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懲罰
京兆尹早知道自己的官不好幹，別說是皇子了，就是哪個重要大臣，他也做不得主。隻能將口供整理好，呈上去請建武帝斟酌。
建武帝氣得渾身發抖，上次因為藥膳房，已經把狄王訓誡了一頓。這也沒過多久，居然又鬧出來更大的亂子。看著跪在麵前瑟瑟發抖的二兒子，建武帝隻覺得兩眼發黑。他不明白，自己從來沒有虧待過這個兒子，他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別說虧待，在四個兒子裏，他最向著狄王。不僅早早地給他封了爵位，還把自己恩師的女兒嫁給他為妃，這是明擺著要扶持他啊。結果呢，他就這樣來回報自己。
狄王一臉頹喪地跪在底下，心裏七上八下的，緊張不已。他不傻，看父皇的臉色，就知道這次要壞事。
說實話，他開始也不願意涉足青.樓生意。可架不住這買賣來錢快啊。幾個謀士出主意，隻要小心一點，別讓人發現就行。他經不住誘.惑，便同意了。
買賣做起來，確實解決了他很大的難題。這幾年，很多經費都是從那裏出來的。而且，除了掙錢，青.樓裏還能發現很多人的隱秘，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一來二去，嚐到了甜頭的狄王，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手下人也越來越大膽，直至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現如今，他可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有朝一日會被發現，他做什麽要幹這樣的營生。就算手頭緊一些，也比讓父皇發現了的好。
可是，這事他分明做的很隱秘。怎麽突然就被人扯出來了呢？狄王跪在地上眼珠亂轉。他也是宮裏長大的，再蠢也明白，這次他恐怕是被人給害了。
究竟是誰，狄王將牙咬得咯咯作響，若是讓他知道是誰在背後使壞，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孽子，你還不知錯。”建武帝怒斥道。他了解自己的兒子，一看狄王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真心悔過。如今做出這副沉痛的樣子，不過是怕失了自己的歡心。
想到這裏，建武帝的心更涼了。
“父皇，不是這樣的，兒臣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況且，兒臣從來沒有讓他們害了人命，那些事情，兒臣真的都不知道啊！”狄王一臉苦痛地伏在地上喊道。他也覺得自己冤枉，不就是想多掙點錢嘛。至於逼良為風塵，害人性命的事情，他是不想做的。
可證據確鑿，不僅有老.鴇等人的口供，還有從花樓搜出來的來往賬冊，上麵甚至把很多重要嫖.客的情況記錄得清清楚楚。看著一個個臣子的名字，建武帝是又氣又恨。
他確實是疼愛這個兒子，不僅因為他寵愛狄王的生母舒貴妃，更因為這個兒子小時候最像他，嘴也最甜。乖巧伶俐的讓人忍不住心生喜愛。可萬萬沒想到，長大了居然是這副模樣。這樣的行為，已經觸及了他作為帝王的底線。
想掙銀子沒錯，哪怕是在這個過程中害了人命也不至於讓他這樣失望。說實話，能做到這個位子上的人，手上是不可能不沾人命的，不過是多少而已。可是，做事不周，讓人把事情搞得人盡皆知，這是蠢。而作為主子，對底下人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這是無能。
既蠢又無能，自己怎麽能把這大周的皇位交給這樣一個人。就算再疼愛狄王，建武帝這一刻也猶豫了。
“你想過沒有，大周皇室的臉麵，都被你丟盡了。”建武帝痛心疾首地看著他。
“父皇，兒臣知錯了，您不要不管兒臣啊。”狄王從來沒有見過父皇這樣的眼光，那樣子讓他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似乎要被放棄了。
這怎麽能行，他可是大周下一任的皇帝，是天下之主。父皇那樣寵他，這次也一定會原諒他的。
狄王一臉渴望哀求地望著皇帝，可迎接他的確實建武帝冰冷失望的眼神。
“老二，你太讓朕失望了。”
若是從前，狄王聽了這話根本不會害怕，嘻嘻哈哈糊弄過去也就算了。可今天，他知道，父皇是認真的。
伏在地上，狄王嗚咽起來，心中充滿了絕望。
“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來了。在府裏好好的反省自己，什麽時候真的知錯了，什麽時候再來見朕吧。”
“父皇！”狄王驚恐地看著建武帝，這是要把他禁足嗎？不能出王府，那他還怎麽上朝，怎麽拉攏人心，怎麽做出政績來讓父皇刮目相看，然後把皇位傳給他。
張了張嘴，狄王還想哀求。可看著建武帝冷然陌生的目光，他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
狄王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寧蘊聽說後忍不住冷笑，背負了那麽多條人命，結果也僅僅是禁足而已。不定什麽時候，建武帝又想起父子情深了，那個罪魁禍首還不是一樣能出來繼續耀武揚威，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心中不忿，腦子裏亂哄哄的，寧蘊生生做壞了兩爐子藥。白芷看她心神不寧的醃漬，十分擔心，悄悄叫了韓綦來。
看著扔在一旁廢棄了的藥，韓綦歎了口氣，勸道：“蘊兒，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放過狄王。正義終究會被聲張的，哪怕遲了些。”
“真的嗎？”寧蘊眼中充滿了迷茫，“他做了那麽多壞事，居然還能享受榮華富貴，這也太不公平了。”
禁足在王府算什麽懲罰，王府那麽大，想開點一樣能吃喝玩樂，過著舒心的日子。可是，那些被他害死的年輕女孩子和她們的家人，卻再也找不回曾經的幸福了。
“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早晚有一天，狄王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韓綦用自己蒲扇一般的大手，包裹住寧蘊那青蔥玉手。手心傳遞的溫暖，讓寧蘊緩過來幾分。
她看向韓綦，對方的眼神堅定果決，“蘊兒，其實不僅是以後，就算是這次，狄王也不會這麽輕易就過關。皇帝是繞過他了，可還有其他被牽連的宗室和大臣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