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少年你長得這麽好看,應該是同類吧。”“我從來沒覺得你蠢,你隻是大單純,單純得叫人不忍心。”“你怎麽也不出手,任他們欺淩?”。“我本來是準備出手的,誰讓你出現得這麽不及時!”這就像一場賭局,賭局的最後我奇跡一般的贏了。還是,其實你根本就是冷血無情!你以為修道就可以斷絕七情,你可以對我無情,可對什麽對其他人也一樣。“如果我能拚盡全力不死,一定會用一種全新的方式來找你的,但或許會不認識你了。你不要難過,記得找到我?”……【正文】四月春光無限,修文山的花木飽受春雨的滋養,長得鬱鬱蔥蔥。我是這山裏唯一且僅有的一隻魅,傳說魅是由人臨死前的執念凝聚而成,介乎在妖與魔之間的生物,且須得有一位修為極高的人幫忙,才能凝聚成功。也不知我前世修了何等大德,才有今世人生。對了,在這山裏我還有位忘年之交的朋友,平日裏我親切的稱他做“小柳”。他給我取了名字,叫做“姣閑”,取歲月姣好閑樂之意。從與他安順自在在這修文山裏活了四百一十八年來看,命運倒也果真應了這名字之意,所以對此我表示很感激。說起我們修文山,小柳身為此山的妖王比我更有發言權。他比我長了七八百歲,對我普及過修文山史上一樁重要的舊事,那一樁事正是關於上一屆妖王退休的秘辛。在天地相接的碧藍背景下,小柳躺在洞府門口的半月石上,以手支臉吹著風幽幽開口:“你如今身為修文山的一份子,而我作為此山妖王,便有責任和義務對你這個外來人口,普及一下本土知識。”我幹笑的望著他,提著裙角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又從懷裏掏出水果出來啃,準備虛心聽教。小柳說,五百年前是個妖魔大肆擾亂凡間時代。凡間最有名氣的幾座山中,除了妖魔盤踞的蟒山,修文山,落霞山,月隱山之外,便剩下修道的九倉山,王屋山,茅山。而與我們山比鄰的蟒山,卻各自出了一位道行高超的妖魔,分別是蟒山的妖王血魔,與我們修文山的妖王大鵬。彼時妖界風氣不是很好,群妖之間除了打架鬥毆爭地盤以外,還都統一的喜愛攀比。其中無非是比誰的法力高,誰的名聲大。我們修文山裏當時的妖王大鵬,就正是個血氣方剛,在妖界負有盛名的有誌青年。每個出山談起自己是修文山的妖怪,都少不得因他在妖界多得幾分麵子。不幸的是這點特權被蟒山的血魔知道後,表示很不滿,更認為此舉乃是將他的名氣,生生壓在了修文山之下,當即便向我們的老大下了戰書。老大從傳信的小妖手裏接過戰書,認為修文山的名氣本來就一直在莽山之上。而為了證明這一觀點,更是當即便應下了戰書,隨後二人便約在某座險峻的山頂決鬥。這一站的戰勢拉開得很宏大,兩山妖魔齊齊出動,頓時成了妖界關注的焦點。不料二人打了好幾天,都沒有分出勝負。倒是血魔在與大鵬天上地下,打得不亦樂乎時,驚動了方圓幾百裏的村民,鬧得大家不得安生。此行為最後導致招來了雲遊附近的伏魔宮掌門川邪前來為名除害。此番川邪過來倒也確實算為民除害,因血魔和大鵬打了幾天幾夜,搞得周圍天昏地暗寸草枯死,花木凋殘,雷鳴閃電噪音不斷,行為的確可氣!當時凡間的風氣是,能為百姓除了吃人搗亂的妖魔的修道者,威望都是很高的。而這些修道門派中,恰好又數九倉山的伏魔宮最有名望,最後在這些門派裏,道法最高深,品格最高的,便要數此刻站在血魔與大鵬麵前的川邪了。他二人此刻能得見世人稱為妖魔的克星的川邪。額,實在是修了幾輩子的“運氣”。當時川邪乘風從天而降,剪裁貼身的白袍臨風翻飛,成為黃塵滾滾的煙雲間,最聖潔的一點色彩,墨發下的冷酷臉龐絕美清冷,一雙濃眉下的狹長鳳目,如潑墨山水勾勒,深邃威嚴的眸子,仿佛叫人看一眼,便覺得他應是注定將妖魔誠服在自己腳下的那類人。