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檔案館
“中央控製宮殿!”
瑪雅的聲音在柯子墨的腦海中響起，令他一時間竟產生了一股不真切的感覺。
這次空間傳送的錯位顯然不是十四的手筆，而落點卻又恰巧位於零號要塞最核心的中央控製宮殿。
要說這是巧合他當場就把筆者的顯示器吃了。
他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任由思緒發散，企圖尋找層層疊疊的謎團中的一絲聯係。
“零號要塞的開啟基於Ⅳ型改造種。
“Ⅳ型改造種是密會的試驗計劃之一，尋找零號要塞、獲取第四紀潛藏的真相是密會首領的目的。
“‘背叛者’所知的情報並不充足，中央控製宮殿裏的檔案館具有最齊全的資料記載。
“將我送到中央控製宮殿的是密會首領？祂發現我的存在了？”
想到這裏，柯子墨的頭皮逐漸發麻，似乎感覺到了隱藏在暗處的某道視線正注視著自己。
隨後，一個瀆神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悄悄紮根：“十四就是密會首領？”
想法一旦產生便開始迅速生長發芽，柯子墨的思緒也不受控製地證明著這個猜測的可能性。
“十四知道我誤入了密會，如果她就是密會首領，絕對不會戳穿我在場的事實。
“十四在零號要塞中也有自己的目的，和密會首領或許一致。
“十四一直在讓我與共生會產生更多的接觸。”
柯子墨越想越覺得沒有問題，但隨後便將這個離奇的念頭拋之腦後。
“畫風完全對應不上啊！”
他甩了甩腦袋，將注意力放至眼前的宮殿，不再去想眾神之間的謀劃計策，安心以完成任務為首要目標。
反正天塌下來還有十四頂著，自己完成任務就是盡到責任了。
他提著【削鐵如泥大寶劍】，開啟【神術——感知】，每一步落下都加倍小心，向著遠處三扇碩大的門扉走去。
鞋底與地麵細微的撞擊聲在空曠的宮殿中回蕩，令柯子墨的精神時刻緊繃，生怕驚動了警戒措施。
“這裏真的是中央控製宮殿嗎？”
柯子墨產生了些許疑惑，明明作為最核心的區域，卻沒有任何的守衛把守，也檢測到自己這名闖入者，這實在是不合邏輯。
“理論上是的。”瑪雅略有擔憂的嗓音在柯子墨腦海中響起，“我們不知怎的就突破了宮殿的空間封鎖。”
柯子墨微微皺起了眉頭，結合不存在的防護措施，愈發覺得自己誤入中央控製宮殿是被某位存在刻意安排的。
他屏住呼吸，慢慢穿過長達數百米的大廳，來到了三扇並列的大門前。
“我們的任務目標是尋找第四紀末期的災難線索。”柯子墨對瑪雅“說”道，“你知道哪裏通向檔案館嗎？”
瑪雅不出意外地否定道。
柯子墨無奈地歎了口氣，取出【命運硬幣】，猶豫著是否進行占卜。
老實說他其實很不情願依賴【命運硬幣】，這件小小的神器蘊藏的謎團並不比零號要塞少，尤其是它與利達爾文明存在未知的聯係，這令柯子墨懷疑占卜的結果是否有被刻意修改。
但毫無根據地亂闖隻會令風險增加。
手指拂過【命運硬幣】斑駁的表麵，柯子墨終於下定了決心。
錚！
硬幣騰空而起。
在硬幣翻騰的過程中，柯子墨於心中默念：
“左側的門通往檔案館。”
“左側的門通往檔案館。”
“左側的門通往檔案館。”
啪！
硬幣穩穩地落在柯子墨的手背上，利達爾文的數字映入柯子墨的視野。
柯子墨得到占卜結果後卻並未立刻行動，而是繼續占卜另外兩扇門是否通往檔案館。
收獲了兩次花麵，令柯子墨鬆了一口氣。
占卜的結果十分清晰讓他不必再犯選擇困難症。
“我們要進去了。”他提醒了瑪雅一句，便謹慎地向著左側的大門走去。
“放心吧！有我在！”
柯子墨不禁汗顏道：“我要你有什麽用？”
瑪雅思索了一陣，隨後回答道：“唔——聽說戰鬥的時候有BGM的都會贏。”
柯子墨的腳步一滯，旋即恢複了正常。
不得不說瑪雅在緩解壓力方麵絕對是專業的，柯子墨瞬間感覺危機四伏的潛入行為變成了帶著小孩子出去春遊。
柯子墨站在緊緊閉合的大門之前，仰望著與旗杆差不多高度的大門，竟發現自己不知道如何打開它。
他試著推了推大門，出乎意料的是仿佛沉重無比的大門居然自行打開了。
充滿壓迫感的門扉悄無聲息地緩緩張開，畫麵與聲音的錯位感令柯子墨產生了身處夢境的錯覺。
門後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與宇宙深處相連。
“要我走進去才能看到嗎？”柯子墨一邊想著，一邊將想法付諸行動。
踏過光暗的分界線那一瞬間，柯子墨便如同被拋入太空，被失重感包裹。
