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那麽代價是什麽？
三人站在破敗的禮堂中央，被嗖嗖的冷風圍繞。
柯子墨歎息道：“好，兩次，你想讓我做什麽？”
他不相信代行者的人情是免費的。
馮河伸出右手，豎起食指說道：
“第一個，不與我們為敵。
“我們參加代神戰爭不是為了勝利，神明之間的利益也和我們無關，我們隻是為了躲避一些人。”
柯子墨沉默不語，等待馮河繼續說下去。
馮河側過頭看向一旁茫然無措的馮棠，伸出中指說道：
“第二個，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盡力去救她。
“你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這些。”
柯子墨摩挲著下巴，思索道：“兩項都是承諾，那你該怎麽確定我是否會遵守約定？”
馮河的額頭浮現出一個由紫色光芒勾勒而成的獨眼，與此同時，馮棠對應的位置同樣浮現出一個相同的虛影。
“【神術——星空之視】，能讓我擁有馮棠附近的視野。
“如果你毀約，我自然會看到。
“沒有人可以逃過星空的注視。”
未等柯子墨有所回應，馮棠忽然盯著馮河說道：
“你！都看見過什麽！”
原本鎮定的馮河頓時一愣，連忙補充道：
“不該看到的東西不會看到。”
柯子墨嘴角上翹，當著兩人的麵取出了【命運硬幣】，“錚”的一聲將其彈向空中。
古舊斑駁的硬幣翻轉下落，簡潔的利達爾文映入柯子墨的視野。
他笑了笑，說道：
“我答應你的條件，馮河。
“或者，我該稱呼你【星河】？”
馮棠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呆滯，一旁的馮河鎮靜地拍了拍她，坦然說道：
“我現在的身份是她的表哥，所以希望你們把我當作一名人類。”
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柯子墨的身體，落在空無一人的區域。
星河嘴唇翕動，接著說道：
“作為尚未隕落的神明，想要瞞過這位數據界的天使，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緊接著，柯子墨的身上湧出一團光芒，在一側的地麵上凝聚出瑪雅的身體。
經過最初的震驚和迷茫，馮棠已經初步明白究竟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柯子墨和星河都做了些什麽，她確認似的問道：
“那些學生們呢？！”
柯子墨的視線向下斜了一瞬，沒有回答。
馮棠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幾秒之後她才反應過來，求助似地看向星河。
星河搖了搖頭。
“神不是全能的。”
瑪雅對著木然的馮棠輕輕點了點頭，雙手捏著裙邊，不著痕跡地往柯子墨身後藏了藏。
馮棠伸出左手捏了捏鼻梁，阻止淚水的湧出，強行將悲傷壓回心底。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說道：
“感謝你們找到真相。”
柯子墨沒有深入話題，開誠布公地向馮棠解釋道：
“如你所見，我們都是代行者，我也清楚你們的身份。
“所以我希望在涉及到龍脈和其他超凡組織的事情上，我們可以互相幫助。”
“好。”馮棠的眼神恢複了光采，嗓音卻依舊低啞。
柯子墨和瑪雅對視一眼，緊接著他們的麵貌和衣物逐漸變得模糊，看不清細節。
柯子墨的腰背微微挺直，神情複雜地說道：“希望我們不會再見。”
未等到馮棠回應，伴隨著一陣空間波動，兩人便傳送離開。
禮堂回歸沉寂，遠處被之前的爆炸聲吸引而來的警衛們聲音嘈雜，闖入了這片被火焰焚燒過的廢墟。
……
無光的客廳中，柯子墨的輪廓逐漸浮現。
茶幾上一包紙巾受驚似的朝後方跳了兩下，出聲道：
“我說你們回來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
柯子墨隨手打開燈，沒有理會柴的抱怨，取出存放在【物品欄】中的手機，撥通了20001留給他的龍脈內部聯係方式。
電話一瞬間便被接通，仿佛另一頭的人已等待許久。
“任務完成，改造種數量確認為一體，類別為Ⅲ型，初步判斷能級為C級。”柯子墨簡潔地匯報道，“改造種體內埋設未加工源石，不確定是否為特殊個體。”
電話那頭的夜鶯族聯絡官“嗯”了一聲，回應道：
“結果怎麽樣了？”
柯子墨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目標已清除，現場無殘留物，未造成建築物損壞，無其他目擊者。
“失蹤者確認全部遇難，沒有發現共生會的蹤跡。”
20001沉默了幾秒鍾說道：
“明天開始執行下一項任務，結束後統一提交一份行動報告。
“你的助教身份已經注銷，三中的善後工作由另外的成員負責。
“下一項任務裏沒有給你準備偽裝身份，你需要自由行動。
“最低標準是確定亡靈的數量和能級，當然能直接淨化它們是最好不過。
“任務地點我等下發給你，是個定時文件，別錯過了。”
話音落下，通話便被對方切斷，柯子墨沒有嚐試回撥過去便知道那個號碼已經變成了空號。
“喂！你們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柯子墨皺了皺眉，把瑪雅從係統裏揪了出來，讓他去管住聒噪的柴，轉身走到自己的房間。
他在心中向十四問道：
“神可以來到現界嗎，我指的不是神降術那種？”
等待了半分鍾，一道讓人惱火又莫名使人安心的聲音回蕩在柯子墨的腦海：
“可以是可以，但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條件達不到的甚至還會損傷神性。”
“那麽代價是什麽？”柯子墨追問道。
“這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麵對十四模棱兩可的回答，柯子墨沉思一陣，隨後轉而問道：
“我的神術瑪雅能不能學會？”
十四那邊傳來某種東西砸落的聲響，又過了半分鍾，她才拔高了音量說道：
“謔，格莉維婭家的白菜都會拱我家豬了？”
未等柯子墨回擊，十四緊接著說道：
“神術的本質是對神性的運用，也可以說成是神創造的知識。
“神性是保證神術釋放的關鍵因素，而神性的不同也會導致不同神係之間神術的不互通，哪怕很多神術的效果是一樣的，但它們作用的原理卻不盡相同。
“舉個簡單的例子，快把狗腦子都打出來的牛頓和萊布尼茨研究微積分的過程，一個幾何角度一個物理角度，兩個人誰都沒啥錯，結果也相似，但你要說他們可以互通這不是讓人家白折騰一輩子嗎？”
“我明白了。”
“慢著！”
柯子墨頓時覺得身體變得僵硬，仿佛生鏽的木偶，不得不聽著十四接下來的話。
“你問的是神術的學習，跨神係必然是不可能的，瑪雅擁有格莉維婭的烙印，不可能再容納我的神性。
“不過神術都是被創造出來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限製著柯子墨的無形枷鎖驟然消失，雖然十四這種神棍一樣的說話方式讓柯子墨越來越想揍她一頓，但她卻每次都切實地解決了柯子墨的問題，這讓柯子墨的不滿無從堆積。
他打開房門回到柯廷，看到和柴鬧作一團的瑪雅，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個弧度。
“晚上想吃什麽？”
瑪雅瞬間轉過頭來喊道：
“火鍋！！”
“行，帶上柴，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