黑羽白底的燕子落在她的頭頂，好奇地啄著她的腦袋，親昵地拍打著翅膀。
幾分鍾後，付靈眼中的神文慢慢消散，她長舒一口氣，把頭上的小家夥捧在手裏。
一人一鳥嘰嘰喳喳地談笑了一陣，付靈略微感應片刻，伸手將這隻離群的燕子送上高空。
她的眉毛舒展開來，嘴角掛著令人心生暖意的微笑。
“隻是巧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