然而就在下一刻，重力與地麵重新出現在了他的感官中。
他抬頭望向四周，迅速將環境收入眼底。
他仿佛置身於一座龐大的深井底部，周身被浮現著文字的牆壁環繞，向上望去看不到頂端。
牆壁上除文字之外還有縱橫交錯的溝壑，其中流淌著粘稠的液體。
無數全息影像被投射到空氣中，宛如遊動在空中的妖精。
科幻世界一般的景象令柯子墨深受震撼：
“來這裏拍電影能省不少特效經費。”
瑪雅也從係統中跳了出來，長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被全息影像填滿的空間。
她怔怔地抬起手，觸碰漂浮在空中的一團光點。
指尖輕觸到光點的一瞬間，瑪雅仿佛被刺到的泡沫一般驟然破碎。
異變來得太過突然，柯子墨試圖抓住瑪雅，然而手掌握住的是一團光流。
“瑪雅！”柯子墨下意識地喊出聲。
“小聲點！”瑪雅的聲音突然從四麵八方傳來，驚得柯子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少女的身體逐漸凝實，瑪雅重新出現在了柯子墨的眼前。
“這裏和數據界很像，我可以自由切換形態。”
瑪雅看著驚慌的柯子墨，掩住嘴輕笑。
看到瑪雅平安無事，柯子墨懸著的心再度沉了下去，嘴上教訓道：“下次要提前說一聲！”
“知道啦知道啦！”瑪雅敷衍地擺了擺手，緊接著笑道，“我現在可以自由查閱檔案館的文獻。”
聽到這話，柯子墨的眼睛瞬間一亮，語速急促地詢問道：“能找到任務目標嗎？”
“當然可以，不過嘛——”瑪雅拖長了尾音，眼睛微微眯起，如同一隻小狐狸。
柯子墨立刻明白了瑪雅的意思，果斷說道：“三杯檸檬茶！”
“我有點累了啊——”
“五杯！”
“我也想要一個次神術啊——”
“十杯！”
“成交！”
雖然十杯檸檬茶就換來一項次神術簡直和白送一樣，但柯子墨依然感覺自己似乎是被勒索了。
瑪雅“噗”地一聲散去身形，融於周圍類似於數據界的環境之中。
一排排的文字飛速掠過，即使是柯子墨經過強化的視覺也完全無法跟上瑪雅的篩選速度。
大約十分鍾過後，瑪雅輕“咦”了一聲。
“怎麽了？”柯子墨問道。
“很奇怪，第四紀末期的曆史記錄隻有這一本，而且還隻是一名醫生的部分日記。”
柯子墨的眉頭微微皺起，第四紀末期、利達爾文明經曆的災難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那樣簡單，即使是中央控製宮殿的檔案館也僅僅留存了極其稀少的資料。
“讓我看看。”
“嗯。”
一本薄薄的書籍被具現出來，漂浮於柯子墨麵前。
柯子墨小心翼翼地接過書籍，翻開了第一頁，手寫的利達爾文呈現於他的視野。
……
利達爾3104年9月11日晴於首都星中心研究所
今天是利達爾最具時代意義的一天！
第一代自律守衛可以自主活動了，盡管他們的生命形態尚不穩定，還需要進行許多後續調整，但他們已經可以稱之為真正的生命了。
作為負責動作調整的參與者，我現在的心情就和女兒出生時一樣。
讚美偉大的領袖威恩！讚美偉大的利達爾！
我也終於能休息幾周了，真想和麗莎再去月海度假。
……
利達爾3104年10月26日晴於月海
三年沒有離開首都星，我居然已經不能適應無重力環境了，是不是我開始衰老了。
麗莎現在正帶著瑪格麗塔看流星，她們從幾十年前就喜歡觀察天體。
不像我，隻會看到人體內部的東西。
明天就要離開了，首都星出現了新型的病患，能和納爾特一同會診的經曆可不多。
我好像已經有十六年沒有見過他了，送他參加畢業典禮就好像還是在昨天。
這麽快他就能成長為獨當一麵的生物學者，我似乎還是低估了那孩子的天賦，希望明天他能帶給我帶來更多的驚喜。
……
利達爾曆3104年10月27日陰於首都星文明之火醫療中心
我，我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形容我看到的東西！
我根本不知道是否該將那位病人繼續劃分為一個利達爾人，他（塗抹的痕跡）它已經瘋了！！
不隻是我，全場四十六個人，來自生物和醫療領域最頂尖的四十六個人，他們現在的心情一定也和我一樣。
這次診療罕見地簽下了保密協議，或許是領袖並不願意引起恐慌，但我也無法像往常一樣將診療過程記在日記上。
願領袖指引道路，希望利達爾人不會被這場疾病影響，希望麗莎和瑪格麗塔健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