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為難
寧蘊笑著擺擺手，“沒關係，我隻是有些累了。”
她一說累，院子裏的幾個人都忙活起來。山奈急忙去燒了熱水，白芷將屋子收拾好。
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後，寧蘊躺在自己的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這一睡便到了下午時分，連午飯時間都錯過了。趙氏做好了麵端來時，發現女兒還在睡，便讓院子裏的丫頭們不要打擾她，這一定是累極了才會睡得這樣沉。
趁著寧蘊睡覺的功夫，院子裏的幾個人把行李收拾好。在偏房中放上熱茶點心，津津有味地聽山香說起這幾個月以來的經曆。
事關機密的自然不能說，太血腥的怕嚇到醜丫也不能提，隻把路遇土匪的事情著重說了說。
山奈是暗衛出身，自然不會太過驚訝。醜丫還小，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隻有白芷聽得膽戰心驚，“太嚇人了，以後得好好勸勸姑娘，老老實實地做咱們的大夫不好嗎。非要到處跑，多危險啊。”
山香歎了口氣，她一直跟在寧蘊的身邊，最知道這其中的危險程度。
“咱們姑娘和將軍都是人中龍鳳，指望他們關上門而過自己的小日子，萬事不理會，那是不可能的。”在這一點上，山香反而比白芷看得更清楚。
有些人生來就是要做大事的，讓他們安於平靜乏味的生活，可是比要命還難受。
白芷也跟著歎了口氣，她哪能不知道呢，隻不過實在是被嚇怕了。
算了，她不過是個小徒弟而已，天塌下來還有師傅和將軍頂著，用不著操這些閑心。
寧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覺，醒來時，隱隱約約聽到隔壁有人嘰嘰喳喳的小聲說話，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這熟悉的家的感覺，真好。
晚飯時候，寧蘊和韓綦陪著寧有餘夫妻吃了一頓團圓飯。聊了聊離家以來的經曆。
得知韓綦中了毒，寧有餘兩口子忍不住數落了他一頓。告訴他以後一定要小心自己的身體，如今他可不是孤身一人了，若是出了事，讓蘊兒以後怎麽辦呢？
韓綦不住地點頭檢討自己。嘮嘮叨叨的兩夫妻不僅沒有讓他覺得厭煩，反而讓他體味到了久違的家庭的溫暖。
他知道，寧有餘和趙氏是真的把他當成一家人看待了。這感覺真不錯。
兩個人在府中好好休息了兩日，直到謝瑾常找上門來。
除了把做好的文書拿給韓綦看，謝瑾常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拜托韓綦作為中人，向鎮國公提親。
這事兒大家心知肚明，韓綦早就等著他開口了。
“好，擇日不如撞日，正好回京之後還沒來得及拜訪老國公。就今天吧，本將軍就替你走上一趟。”韓綦笑著放下手中的文書，說幹就幹，拔腿就往國公府來了。
對於韓綦的到來，鎮國公並不意外。他這些日子雖然閉門謝客，但那是對其他人。對於韓綦這個後輩，他始終是高看一眼的。
“韓將軍，這次的事情多虧你了。”萬世子首先開口了。從萬敬騰的家書中，他們早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韓綦是在幫翊王。而眼下，鎮國公府也等於和翊王牽扯上了。
按照鎮國公一向的態度，他們是不站隊的。萬世子開始還有些擔心，不知道是不是該讓兒子接下西南主帥的位置。
倒是老國公先點了頭，“你以為不站隊，咱們家就能不礙別人的眼嗎？我一輩子隻做純臣，結果大半輩子都在坐冷板凳。你如果不想讓兒孫繼續這樣下去，讓國公府慢慢衰落下去，這次就是一個好機會。”
幾番思量之下，萬世子也終於點頭同意。看看建武帝這幾個兒子，也就是翊王殿下還像點樣。齊王殘暴自私，狄王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寧王蠢笨無能，若是讓這幾個王爺登基為帝。別說鎮國公府了，恐怕整個大周都得為他們陪葬。
既然已經決定輔佐翊王，那麽看到韓綦就更加親近了。
韓綦知道鎮國公府都是聰明人，政事上早晚會想清楚，這一點他一點都不擔心。而今天，他主要是給謝瑾常當說客來了。
“老國公，萬世子客氣了，晚輩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
頓了頓，韓綦有道：“今天晚輩貿然來訪，其實是為了另一件事，希望能得到國公爺和世子爺的成全。”
“哦？”鎮國公好奇韓綦的來意，萬世子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了。
萬秀梅這一路上的事情，都被隨行的女侍衛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而女兒這兩天表現出來的，也是對那個謝瑾常情根深種的樣子。難道說，韓綦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嗎？
萬世子沒有猜錯，韓綦果然是幫謝瑾常提親來的。當他把來意說清楚後，萬世子為難地看了父親一眼。心說那謝瑾常的家世也太差了，堂堂鎮國公家的嫡小姐，就算是進宮為妃為後都是使得的，怎麽能嫁那樣一個窮小子呢。
韓綦也不傻，一看萬世子的臉色變知道對方恐怕不樂意，心頭不由得一緊。再看老國公，臉上倒是沒有一絲不悅。
“謝瑾常啊，那個後生倒是不錯。”老國公回憶著謝瑾常的模樣，邊說邊點頭。
上一代鎮國公，也是白手起家，靠軍功掙下這一番家業，老國公對年輕但是有本事的窮小子很有好感。
“父親。”萬世子忍不住喊了一聲。生怕老父親頭腦一熱就答應下來。
“嗯？”老國公看了一眼兒子，忍不住哼了一聲。
自己也沒多大的本事，倒是學會看不起人了。在他眼裏，那個叫謝瑾常的後生，將來肯定比自己這個錦衣玉食養大的兒子有出息。難得兩個小兒女之間又有情誼，做什麽幹出棒打鴛鴦的事情呢。
不過，老國公也沒有越俎代庖地答應下來，隻說家裏還要商量，過幾天再給回信。
隻要沒有拒絕，那就是有希望。韓綦點點頭，心裏暗暗琢磨，怎麽樣才能幫謝瑾常達成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