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緣故
太後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她一早就想到寧蘊了。可是，昨天那丫頭才遞了帖子進來，說自己要去山裏采藥，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這會兒，人早就不在京城了。不然，她第一時間就把寧蘊叫來了。
“不巧得很，那丫頭出京采藥去了。昨兒才跟哀家打過招呼。”
“那可怎麽辦？”皇後也沒了法子。太醫不頂用，寧蘊不在京城。
“啟稟太後，不如讓京城的名醫一起來宮裏為皇上會診。民間也有很多醫術高明的大夫，不比臣等差。”郭太醫建議道。他也覺得丟人，不過，丟人總比丟命強，治好皇帝是正經事。
“這樣也好。母後您覺得呢？”皇後探尋地望向太後。皇帝昏迷不醒，最大的主事人就成了太後。
“也好，馬上讓方必成把京城最著名的大夫們都帶來，給皇帝看診。”太後拍板同意。不過，心裏又給太醫們記下了一筆。
宮裏花那麽多銀子養著他們，出了事就往別人身上推，真是一群廢物。
方必成去找人，太後把目光再次落到了寧王身上。
寧王跪著的身子忍不住又矮了三寸，肩頭抖了抖，隻覺得後脊梁都冒汗了。太後可不像一般的老祖母，對孫子們溺愛縱容。和建武帝相比，太後絕對是個嚴厲的祖母。尤其看不上寧王那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
寧王從小就最怕太後，如今對著太後嚴厲的目光，整個人都慫了。哪兒還有剛剛跟皇帝爭辯時的勇氣。
一旁的仁公公偷偷地瞪了寧王一樣，活該，就得讓太後來收拾你。看你把皇帝氣的，真是個不孝子。
“老四，你也不用在這裏跪著了，滾回府中反省去吧。皇帝一日不醒，你就一日不得出府。若皇帝有個萬一，你就去皇陵反省一輩子吧。”太後不徐不疾地說道。
“皇祖母，孫兒知錯了，孫兒這就回府反省。您別生氣，父皇一定會好起來的。”寧王說完磕頭，而後站起身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直把太後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真是個逆子。皇帝病成這樣，居然一點悲痛傷感都沒有，真是狼心狗肺，還不如平民家的孩子懂得父母之恩。”
皇後歎息著搖頭。皇帝對孩子要麽寵得無法無天，要麽視而不見，骨肉親情淡薄。就拿養在容貴妃膝下的翊王來說，自從生母逝去後，這兒子仿佛就不存在一般，一年到頭也不見皇帝想起這個兒子。倒是把剩下的三個皇子寵得不像樣子，早晚會自食其果的。
“母後不必生氣，那孩子也是怕您。您太嚴厲了些。”皇後跟太後說話倒是不客氣，婆媳倆都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太後也不會怪罪。
“哼，他若是懂事些，哀家又何苦做這惡人。還不是他不爭氣。算啦算啦，哀家也不管了。等皇帝醒了，讓他自己去管好了，那是他的兒子。哀家再不做這討人嫌的老不死。”
太後一邊著急皇帝的身體，一邊生氣寧王的不懂事，一時之間竟然也氣得有些頭昏。
皇後急忙讓太醫來給太後看看，又溫言軟語地勸了半天，這才讓太後順過氣來。
“母後，您年事已高，不如還是先回宮休息吧。這裏就由兒臣看著。”
“不行，咱娘倆一起走。讓貴妃來吧。她身子骨好，咱們都不及她。”太後心疼皇後，扯著她一同離去。
仁公公急忙使人去叫貴妃。找的自然不是舒貴妃，而是一向和皇後交好的容貴妃。
宮裏亂作一團，太後早就讓人封鎖了消息。雖說如今朝局穩定，皇帝病些日子也不會出什麽亂子。但讓人知道建武帝是被兒子氣暈了，到底不好聽。
隻是，消息瞞得了大部分人，卻瞞不過有心人。韓綦在寧王入宮之時便一直讓人盯著宮裏的動向。
喊破寧王醜事的那個小道姑，正是韓五安排進道觀的一個暗衛。事情辦完後，他一溜煙地逃離了事發地。在京城轉了幾圈，發覺後麵無人尾隨的時候，才去了一個就近的聯絡點。換好了衣服，回到將軍府複命。
那小道姑換完衣服，赫然變成了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少年。回到府中，韓五讚賞地拍拍他的肩頭，“幹得不錯，下去領賞吧。”
小少年不好意思地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等得到宮中傳來的確切消息時，韓五來到了書房，寧蘊正在這裏說話，不過，形容卻和平常有些不同。若不是熟識之人，恐怕還不會認出是她。
這也是為了保險起見，畢竟給太後遞過話說自己出京采藥去了，萬一有暗探之類的人跑到將軍府來，看見寧蘊沒有出城，又是麻煩一樁。索性讓山香給寧蘊做了一個簡單的易容。
寧蘊見他過去不由笑道：“韓管家，事情完結了嗎？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府去了。”
韓五擺擺手，“姑娘莫急，現在可不能露麵。宮裏都知道您出京了，咱可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來。”
“宮裏有消息了嗎？”韓綦笑著問道。事情進行到這個地步，一切順利。他要的就是建武帝無暇顧及自家的事，省得給未婚妻找麻煩。
韓五點點頭，“寧王被叫進宮臭罵一頓。而且，而且皇帝被氣暈了。聽說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看著將軍和姑娘震驚的樣子，他又加了一句，“據說，太醫束手無策，打算宣民間名醫一同診治。”
“啊。”韓綦愣了半晌才啊了一聲。他是想著給皇帝找點事敢，可沒打算把他氣出個好歹啊。寧王居然這樣能幹！
“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啊？”寧蘊從兩人的神情中覺出了不對來，忍不住問道。
“這，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眼見躲不過了，韓綦把皇帝將她推薦給劉家一事說了一遍。
“蘊兒，我就是不想讓你去劉家受委屈。劉家人不好打交道，仗著舒貴妃的勢，跋扈得很。”韓綦解釋道。
難怪讓自己不出門呢，原來是這麽回事，寧蘊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