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賞賜
或許是在外麵太久，姑娘染了風寒，回去就病倒了。請了不少大夫，喝了不少藥也沒好起來，最後竟一命嗚呼了。
那姑娘乃是暨安侯府的姑娘，家裏早已敗落。若不是三皇子不受寵，也不會選了他家的女兒。誰知道，那侯夫人是個拎不清的，覺得是三皇子克了自家女兒，傷心之下居然到處亂說，使得當時的京城著實傳了一段時間司空煜的閑話。
容貴妃十分憤怒，就算司空煜不是她親生的，可也養了這麽久，被一個破落戶這樣羞辱，實在不像話。可沒想到，三皇子居然提出來為未婚妻守孝，而且打算守三年。
這樣太荒唐了，哪怕不是皇家，平民百姓家也不會這樣啊。
容貴妃找皇帝討主意，想讓建武帝勸司空煜。自己不是親娘，很多話不好說重了。可皇帝總是親爹吧，親爹的話司空煜不能不聽啊。
沒想到，皇帝聽了兒子的打算，不僅不阻攔還大加讚賞，說什麽這孩子是純孝大義之人，最後一口答應了下來，直把容貴妃氣得花枝亂顫，一怒之下再也不管這閑事了。
因為這事，皇帝還直接給了司空煜翊王的封號。這也是為什麽他在四個皇子中雖然不受寵，可封王卻是很早。
想起這段往事，建武帝隻覺得老臉發燙。不明白自己當初究竟是抽了什麽風，居然能同意這樣荒唐的事情。讓自己的兒子給一個破落戶的女兒守孝，這是在羞辱整個皇家啊。
想想三年時間好像也快到了，皇帝厚著臉皮道：“既然如此，那就還要麻煩愛妃為煜兒找個好姻緣了。滿朝文武家的姑娘，不拘門楣地位，隻要煜兒喜歡，姑娘人又好，就娶進來吧。”
容貴妃低眉順眼地答應著，知道皇帝如今是反過味來，打算彌補司空煜了，哪兒能不應下。
早就該如此嘛。若不是親眼看著司空煜出生，她都要以為這孩子是外麵撿回來的了。
心虛的建武帝想起往事，總覺得有些無趣，又坐了一會兒便走了。回到寢宮，想起翊王隻覺得慚愧，於是又賜了一堆東西到王府。
夜晚，韓綦悄悄來到翊王府的時候，就看到司空煜正對著一堆珠光寶氣的東西發呆。
“王爺這是發財了。”他開玩笑似的說道。
“哼，算是一筆橫財吧。”翊王嘴邊露出一絲苦笑，這份歉意來得未免太遲了。
年幼時，自己也從渴求父皇的關心。他不要求父皇對自己像對二哥那樣，但最起碼不是視若無睹的態度吧。
他努力讀書，拚命練武，所有的師傅都誇他聰明好學，可父皇的眼中卻從來都沒有他。
他纏著容娘娘去看望父皇，門口的太監卻永遠都不讓他們進去。有一次，太監剛說父皇忙於政務，無暇抽出時間見他。回頭就看到二哥和他的母妃被恭恭敬敬地迎了進去。
他不明白，都是父皇的孩子，為什麽得到的對待會如此不同。
容娘娘隻能苦笑著告訴他，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什麽公平。生為皇子，他已經比很多人要幸運了。做人不能隻想著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更要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才好。
這道理，司空煜開始並不明白，但他努力學著接受。慢慢的，隨著年紀的增長，他也不再期待什麽父慈子孝，而是懂得了自己沒有什麽依靠，想要的一切隻能靠自己去爭取。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慢慢靠近皇後娘娘，成功得到了她的看重，為自己謀劃了將來。
如今，他已經不再彷徨失落了。上有皇後家族的提攜，下有韓綦等良臣的追隨，他相信，自己想要的東西，終究會到手的。
翊王指了指那堆東西，對韓綦說道：“你去挑幾件吧，就當是這次任務的經費了。”
韓綦一點沒客氣，從翊王這裏得到好東西的時候可不多，直接將一盒子珍珠揣在懷裏。這東西好，可以給蘊兒做首飾。若她不喜歡首飾，還可以縫在衣服上。最不濟，還能砸成粉美容。
翊王啞然失笑，真沒想到，這領異族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居然還是個體貼的情種。
搖搖頭，翊王把話拉回正題，“你這次去西南，萬不可掉以輕心。我收到線報，我那個好大哥恐怕在路上會給你製造不小的麻煩。”
“齊王？”韓綦一愣，想起大皇子最近對他的敵意。果然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司空傑表現出來的恨意，他事先還真沒想到。
“哼，讓他盡管放馬過來吧。帶怕的我就不叫韓綦了。”
“不是這麽說的，”翊王搖搖頭，“我知道，以你的本事，他想殺你是斷然不能夠的。可若是讓你押送的軍銀出了問題呢？到時候，用不著他動手，父皇也不會饒了你的。”
想到這一路上會途徑不少地勢險要的地方，韓綦的臉也沉了下來。
正如翊王所說，殺人不易，但是找些麻煩還是很輕鬆的。一旦銀子出了問題，別說他自己了，就連鎮國公府也得跟著吃掛落。
“多謝王爺提醒，屬下一定會小心謹慎的。斷不會讓賊人得逞。”
翊王點點頭，又道：“上次你托我查的事情有了一點眉目。我發現，齊王和狄王都曾經和南疆的人有過接觸。最奇的是，就連我那不學無術的四弟，寧王殿下居然也和南疆有過來往。”
“去年的時候，寧王府進了一批來自南疆的美女，據說是當地將領專門為幾個王爺挑選的。不過，除了寧王，我們兄弟三個都沒有接受。”
“按照四弟的性子，被美女眯了眼的事是沒少幹的。可我們也不能不防，這隻是他的障眼法。”
翊王臉上沒有一點不屑，多年的宮中生活，早就讓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不能隻看表麵。往往表麵上看起來最老實無害的人，確實藏得最深的人。
韓綦點頭應是，這個道理他當然也明白。
“王爺放心，等屬下到了南疆，定會好好查訪，不會放過任何一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