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走無欲無求二人麵前，冷冷道：“你們這群道家的敗類，心狠手辣，有什麽資格修道！”無欲聞言在慌亂中快速收拾出幾分清明，自負的表情從他的臉上勉強表現出：“你不過是個不妖不魔的魅。我們身為除魔衛道的名門正派，自然就該除掉你！”都到了這個時還在耍嘴上威風。戾氣暴漲，大風揚起我兩鬢的白發，我嗜笑出聲：“好啊，那你們就過來，除掉我吧！”見我這樣說，二人有些吃驚卻還是膽戰心驚的鼓起勇氣，舉著佩劍朝我走過來。我忍不住輕笑，見我嘴邊忽然發出這詭異的笑，二人身子忍不住一抖。不等他們回過神來，一根紫色的絲巾便快速的自我手中向他們飛去，絲巾淩厲的在空氣中一揮，撲麵而去的強大的氣波將他們瞬間放到在地。眨眼之後我便現身於他們麵前，手中控製著充滿危險魔氣的絲巾如利劍般對準他們眉心。見我的眼中含著殺氣，他們眼中終於出現了恐慌，卻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我很滿意的開口：“受死吧！”然而未料下一秒靠近他們脖子半寸的絲巾，忽然被身後飛來的一把利劍給擋開，我沒有回頭，料想是他們的同伴回來救他們了。真是麻煩，我手一揚絲巾反轉擋開利劍繼續對抗身後的攻擊，哪知那劍竟然有靈性般朝身後的主人飛去。我不耐的轉身準備對付這個兩把刷子趕來救人的人。“何方妖孽，竟然敢傷我門中弟子！”這熟悉的聲音聽入耳中，在轉身的一刹那我忽然忘了呼吸，仔細的聽著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空中一抹白衣如雪的身影由遠而近，攜著手中利劍直指的向我飛來，利劍突破空氣的阻攔直接刺向我胸口，我沒有躲開，因為我認出他是薑一！這個概念剛出現在腦子裏，一切都已經晚了，他手中的寒劍已經沒有預料的直接刺入我的胸口。撕心裂肺的痛已經蓋過了眼前的事實，難道他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姣閑啊，他一直在找的人，此刻出現在他的麵前，卻隻等來他無情的一劍？我的樣子真的變得那麽可怕，讓他認不出了？我忍著痛抽身往後一退，捂著胸口吐了一口血，難以置信的看著神色清冷站在我對麵的薑一。地上的無欲無求抓住時機快速跑到薑一身後，臉上終於又恢複來時的傲意，薑一出現他們的勝算已過大半，是該得意啊！無欲率先道：“掌門，你來得正好，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妖女，發瘋似的到處殺人。快些殺了她，免得周圍的百姓遭難。”薑一立在原地，風揚起他的頭發和一身翻飛的白袍，渾身充滿著清冷無神，卻高不可攀的絕世風采。我瞪了一眼他身後的無欲無求二人，然後用手按著胸口，艱難的緩緩朝著薑一靠近。見我過來，他立馬警覺的對我舉著劍：“站住！”心中猛地一痛，什麽被扯著了似的，我哽咽了一會，千回百轉道：“你……認不出我了？你也認為我是殺人不眨眼的妖魔？”薑一臉色微變，目光開始在我身上探索者。無求見勢不好，立馬開口阻攔：“掌門，別聽她的，這個女妖最擅長蠱惑人心了，趕緊殺了她，好繼續去尋早姣閑姑娘吧！”果然，薑一臉上剛動容的幾分表情，又恢複了最開始的清冷。我淒然一笑，步步朝他走近：“……薑一！你不是找我嗎，現在我在你麵前了，你卻要殺我？我就是阿閑啊，你認不出我了嗎？”無求打斷道：“你個妖女，胡說什麽，姣閑姑娘豈是你這副摸樣，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我隻是將期盼的目光投向薑一，隻見他身子一頓再次看著我。在他眼中我看到許多，有懷疑，有探索，有悲傷，有害怕？我現在這副摸樣，衣衫破碎，白發飄飄，摸樣妖豔無格一身魔氣，怎麽看都不像個好人？他在害怕，我也在害怕。我用盡全力的想著，你一定要信我啊！“阿閑？”薑一手中的劍終於垂下來，震驚的看著我。我很高興，他終於？信我了嗎？這樣想著，我繼續的向他走過去，無欲再次開口：“她是個魔女，掌門你別被她給騙了？”