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盯死
“你說什麽？有人來求娶秀梅？”莫氏如遭雷劈一般，整個人被轟得外焦裏嫩。
這些日子，她悔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天天以淚洗麵。恨自己為什麽要棒打鴛鴦，為什麽要送女兒進宮。若沒有這一切，女兒一定還是那個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哪兒像現在，形如枯槁，人瘦得都不成形了。
“是誰，是續弦，還是做小？”
萬世子都氣樂了，“你就不能想點好事，是謝瑾常那個小夥子來求娶秀梅，不僅許以正妻之位，而且答應絕不納妾，孩子可以過繼或者收養。”
“什，什麽？”莫氏雙手捂著臉，眼淚撲撲簌簌滾滾而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萬世子離開書房後，鎮國公想起了剛才討論的事情，大手一揮：“韓將軍，你接著說。瑾常不是外人，沒關係。”
韓綦看了一眼茫然的謝瑾常，心中好笑不已，確實是自己人，不過不是鎮國公想的那樣。不過，這都是細枝末節，無所謂了。
將自己調查出來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一遍之後，韓綦鄭重道：“表麵上看來，這件事應該是齊王做的。不過，那個魯忠很可疑。晚輩覺得應該在魯忠那裏再好好查一查，說不定這背後另有文章。”
鎮國公沉吟半晌，點點頭，“你說的有理，不管是行事風格，還是那個太監的行徑都很可疑。是應該好好查一查。”
得到了鎮國公的首肯，韓綦鬆了口氣他還真怕老國公一門心思想著報仇，認準了齊王而放走真正的幕後元凶。
“既然如此，晚輩就派人盯著魯忠了。不過，看情況並不好辦。這魯忠行事十分狡詐，警惕心也很高，晚輩實在擔心打草驚蛇。”韓綦皺起了眉頭。根據安慰的匯報，魯忠武藝高強，警覺得很，就算自己親自出馬也不一定能做到不露蛛絲馬跡。
萬一讓他發現有人跟蹤，可能就功虧於潰了。
“國公爺，韓將軍，如果你們信任我的話，這跟蹤魯忠的任務就交給我吧。”一旁的謝瑾常插嘴道。
韓綦眼睛一亮，上次和謝瑾常一起去南疆時，他就發現了。謝瑾常的武功路數偏柔，與自己以為剛硬的作風恰恰相反。真正對打時不知道，但是論跟蹤之術，他可能還真比不上謝瑾常。
“謝大人肯施以援手就太好不過了，多謝。”韓綦笑著說道。
鎮國公再次笑眯了眼，看向謝瑾常的目光別提有多慈愛了。這小夥子實在太好了，簡直是完美啊。
謝瑾常忍不住抖了抖，老國公這份慈愛他還真是有些難以消受啊。還是平常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更容易接受些。
就在這時，內院來人了，“啟稟國公爺，世子爺請謝大人去一趟內院。”
鎮國公縷縷自己的胡須，笑眯眯地說道：“去吧，去看看秀梅。她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好在總算是苦盡甘來啦。”
“你去見見我那孫女，老夫和韓將軍再商量一下細節。”
“是。”聽說能見到心上人，謝瑾常的心立時飛了出去，毫不猶豫地跟著下人離開了書房。
韓綦輕歎一聲，心裏覺得無比舒暢。真沒想到，來一趟鎮國公府，還能聽到這樣的好消息。
此時，他對謝瑾常的看法比從前更上了一層樓。從前隻覺得他是個人才，而今天突然發現，謝瑾常其實還是個性情中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這樣的決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哪怕有人為了鎮國公府的權勢而娶了萬秀梅，也絕對不會主動提出不會納妾。最多也就是答應萬世子的要求，找個丫頭生的兒子記在正妻的名下，給夠萬秀梅足夠的尊重也就是了。
能做到謝瑾常這一步的，說明是真愛啊！
韓綦自己對寧蘊一往情深，也早就決定了用不納妾。此時看謝瑾常隻覺得格外順眼，慶幸自己看對了人。這樣的人品，合作起來更放心了。
謝瑾常來到內院，見到了一臉病容的莫氏。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萬秀梅的母親，聽說當年也是出了名的美女，可眼下，他隻覺得這婦人的眼中充滿了悲傷和審視。
“你願意娶秀梅為正妻？”莫氏哭了半天，聲音有些嘶啞。
“是，晚輩不才，願求娶大小姐為妻，一生絕不負她。”謝瑾常毫不猶豫地答道。
“你願意一輩子不納妾，隻守著秀梅過日子？甚至要承受沒有子嗣的後果？”莫氏的聲音顫抖起來。
“是，晚輩絕對不悔。”
眼淚奪眶而出，莫氏平靜了半晌，才忍著難過點點頭，“好，既然如此，那秀梅就交給你了。”
“多謝夫人。”謝瑾常大喜過望，心中最後一點憂慮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要能和心愛的姑娘在一起，什麽傳宗接代他全都不在乎。說實在的，要不是鎮國公府陽盛陰衰，男丁多的不得了，讓他做上門女婿都沒問題。
“好，你去見見秀梅吧，我還有事跟韓將軍商量。”萬世子滿臉欣慰地衝謝瑾常點點頭。隨後讓丫頭帶他去見女兒，自己拍了拍魂不守舍的妻子，長歎一聲走了出去。
外院的書房中，鎮國公和韓綦已經商定了後續的計劃。萬世子回來的時候，直接被告知讓他派出府中輕功最好的暗衛，協助謝瑾常盯住魯忠。
現在看來，魯忠是他們能否挖出背後主使的關鍵。要是讓他跑了，再找到同樣的機會可就難了。
不過，韓綦等人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盯梢，花的時間可不短。不是因為謝瑾常幹得不好，也不是因為魯忠背後之人有了警覺。而是此時，皇帝那邊有了動作。
建武帝的暗衛頭子方必成調查後認為，下毒事件跟齊王脫不開關係，並且把最後的結論報給了皇帝。一肚子氣的建武帝如何能咽下這口氣，最近他可沒少因為這件事低聲下氣地安慰那些臣子。
鎮國公還幾次三番地追問調查進展，問得他這張老臉都快沒處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