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遭遇
一行人在險峻的山路上緩緩行走著,走在最前麵的是鎮國公府帶隊的衛隊長,還有一個花錢找來的獵戶。
這獵戶是附近土生土長的,人有些木訥寡言,不過對斷橋山的地形十分了解。有他帶路,最起碼寧蘊一行人不至於走到死路上去。不然,他們這麽長的車隊,萬一走錯了路,掉頭後退都十分困難。
走了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什麽都沒發生,寧蘊心中既喜又憂。沒人攔著,很大可能是人被韓綦他們吸引走了。自己這邊是安全了,官銀也穩妥了,可不知道韓大哥那邊是不是能頂得住。
再看看周圍的人,一個個凝眉斂氣,都是繃緊了精神。說實話,就算沒有盜匪,光是這大山的氣勢就夠驚人的了。
總算走過一段峭壁,來到一處緩坡,眾人的精神有些懈怠了。突然一陣人聲馬叫,從不遠處的一片密林中閃出一隊人馬。為首一個黑臉大漢,麵目猙獰,眼露凶光,念起了盜匪管用的那一套說辭。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閉嘴,老是這一套煩不煩?”一個清脆的女生突兀地響起。眾人皆是一愣,寧蘊頭疼地皺了皺眉頭。又是萬秀梅,這大小姐怎麽就不能按常理出牌呢?
顧不得多想,她急忙給山香使了個眼色。山香點點頭,一閃身消失在隊伍中。
對麵那個大漢發現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姑娘鄙視了,不由得大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啊,敢從我這斷橋山過,膽子真不小。隻可惜,你是別想出去了。若是乖乖聽話,爺爺說不定讓你做個暖床的丫頭。要是惹急了爺爺,拿你犒勞兄弟們,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眾盜匪哈哈大笑,一時間汙言穢語說個不停。
寧蘊眉頭輕蹙,對方的話說得實在粗俗,萬秀梅是個大小姐,恐怕受不住吧。
沒想到,萬秀梅居然也大笑起來,指著對方不屑地罵道:“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副德行姑奶奶也能看得上。長得醜也就算了,還偏偏跑出來嚇人,你惡不惡心。”
一眾女兵毫不猶豫地隨著大小姐的話指指點點地笑起來,可把對麵的山匪們氣壞了。領頭的黑臉隻氣得渾身發抖,旁邊的一個三角眼見狀急忙勸道:“大哥,不可動怒。反正對方說了,盡量不留活口。咱們完了這筆買賣,什麽女人找不到,不用跟她們置氣。”
黑臉平複了一下心情,心想也對。出銀子的人可說了,最好不留活口,若是因為自己貪色壞了對方的大事。掙不到銀子還是小事,看他們的來頭,搞不好自己在斷橋山都待不下去了。
想到這裏,他獰笑一聲,罵道:“既然你們不識抬舉,那就別怪你爺爺我心狠手辣了。兄弟們,一個不留。”
一群盜匪都跟著狂笑起來,嘴裏不住地答應著。卻突然發現不遠的上風處,忽然飄過一陣青煙,那煙氣隨風飄得極快,不一會兒就彌漫了整個山匪隊伍。還有一些煙氣散到了寧蘊這邊來。
幾息之間,之間山匪們一個個地跌倒在地,有的不省人事,有的口吐白沫。而同樣被煙氣波及了的寧蘊等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萬秀梅不由得愣住了,“寧妹妹,這幫匪徒怎麽回事,難不成有什麽陷阱?”
謝瑾常卻轉過頭,向寧蘊拱了拱手,“寧姑娘好手段。”
“過獎。”寧蘊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韓綦敢讓她隨官銀走陸路,自然是相信她又自保的手段。剛剛她讓山香去上風出燃起煙火,把準備好的迷藥扔進火裏,藥力隨風飄過來,這幫匪徒在不知不覺中就中招了。
至於自己人當然沒事。早上煮水的時候,裏麵也是加了料的。等於官兵們早就喝下了解藥,就是聞到了煙氣也不會中招。
搞明白事情經過的萬秀梅不由得有些泄氣,“寧妹妹,你也太厲害了些,都沒有我發揮的餘地了。”
寧蘊搖頭,“哪裏的話,若不是你剛剛和匪徒對罵,耽擱了時間。山香也不一定有足夠的時間將火燃起來,你的功勞也不小。”
萬秀梅擺擺手,一臉無奈道:“寧妹妹別安慰我了,我明明什麽都沒幹。就那些罵人的話,也都是跟府裏的老兵們學的。不及他們之一二,慚愧慚愧啊。”
寧蘊撲哧一聲笑了,要是萬秀梅真像那些老兵油子似的,滿口汙言穢語,那可真是要嚇死人了。
收斂了笑意,寧蘊對謝瑾常道:“謝大人,這些人要怎麽處理,你看著辦吧。不過,最好能抓一兩個問問話,說不定,這裏麵有什麽咱們不知道的事。”
謝瑾常點頭,就算寧蘊不說,他也打算這麽做。
有親兵將剛剛領頭的兩個漢子抓過來,一個黑臉,一個三角眼。寧蘊讓山香拿出一個小瓷瓶,在這兩人的鼻子底下晃了晃。須臾之間,兩人睜開了眼睛。
黑臉剛剛恢複意識就蹦了起來,凶相畢露,被旁邊的萬秀梅手疾眼快,一腳踹翻在地。黑臉還想頑抗,又被萬秀梅帶著身邊的女兵,痛毆了一頓。
剛剛沒能動手過癮,一肚子的鬱氣全都撒在了黑臉身上。看著這一幫女人窮凶極惡地將黑臉打得鼻青臉腫,三角眼嚇得連動都沒敢動。
直到黑臉一動不動了,萬秀梅才停了手,惡狠狠地等著三角眼,怒道:“看見沒,你要是不老實,姑奶奶也不打你,拿刀給你身上來幾十個窟窿眼,把你扔到山裏等死去。”
三角眼嚇得渾身發抖,一個勁地磕頭求饒道:“姑奶奶饒命,小的什麽都說,什麽都說啊。”
謝瑾常讚賞的看了萬秀梅一眼,覺得這丫頭有時候還真挺能幹,最起碼,她動手比自己動手看起來嚇人多了。
“我問你,誰讓你們來這裏劫我們的車隊的?”
謝瑾常根本不問是不是有人收買匪徒,直接就問收買人是誰。態度十分篤定,仿佛早就知道內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