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無奈
付靈聽到柯子墨的話後，猛地將嘴中的包子塞到柯子墨的懷裏。
隨後她瞳孔微微擴張，繪刻出一個繁複而華麗的符號，激活了創造於生靈神的神術。
仿佛是本能一般，她瞬間與數隻鳥類建立了溝通，獲得了它們的視野。
短暫的搜尋過後，她發現了柯子墨描述的目標。
通過高空俯視的視角，付靈認出了走在街上的身影，正式一位黑發、尖耳、麵容姣好的精靈族女子。
確認過身份後，她立即解除了超凡能力，在座椅下一陣摸索，從特殊設置的格子裏拆出來一台對講機。
稍作調試後，她聯絡上了前方的商務車，簡單概要地說明了情況：
“組長！大叔！剛才有個精靈在路上！”
第一個回答她的是身經百戰且見多識廣的聯絡官10086：
“這什麽玩意兒響呢！嚇我一跳！”
隨後對講機裏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留下了後排的付靈和柯子墨、61331號麵麵相覷。
經過十幾秒鍾的等待後，對講機中才傳來了一名女性的聲音：
“不用管他，你們失蹤的這段時間全世界都已經公布了超凡種的存在。
“那是我們允許公開露麵的第一批類人形超凡種，用來讓人類適應靈氣上湧後的社會。”
得到了答複的付靈頓時失去了追究的心思，但卻開始對他們錯過的新聞產生了好奇：
“那現在……”
可惜她連話都沒說完就慘遭打斷，“鍾組長”用“回到支部你隨便找個人都能問”搪塞了過去。
付靈悶悶不樂地從柯子墨手中搶來一個韭菜餡的包子，不再說話。
而坐在副駕駛位的伽羅尼雙目出神地眺望著遠方的天空，雙手無意識地發力，將喝空的豆漿瓶揉捏成一個小球。
這一幕看得柯子墨眼角直跳，不敢想象正麵和這位白發少女發生衝突的人最後還能剩下幾塊。
車廂裏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隻剩下回蕩的包子味經久不消。
柯子墨打開了係統，盯著【任務欄】若有所思，和瑪雅無聲地交流道：
“你說我這是不是又被十四坑了？”
“如你所願”一排流轉著光芒的神文如同數根尖針刺在了柯子墨的心頭。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第一次在遺跡中生存了下來，第一次獲得了十四的承諾，這兩件愉快的事情交織在了一起，我本應該得到更加幸福的時光才對。可是，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此刻他的心情仿佛辛辛苦苦在戰地打工，卻被黑心老板克扣了工錢，一口悶氣亙在心頭吐不出來。
“我聽說十四姐姐是一位性格獨特的神明。”瑪雅的聲音傳入柯子墨的腦海，“說不定她已經幫你實現了願望呢？”
“可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麽！”柯子墨隻能在心中抱怨，“她不會真的把自律守衛封在了零號要塞吧？”
想到這裏，柯子墨頓時有點坐立不安，負罪感油然而生。
自律守衛付出了千萬年的歲月尋找著回歸外界的方法，卻很可能因為柯子墨的擔憂而被某個女神扼殺了脫困的機會。
柯子墨的本意是在自律守衛和人類產生衝突後再許願十四解決這個問題，並不是要直接阻止這個堅毅且自強的文明回歸外界。
事實上柯子墨對他們抱有一定的好感。
緩緩吐出一口氣，柯子墨在僥幸心理的驅使下，取出【命運硬幣】拋擲而起，同時反複默念道：
“任務獎勵是好事。”
“任務獎勵是好事。”
“任務獎勵是好事。”
隨後他伸手抓住了古舊的硬幣，五指生了鏽一般緩慢張開。
利達爾文映入眼簾。
……
七天後，金沙市第一醫院地下，龍脈支部。
“柯子墨，是你吧？”
柯子墨對著眼前從未見過的護士點了點頭。
“坐好，胳膊給我。”護士從胸前的口袋中取出一根褐色的止血帶，簡潔地說道。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柯子墨掀開了身上的被子，安靜地坐在床邊。
護士拉過他伸出的左臂，熟練地在大臂上係上止血帶，隨後抽出兩根棉簽蘸了蘸碘伏，在柯子墨的肘窩處塗抹了兩遍。
將棉簽丟入醫用廢物桶，她的手指在托盤中的器具間猶豫著，最終拿出了一根明顯有別於尋常的抽血針。
護士深吸一口氣，找準微微凸起的血管，緩慢而堅決地刺入其中。
然而本應筆直地貫入血管的抽血針卻發出了一聲痛苦的低吟，呈現出一個和其他同事完全不同的弧度。
看到這一幕的護士小姐表情無奈地歎了口氣，木然地將抽血針扔到銳器盒，隨後對柯子墨的肘窩重新進行消毒。
“放鬆……放鬆……”
也不知道這是說給柯子墨聽，還是說給她自己的。
經過六根抽血針英勇“殉職”後，護士慎之又慎地將收獲到的兩管血液收納，丟下一句“早點休息”後，如蒙大赦一般抱著托盤逃出了柯子墨的病房。
麵對這尷尬的場景，柯子墨已是見怪不怪了。
自從他抵達金沙市龍脈支部之後，便被安排住進了這家醫院，除了進行每日一次的全身檢查以外還要在早中晚各抽兩管血液以供研究。
經曆過多次身體強化後，損失的這點血液並不會對柯子墨造成什麽影響，卻苦了為他抽血的小護士們。
據那位護士長所說，他的身體強度已經可與低濃度的龍族混血種相抗衡，但是為龍族混血種特製的抽血針卻因為細微的構造不同無法讓人類使用。
於是這一個星期以來，無數為人類異能者特殊設計的抽血針“折服”在了柯子墨的強悍皮膚之下。
甚至柯子墨所在的這一層的護士們都開設了一個小賭局，每天最後一個打卡簽到的人要來負責柯子墨一天的采血任務。
柯子墨略感抱歉地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思索著今後的計劃。
付靈說他們需要進行一個星期的觀察之後才能重返正常生活，這是為了防止遺跡中有潛藏的危險因素混入了小隊之中。
而在明天的安排中，柯子墨就要再次見到10086，回到那個已經大變樣的世界。
意識不自覺地變得昏沉，他難以抗拒地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