站在川邪對麵的血魔仁兄,一身紅袍被風吹得威武雄壯,周身泛著危險的烈焰,終於,右手提著的劍緩緩揚起,淩厲的瞪了眼風姿綽約的川邪。有片刻驚訝之後,依舊鎮定的恢複氣勢洶洶,對著突然冒出來的他大罵:“哪來的鳥人,敢打擾老子同人的決鬥?”然而川邪聽見這句話後,微微抬頭皺了皺眉。最後半句廢話都沒多說,便祭出了本門的至寶伏魔爐。十五寸高的青銅鏤空雕花伏魔爐,立在川邪舉在胸前的手中,凝聚了無邊法力頓時引來周圍狂風大作。袞袞的紫色魔澤從爐內被川邪召喚出,攜著雷電將頭頂天空的顏色鋪成陰沉的灰。紫煙般的魔澤從爐中飄出來,化作充滿吸力的巨大漩渦充滿危險,而這要命的漩渦正好對準血魔。血魔仁兄當下又驚又奇,念動口訣閃身欲躲。而一旁的大鵬見狀,明白川邪出現的原由後,也上前與他化作同一戰線。妖魔一般隻有在對付伏魔者時才最是齊心,可盡管他二人陣容強大卻依舊敵不過川邪。川邪將伏魔爐以法咒定在半空,用速度驚人的劍術分開血魔大鵬二人結成的防線。三人天上地下過招百餘,山風呼嘯,劍氣四射,最終卻是川邪更勝一籌。血魔幾乎是狼狽的被川邪趕進伏魔爐凝聚的法陣內,身體和元神被困住,反抗無果最終收入爐中。臨進爐子前血魔仁兄極其不甘的放出狠話:“川邪,你小子好樣的,可我不會就此屈服的……總有一日我出來後,要你對此付出代價……”大鵬身形怔住,眼見大勢已去,分神時被川邪一掌擊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眼中盡是不甘與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堂堂兩山的妖王,竟然就這樣敗在一個凡人手裏,委實叫人氣憤難當。川邪做事幹淨利落的名聲名不虛傳,隻不過血魔作死的脾氣,加快了他們落敗被收的速度而已。天地仿佛在一瞬間寧靜,天空烏雲四散不多時又變回了晴空萬裏,山下百姓歡呼擁護川邪。以至於當時親眼見過那一件事的人,難免到現在都還在感歎,那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小柳對我說的這個版本,是他當時在山下一半看到一半聽到的。不過大戰最後讓人好奇的是,我們英姿勃勃的前任妖王也在場,他敗寇的命運怎樣了?小柳咬牙切齒的扼腕說出我的疑惑:“川邪那小子著實可惡,仗著自己當時法力高強,便威逼利誘將老大收做坐騎帶回宮去了!據說二人當時打了個賭,可到底賭什麽卻沒有人知道,估計大鵬妖王正是輸了那個賭約,便因此而退休!誒……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可別說出去,免得影響我們修文山的威嚴。”我大大的吃了一驚連連點頭,奇怪道:“以老大的個性,怎麽會屈服當凡人的坐騎?”小柳憤憤然推理,妖冶美麗的臉將五官扭曲了一番:“也不難猜,畢竟連血魔這個與他打成平手的對手,都輕易的被川邪收進爐子裏,難保老大不服從就是同一個下場,當然還是識時務得好!唉,老大實在是太草率了,怎麽就不多撐一會兒,等咱們兄弟上去……”這些年來,蟒山和修文山各自沒了昔日光輝的妖王,大家都過得很低調,互不侵犯。而小柳身為當年老大最器重的小弟,兼如今修文山的妖王,他常對己身妖格定義的形容是:本王,乃是一位花容月貌,風流倜儻,重情重義,聰敏睿智的美男是也……我與這花容月貌,風流倜儻,重情重義,聰敏睿智的美男小柳,住在修文山山頂的清風洞。洞內擺設簡單,隻有幾間廂房以九曲回廊連接,和一些必要的家居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