這兩人真是陰魂不散，看著礙眼。我不容許任何人在薑一麵前詆毀我。想到這裏我再次控製不住自己對無欲出手，長袖一揮卻被薑一本能擋住，而無求乘機也對我出手，卻被我憤怒的打了一掌，倒在地上傷的不輕。不過我也被薑一攔回來，出手的功力被反噬回來震得五髒六腑一抖腳下一虛，差點跪下去。方才那一陣勁風，將擋住我臉龐的發絲全部吹開，薑一應該是完全看到我的臉了，頓時收住手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他臉上是悔恨，是愧疚，是心疼，以及夾雜幾絲懷疑。我吐出一口憋在心中的鮮血看著他詰問：“你不信……我是姣閑，連無欲無求這兩個我的仇人都能認出這樣的我。可你，我最愛的人卻不認識我了？我已經入魔了，之前我不想連累你所以一直躲著你，不敢見你。可如今不巧被他二人碰上要殺我，等到你來，不幫我卻相反要為他們來殺我，這一劍，這一掌？可歎你究竟愛我有多深？”薑一終於動容難過的幾步走過來想要扶我。他終於肯信我了？我卻淒厲的打斷：“你別過來……別過來，我再也承受不起，愛你或被你愛，都太痛苦了。”我慢慢狼狽站起身，步步後退，臉上有無盡的淚痕滑落，我想襯著我現在的樣子，一定極其可怖。薑一想要極力解釋：“對不起，阿閑？是我傷了你，你變得這副摸樣，我？”“不要再說了？”我艱難的開口，頓了良久終於道：“你一直不信我，你信我會入魔，所以你要騙我回伏魔宮，你不信我會信你，所以這些事你一直都瞞著我，你信我會殺人，所以你要殺我？可我那麽信你，那麽愛你啊！”薑一愣在原地表情如遭雷擊，是我從未見過的悲傷，以前從未想過他的臉上會出現這副驚世駭俗的表情會是因為我。“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我隻是不想看到你殺人，你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能再造殺孽，將來會萬劫不複的？”他的話還未說完，頃刻之間我忽然次拚盡全力飛身上前，出手打向他身後的無欲無求二人。這二人居然乘著薑一和我講話雙劍合璧偷襲他，危機時刻來不及多說，我隻能先動手。薑一見我過來忽然感覺到身後的殺氣，轉身擋開無欲無求的偷襲，卻還是一直出手阻止打鬥，四人混戰數招，我知道薑一在攔著我不讓我殺了他們二人。我不能接受，我從未殺過人，而此刻卻是真的想殺了他們！想要渡我？薑一你為什麽要這麽頑固，這兩個敗類根本不值得你為他們如此。結局卻令我始料未及，無欲被我執著打掉了劍後，他卻乘機利用身前薑一手中的劍猛地朝我一推，直至劍尖刺入我的腹內。事情發生得太快，那一瞬間我幾乎忘了痛的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滿臉震驚的薑一，下一秒腹內的劍被無欲狠狠抽出，鮮血隨之噴湧而出，我清晰的感覺到生命從體內流失的滋味。這就是他要阻止我殺人的結果？空氣似乎開始凝結，畫麵都變成了慢放的圖像一幅幅的呈現在我眼前，身子隨之往後飛出，薑一立馬丟了劍飛身上前抱著我，我們就這樣在空中相視的看著對方，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身子已經逐漸開始變得冰冷，大腦也開始抽離意識。我害怕那種被黑暗吞噬的感覺，艱難的在薑一懷裏開口，我說：“你希望我死嗎？”每吐一個字就伴隨著喉嚨裏噴湧出的一口鮮血。薑一表情極其嚴肅的開口：“不要說話，我帶你回去一定會治好你。”如果時間能夠重合，這句話他前世是不是也說過？我盡力的對他扯出一個笑容：“如果我能拚盡全力不死……一定會用一種全新的方式來找你的，但或許會不認識你了。你不要難過，記得找到我？”這就是我所希望的最後麵對他留得希望，隻是還是意外這感覺原來這麽讓人舍不得。如我所料身子果然開始從腳到頭的，化為點點紫色光點消失，薑一悲痛的表情最後消失在我的記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