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收獲
比起痛快地背叛祝海波，顏林對柏雲的維護倒是讓萬敬騰有些意外。他略一沉吟，點了點頭，“你若是能說服他，我也不是個趕盡殺絕的人。不過，他若是不能放下身段，死心塌地歸順我。那麽，他這樣的人才，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沒想到萬敬騰這樣好說話，顏林不由得大喜。柏雲雖然性格魯莽，可卻是他在這軍營中最親近的朋友。從前，他剛來到西南軍營的時候，也曾經被排擠孤立。是柏雲向他伸出了友誼的手，幫他度過最初的難關。
再說，柏雲本身有些小毛病，可並沒有什麽大的惡習。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幫對方一把的。也算是感謝柏雲當年的幫助了。
萬敬騰讓人給顏林鬆綁，讓他去勸說柏雲。萬敬騰一點都不擔心顏林會耍什麽花招。如今祝海波已死，就憑他們兩個小嘍囉，翻不起什麽浪來。
顏林去勸說柏雲，萬敬騰也沒閑著，讓人把那個挑事的馮琦給帶了過來。
看著臉色刷白，癱倒在地上的馮琦。萬敬騰忽然有些興趣索然，就這麽個窩囊廢，真不值得他費什麽心思。
“就這麽點膽子，也敢調戲我們鎮國公家的女眷，你之前不是叫囂得挺歡的嘛！”
“是我混賬，是我有眼無珠，是我懶蛤蟆想吃天鵝肉，萬將軍饒了我吧，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馮琦是奴才出身，求饒完全沒有壓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傷心極了，他剛剛從鬼門關上回來沒多久，實在不想把這小命丟了。
萬敬騰看著他那副樣子直犯惡心，“行了，閉嘴。能不能活命還得看我妹妹怎麽說，要是她打算殺了你泄氣，你哭啞了嗓子也沒用。”
“將軍救命，將軍幫幫小人吧。”馮琦撲過去抱住了萬敬騰的腿，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樣子。
萬敬騰踹了兩下沒甩開人，心裏更惡心了，“閉嘴。來人，給他拿紙筆，把祝海波的罪狀都寫下來。寫得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聽了這話，馮琦眼睛一亮。他姐夫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大都是他經手，有的是可以交代的。
“萬將軍放心，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下，馮琦也不哭了。用袖子在臉上用力抹了一把，接過衛兵拿來的紙筆，趴在桌子上認認真真地寫了起來。這關係到他的小命，一向吊兒郎當的馮琦，現在格外地仔細，搜腸刮肚似的把能想起來的東西全都寫了上去。足足寫了將近一個時辰，腦門上汗都出來了。
當萬敬騰看到馮琦的供詞時，先是皺了皺眉頭，被那一手狗爬般的字體搞得心煩不已。可當他靜下心來，仔細看了看內容時，萬敬騰的臉色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小舅子寫得可太詳細了，他們相識以來，祝海波做的壞事，一樁樁一件件，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從最開始怎麽搭上齊王的關係來到西南，怎麽不擇手段擠走了原來的主帥黃老將軍。大權在握後怎麽排除異己，侵占軍費，搶占土地，怎麽給自家人撈好處。甚至，連和異族人之間的交易都交代了。
最讓萬敬騰好笑的是，祝海波寵妾滅妻的事情，馮琦也寫得清清楚楚。他姐姐馮氏是以妾氏的身份進門的，根本就沒資格成為正室夫人。是他們用了手段，擠走了原配，這才當上了夫人。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萬敬騰心中感慨不已，這祝海波現在是死了，對這些一無所知。若是沒死，恐怕也得被這個蠢才的小舅子氣死吧。
祝海波之所以跟韓綦撕破臉，最初還不是因為馮琦。可這小子，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一扭臉就把姐夫賣了個幹幹淨淨。
馮琦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交上口供後，一直在偷偷觀察萬敬騰的神色。看他嘴角露出隱隱的笑意，便知道自己寫得不錯，對方是滿意的。心中不由得安定了一些。
“萬將軍，您看小的寫得還行嗎？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一條狗命吧。”
萬敬騰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吩咐衛兵，“先壓下去，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隻要這小子夠老實，留他一條命也沒什麽不行。有了這份口供，祝海波的罪狀就能被定的死死的。而且，就連齊王也被牽扯進來了。
到底要不要把齊王這一部分也呈給皇帝，還得和韓綦商量以後再決定。
想到這裏，他向外喊了一聲，叫進來自己的衛隊長，問道：“寧姑娘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韓綦中毒昏迷的消息嚴格對外保密，除了衛隊長，其他人一無所知。
衛隊長向前走了兩步，低聲回道：“剛剛傳來消息，晌午時分，韓將軍已經醒過來了。據傳信的侍女山香說，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
“嗯，我過去看看。你在這裏守著，有什麽事情及時匯報。”說著，萬敬騰站起身來。將馮琦的口供揣在懷裏，邁步去了寧蘊的帳子。
此時的韓綦剛剛醒來不久，身上的氣力還沒有完全恢複，看起來有些虛弱。
其實，按照解藥發揮效力的時間，韓綦應該更早些醒來的。不過，寧蘊謹慎，解藥是一點點喂進去的，生怕對他的身體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如今看來，韓綦的中毒不深，而且措施得當，休息些日子就能好起來了。
看著麵色蒼白的韓綦，寧蘊既心疼又生氣。心疼他身子受損，又氣他不夠小心。
“你啊，總是這樣不在乎。這次要不是運氣好，你恐怕就醒不過來了。”寧蘊忍不住嚇他。
韓綦討好似的衝她笑笑，“是我不好，這不是因為有你在身邊，所以大意了嘛。”
沒防備到祝海波的毒針，他無話可說。
“你還說？”寧蘊一瞪眼，“那祝海波中了毒針，不過一刻的功夫就氣絕身亡了。我不是神仙，總有力有不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