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再見
10086聽過奧菲利亞的回答，沉默了幾秒鍾。
旋即他走上前去，推開如有萬噸之重的門扉，率先踏入了總控室。
其餘等人緊跟著10086的腳步，越過隊伍最前方佇立的奧菲利亞進入最中央的一扇大門。
奧菲利亞如同一名侍者，目送著“外來者”依次被另一片空間的黑暗吞沒。
柯子墨刻意放慢了腳步，不動聲色地移動到了隊尾的位置。
在即將進入總控室的時候，他駐足片刻，回過頭對奧菲利亞說：
“有一說一，期待再次和你相遇的那天。”
隨後，他也踏入了屬於總控室的獨立空間。
奧菲利亞怔了怔，接著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一路順風。”
……
柯子墨隻覺無邊無際的黑暗將自己吞沒，仿佛僅有一線之隔的門後便是死寂荒涼的宇宙深空。
他環顧四周，發覺其餘眾人如同失重一般漂浮在黑暗之中，。
柯子墨嚐試進行交流，卻發現自己說出的話如同潛水時呼出的空氣，在離開口腔的一瞬間便被無形的事物衝散。
察覺到這一點，他立刻開啟【神術——感知】，探測起總控室的環境。
下一秒鍾，龐大而駁雜的信息灌入了柯子墨的腦海，雜亂無章的數據將他的頭衝擊得略微發脹。
柯子墨旋即停止了神術的釋放，對總控室有了一些疑問：
“這裏的無序信息阻斷著交流，隻能憑借個人的力量進行操作，大概是一道防禦措施。
“但這樣一來利達爾人也無法在總控室中正常工作。”
緊接著，一道靈光閃過柯子墨的腦海。
“精神連接網！或許精神連接網可以無視這種阻隔！”
想通這一點，柯子墨嚐試向瑪雅呼喚道：
“瑪雅！能聽到嗎？”
輕柔的嗓音隨即傳入柯子墨的腦海：“我聽到了！”
得到了瑪雅的答複，柯子墨頓時舒下一口氣，心中的擔憂也減輕了少許。
“按奧菲利亞說的，你試著把外界的空間坐標嵌入這些無序的信息之中，應該就可以離開了。”
瑪雅用詞簡潔而迅速地回應道：
“我在做！”
漸漸地，柯子墨感覺到周圍純粹的黑暗中摻入了其他的顏色，仿佛一張被蒙在黑布之後的照片。
與此同時，柯子墨嚐試再次開啟【神術——感知】，盡管在嚐試理解的時候仍然會感到頭暈，卻發現原本無序雜亂的信息已被暗含規律的空間坐標替換了大半。
他靜靜等待著，直至四周的景象由朦朧變得清晰，重力再度纏住了他的身體。
但在黑暗消失前的瞬間，柯子墨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黑暗之中一閃而過。
刹那間，柯子墨便回想起自己一直以來忽略了什麽——
共生會的產物，造成眾人進入零號要塞的“元凶”，始終未曾出現的Ⅳ型改造種！
它似乎潛藏在總控室中已久，等待著其他人找到回歸外界的方法。
寒意蔓延上柯子墨的脊背，他隨之想起Ⅳ型改造種的獨特之處。
它與其他被共生會操縱的戰鬥怪物不同，仿佛具備獨立的意識和不低的智慧，而這樣一隻超凡生物卻再次脫離了柯子墨與龍脈的掌控。
瑪雅展開了係統屏幕，提醒柯子墨最終任務已經完成，但是他卻覺得事情不會就此結束。
然而下一刻，瑪雅驚訝的聲音將柯子墨的注意拉回了現實。
“搭檔！你看你看！”
柯子墨看向了係統屏幕，隻見任務獎勵之後的文字緩緩消散，重新勾勒而成了新的文字：
“如你所願。”
……
中央控製宮殿。
原本就並不熱鬧的大廳之中恢複了千百年來未曾改變的寂靜，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道高挑的女性身影。
奧菲利亞在總控室的大門前久久佇立。
她低下頭，自嘲似的勾起嘴角。
就在此時，她的背後傳來了一名女性的聲音。
長年的戰鬥讓奧菲利亞的身體瞬間緊繃，但認清這道聲音的來源之後她便放鬆了下來。
她身後的人仿佛是憑空出現一般，在發出聲音前沒有引起奧菲利亞的任何察覺。
如果柯子墨仍在這裏，第一時間便能認出這個人是誰，如果能打得過的話甚至還會揍她一頓。
十四以一如既往的隨意態度稱讚道：“幹得不錯！”
奧菲利亞轉過身，保持著鎮定回答道：
“我已經完成了約定，那麽您願意給出怎樣的籌碼呢？
“請原諒我冒昧的猜測，您是一位真正的神明吧。”
在詢問後者的時候，奧菲利亞已經做好了被抹除的心理準備，但這是她必須進行確定的事情，而在接觸之中十四展現出的態度則是支撐她的勇氣。
十四擺了擺手，沒有回答，轉而說道：
“威恩在第四紀末期的行為十分反常，我相信你們裏麵一定有人看出來了，如果我得到關於他們的情報，我會和你們共享。
“除此之外，我可以保證你們回歸現界後能獲得一席之地。
“但一切需要等到外界不再動蕩，等到人類適應了與超凡種共存。
“人類走下了自然界霸主的寶座，要學會和其他智慧物種共生，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們不會等不及吧？”
奧菲利亞聽著十四給出的條件，飛快地權衡著利弊，沉默了幾秒，隨後釋然地回答道：
“自律守衛早已厭倦了戰爭，而且，我們已經等待了一個紀元，再多幾年也無妨。
“更何況，這些也是我們需要學習的事情。”
聲音回蕩在大廳之中，與地麵上的超凡符號以相同的節奏律動。
十四上下打量了奧菲利亞一番，隨後突然朗聲笑道：
“有趣的生命，出來以後要不要考慮跟我一起幹？哈哈哈，期待能在現界見到你們的那天。”
奧菲利亞默默行了一禮，回應道：“這是自律守衛的榮幸。”
下一秒鍾，十四的身體上出現了許多噪點，接著迅速崩解消失。
直到這時，奧菲利亞才發覺到這隻是十四的一道投影。
略微呆滯了片刻，奧菲利亞輕笑一聲，感慨道：
“真的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