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認錯
“有什麽好審的，無非是些死士罷了。”韓綦興趣缺缺。他實在是受驚過度，對那幾個活口一點提不起精神。
“那謝大人去審審看吧，說不定能有些收獲呢，”寧蘊看著旁邊有些尷尬的謝瑾常，建議道：“別忘了剛剛那個山匪，我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麽。”
這麽一說，謝瑾常和萬秀梅也覺出不對勁了。那個三角眼仿佛知道有危險來臨似的，早早的就藏好了自己。黑衣人衝過來的時候，死傷了不少禁軍。可那個三角眼愣是毫發無損，若說裏麵沒貓膩，誰信呢。
“混蛋。”萬秀梅罵了一句，直奔不遠處的三角眼，上去就是一頓揍。隻打得他哀嚎不已，不停地求饒。
“你說實話，是不是知道這後麵還有埋伏。不說實話，姑奶奶送你下閻羅殿。”
“我說，我都說還不行嘛。”三角眼實在是受不住了。本來以為這些黑衣人出現時，他能趁機逃走。誰知道這些刺客如此不中用，連個女人也打不過，害得他還得在這挨日子。
三角眼憤恨的同時，並沒有想到，他自己也剛剛被一個女人痛揍了一頓。
此時，謝瑾常也走過來了，目光森森地看著三角眼，“說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麽。說得不好的話，也不用跟著我們走了。”
比起暴躁的萬秀梅，謝瑾常這樣不動聲色的樣子反而讓三角眼更加心驚。他隻覺得渾身冒涼氣，再也不敢有什麽僥幸心理了。麵前這人分明分明是動了殺心，並不像那小姑娘一樣，隻是想揍自己一頓泄憤。
“官爺饒命，小的都說。”
“其實，小的也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不過是跟那些給銀子的人談完買賣後，不小心聽他們說了一句。”
“一個人說，萬一這些山匪不成事怎麽辦，他們看起來分明是一夥烏合之眾，不一定打得過正規軍。另一個人說沒關係，成了最好，不成後麵還有人呢。”
“小的就聽到這麽兩句，其實也並不十分確定是否會有埋伏，所以才沒說。”
三角眼哭喪著臉，腸子都悔青了。剛剛光顧著找機會逃了，其實要是老實交代，也算是立了一功，自己的命很有可能會能保住的，現在可就又懸了。
謝瑾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轉頭又去審那幾個還喘氣的刺客。正如韓綦所說，這些人都是死士。若非早早卸了下巴，現在恐怕都已經服毒自盡了。
謝瑾常冷笑一聲，既然沒死，那就好好發揮一下餘熱吧。
叫了幾個人把刺客拎到不遠處的樹後麵，謝瑾常不想嚇到在場的姑娘們。
萬秀梅猶豫了片刻，還是沒跟過去。不知為什麽，她覺得此時這個姓謝的似乎不太好惹。
果然，沒一會兒，樹後就傳出陣陣慘叫。那動靜，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就連三角眼也瑟瑟發抖，恨不得把頭埋起來，讓人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一會兒的功夫，聲音消失了。謝瑾常麵色如常從樹後走了數來，吩咐手下把人埋了。自己則來到韓綦身邊，輕聲交代了幾句。
“韓將軍，應該是齊王。那兩個人還想往狄王身上推，算是個忠心的。”
韓綦瞄了一眼鵪鶉一般蜷縮起來的三角眼，問道：“你留著那小子幹什麽？”
在他看來，既然知道是大皇子，也就足夠了。三角眼留不留，委實沒什麽用處。
“將軍莫急，這人我留著還有用。出了山，辦完事就用不著他了。”
韓綦點點頭，沒再糾纏。
事情都處理好了，全員原地休整。沒事的人處理屍體，山香幫著救治傷員。韓綦等人席地而坐，寧蘊終於有時間問問，韓綦是怎麽神兵天降般趕來，救了自己一命的。
看他雖然氣勢不減，可眼中布滿了血絲，身上的衣服也刮破了幾處，和平常一絲不苟的樣子比起來，還是有幾分狼狽的。
韓綦臉上浮現出一層陰霾，這次齊王還真是下了死手，這筆賬他一定好好地記下來，回了京城再和他算賬。
原來，齊王不僅在斷橋山這裏設下兩處攔截，鬼王灘也沒放過。昨晚，他們剛剛經過一段激流，還沒穩定住船，就從水邊的蘆葦中竄出許多小船，箭一般向官船衝了過來。
幸好，韓綦早有準備。先用火把照亮水麵，又令官兵在箭尖沾上硫磺，在火把上燃起，射向一隻隻小船。
船上的人沒想到，韓綦這邊反應這樣快。他們本打算趁人不備，悄然衝到官船下麵，一部分人登船，一部分人下水鑿穿船底。可這些官兵行動迅速，不僅射傷了許多水匪，還燃起了不少小船。
一些水匪掉下水中，還向官船瘋狂撲過來。早有水性最好的士兵，身上揣了匕首跳下水，和匪徒鬥在一處。
經過半個多時辰的戰鬥後，這些水匪幾乎被全殲在鬼王灘。韓綦這邊隻有少數士兵受了傷，損失不大。
解決了水匪，韓綦便命令船全速前進，終於趕在上午十分到了岸。隨後，他顧不得休息，獨自一人快馬加鞭，返回頭從陸路接應寧蘊。
沒想到就看到了這麽一幕令他肝腸寸斷的場麵。韓綦吐了口氣，幸好他沒聽手下的意見，在原地休息等著謝瑾常他們會合。
知道了韓綦這樣拚命，萬秀梅更不好意思了。她躊躇了半天，才道：“韓將軍，今天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實在是對不住了。”
謝瑾常看了萬秀梅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欣賞。這丫頭雖然霸道，可卻是個敢作敢當的性子。其實，她完全可以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畢竟，他才是整個隊伍的總指揮。
“韓將軍，今天對不住了，是我的失誤，不怪大小姐。”
“不是，是我不好。”
兩個人搶著認錯，倒是驚呆了韓綦。寧蘊在一旁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這兩個人，看起來有問題哦。
萬秀梅的臉紅了，她瞪了謝瑾常一眼，怒道：“明明是我不好，你幹嘛老跟我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