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離京
“黃大人,此話不妥。你家大公子也老大不小的了,真想回家,誰也攔不住。既然不願意回去,那你這個做父親還是好好反省一下,來找本將軍要人可是大錯特錯了。”
韓綦既不肯交人,也不承認黃誌強在他府上。反正他從來沒有限製過對方的自由,要不要回黃府,都在黃誌強自己,他是不幹涉的。
黃忠氣結又無可奈何,隻能恨恨道:“那就麻煩韓將軍告訴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他年紀不小了,家裏打算給他說一門親事,就是他的表妹,讓他有時間回家一趟。”
“黃大人,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麽事,您跟大公子直接說好了,本將軍可不是傳聲筒。不過,奉勸一句,大公子的婚事恐怕是要皇上點頭的,黃侍郎別好心辦了壞事。”韓綦油鹽不進,甭管黃侍郎怎麽說,就是不接他的話。
順便還敲打他一下,不要想著在大兒子的婚事上作妖,不然惹惱了貴妃也不美。
黃忠氣得沒辦法,一拱手,“那就打擾了,告辭。”
看著黃侍郎氣哄哄的背影,韓綦搖頭冷笑。這個當爹的,也真夠失敗的。難怪會把黃誌強養成從前那個樣子。
轉頭回了書房,黃誌強倒是乖覺地等在那裏。手裏拿了本兵書,認真的看著。
“我說黃大公子,你爹可是被我氣得夠嗆。你不會心疼吧。”韓綦半開玩笑地說道。
黃誌強一搖頭,“將軍說笑了,您說的話肯定是為我好,屬下怎麽可能那樣呢。”
“是嗎?你爹可是說了,要把你的一個什麽表妹說給你當夫人,被我給噎回去了。你若是舍不得,趕緊追上去,應該還來得及挽回。”
“什麽?”黃誌強一蹦多高,“將軍,您說您給擋了是嗎?”
韓綦點點頭,有些意外他反應這麽大。
“將軍大恩大德,屬下沒齒難忘。”韓綦一躬到底,滿臉感激之色。
他生母那邊是沒有什麽親戚的,所謂表妹是張氏家的親戚,早兩年就想說給他,被他插科打諢給躲過去了。那姑娘生的仿佛黑塔一般,說起話來甕聲甕氣,嘴上還有兩抹可疑的小胡子。若要去那樣的女子,黃誌強倒寧可在軍營裏呆一輩子好了。
韓綦被他的描述逗得發笑,“既然你不想去那樣的女子為妻,自己可得爭些氣。若是能在軍中建功,貴妃也好在皇上麵前求來恩典,給你賜婚。否則,你的婚事可就要聽你父親的安排了。”
黃誌強渾身一凜,危機感頓生。就算為了逃脫那可怕的婚事,自己到了西南也一定會好好幹的。
倒是黃侍郎,回家後把那多嘴的下人發作了一頓。早知道如此,他又何必上門自取其辱。韓綦現在根本就連表麵文章都不打算做了,對他不留一點情麵。
哼,不就是個空頭銜的將軍嘛。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再怎麽樣,黃誌強也是姓黃的,是他的親生兒子。到了什麽時候,也不能不認他這個親爹。他就不信,這小子能在將軍府躲一輩子。
早晚,他能再次行使作為父親的權利。這樣想著,黃侍郎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一轉眼,出發的日子到了。和黃誌強一起上路的有韓綦的兩個心腹,還鎮國公府的幾個侍衛,加起來正好十人。每個人身上都背了不少藥材藥丸之類的東西。
“到了那邊一切多加小心,有什麽事情盡快傳信回來。”韓綦囑咐黃誌強。
“將軍放心,末將一定不辱使命。”黃誌強白袍黑馬,看起來分外精神。
“別忘了我讓你查的事情。”寧蘊在一旁囑咐了一句。
她向黃誌強好好解釋了金蠶的樣貌和習性,她有種感覺,隻要找到金蠶的下落,那背後之人也就水落石出了。
簡單的道別後,一行人絕塵而去。寧蘊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感慨。這是他們第二次給人送行了。前路未知,誰也不能料到,等待他們的是什麽。
“別看了,他們不會有事的。”韓綦勸了一句。
寧蘊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這麽有信心,你就不怕黃誌強出了事,貴妃娘娘找你的麻煩。”
韓綦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道:“信不信由你,我有種感覺。黃誌強死不了。一般來說,這種禍害都死不了。放心吧。”
寧蘊撲哧一聲笑了,還以為他們倆早已化幹戈為玉帛了呢。沒想到,這堂堂正正的大將軍,背後居然這樣說人。
看寧蘊不以為然,韓綦強調道:“真的,你別不信。這軍隊中有種人,邪門的很。平常看著不顯山不漏水的,可就是命大,誰死了他也死不了。我覺得,黃誌強身上變有這樣的氣質。”
“好好,借你吉言,希望他沒事,還能立下大功。”寧蘊搖頭笑道。
“我要去一趟藥膳館看看,前幾天鄧琳來找府上,我正忙著做藥,沒能好好接待她。如今閑下來,得先去看看。”
韓綦搖頭道:“你自己去吧,女孩子家家的事情,我不摻和了。”
想了想,又道:“我去莊子上看看,讓韓五護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身邊也離不了韓五。這裏離城門口也不遠,我自己回去便好。再說,我身邊還有山奈呢,誰能傷得了我。”
正是上午時分,韓綦想了想,也絕對沒什麽大不了的,於是點了點頭,“那你一切小心。”
兩人在城外分了手,韓綦帶人奔了莊子,而寧蘊則帶著山奈和幾個隨從,慢慢地往城裏走去。
剛剛進了城不久,馬車猛地停了下來。若不是車本來的速度就很慢,這麽突然的停住,搞不好就會摔個狠的。
山奈不滿意地探身挑起簾子,向外看去,“怎麽回事,摔著姑娘了怎麽辦?”
趕車的老吳也很委屈,“山奈姑娘,這不知哪兒突然竄出來一個小乞丐,差點驚了馬。”
寧蘊透過車簾的縫隙,看到一個瘦小的孩子正坐在地上,身上髒汙不堪,眼睛大大的,滿是驚慌。關鍵,他似乎受傷了,腿以一種很奇怪的方式屈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