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設局
鎮國公府的調查遇挫，韓綦那裏卻略有了些進展。
韓五在花街發現了齊王手下的一個侍衛，用了些藥，讓他吐露了自己知道的情況。
齊王果真有插手西南大軍的打算，隻是手下沒有良將，又怕引起建武帝和其他皇子的猜忌，所以才遲遲沒有動手。
按照這個侍衛所說的情況判斷，對鎮國公下手的應該不是齊王。
韓五還想問問蠻人的情況，可侍衛職位太低，並不清楚齊王和蠻人之間的交易，隻知道這些外族人最近經常出入王府。
心中鬱悶的韓綦跟寧蘊商量，“蘊兒，你說咱們可不可以引蛇出洞。”
寧蘊目光閃爍，“怎麽引？你都不知道對方真正的目的是什麽，拿什麽引他們出來？”
“鎮國公那裏……”
“別想。”寧蘊擺擺手道：“老國公不會答應的。相對於查出真相，老國公恐怕會覺得兒孫的安全更重要。”
“難道，就這樣僵持下去不成？”韓綦忍不住氣悶。
“你不是要抓個蠻人問話嗎，怎麽到現在也沒有動靜？”
韓綦臉色有些難看，“你以為我不想，隻是那些蠻人警惕得很，從不單獨行動。成群結對的出門回莊子，韓五盯了好幾天也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寧蘊思忖了片刻，道：“事在人為，既然他們都是結伴而動，那就人為地分開他們。”
韓綦剛想笑她大言不慚，卻驀地一怔。去到蠻人居住的莊子上，會經過一座山。那山雖然不高，卻是怪石嶙峋，有幾處地勢險要的山澗。如果計劃得當，未必不能成事。
“蘊兒，沒想到，你還能當我的軍師呢。”韓綦撫掌大笑。
寧蘊白了他一眼，“行啦，不耽誤你了，趕緊安排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韓綦想到了解決辦法，心情大好，興奮地去找韓五安排行事去了。
第二日，一群身材比中原人略微矮小，麵部顴骨突出的蠻人，在天色將暗的時候，從齊王府出來。坐著牛車回城外的莊子上。
一行人大概有五六個人，他們帶著鬥笠遮住了大半張臉，一路上很少開口，直到出了城，才偶爾交談兩句。如果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便會發現，這些人都是帶了口音的，並不是京城附近人士。
他們神色有些不安，一個黑臉漢子皺著眉頭抱怨道：“都這麽久了，也不給個準信，到底打算讓我們等多久？大哥，要不咱們不等了，回家吧。”
“別瞎說，都等了這麽多日子裏，耐心點，王爺說很快就有結果了。”領頭的人低聲嗬斥道。隻是，他自己的臉上也滿是憂慮。
很快，牛車行至山腳下的時候，路一下子窄了起來。趕車的漢子放慢了速度，以免太過顛簸。即便如此，在碎石路上行走的牛車，依然晃得車上的人很不舒服。
一個人忍不住抱怨道：“這鬼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頭領暗暗歎了口氣，人心都快散了，事情再不解決，他真是擔心會生出什麽其他的變故。
就在大家都心煩意亂的時候，對麵不遠處忽然傳來人的呼喝聲，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奇怪的哼哼聲。車上的人頓時緊張起來，有人甚至把手伸到了腰間，握緊了身上的匕首。
然而，片刻之後，出現在大家麵前的居然是一群驚慌失措的豬。
“快攔住我家的豬，別讓它們跑了。”後麵有兩個男人邊追邊喊。
看來，是附近村民養的豬跑了出來。幾個人心頭一鬆，可馬上又皺起了眉頭。這些豬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發了瘋地向這邊跑過來。山路本來就窄，又崎嶇不平，照這個架勢，那些豬一定會撞到他們的。
“趕緊靠邊，別讓豬群碰到我們。”頭領忙不迭地吩咐道。
趕車的人手忙腳亂地指揮拉車的牛，可那牛仿佛也受到了驚嚇，並不配合。車夫用盡力氣也沒辦法把車靠在一邊，眼看豬群衝了過來。牛狂躁起來，將車上的人全掀了下來。
此時此刻，他們也顧不上彼此了，都忙著躲開豬群的衝撞。本來天色就已經暗下來，又是在山下背光處，麵對不管不顧衝過來的豬群，幾個人躲得十分辛苦。
不知過了多久，當豬群終於都過去之後。幾個人鬆了口氣，看看淩亂不堪的牛車，無奈地動手收拾起來。
“老三呢，老三哪兒去了？”一個人忽然大喊起來，顫抖的聲音顯示出他的慌亂。
頭領點了一遍人數，發現果然少了一個，“你們剛剛誰看見賀老三了？”
“沒有啊，光顧著躲那幾頭瘋豬了。”
“對啊，好像老三剛剛站的位置靠近山腳下。會不會是慌亂中，跑到山林裏去了。”
頭領皺起眉頭，心中憂慮不已。不知為什麽，他心裏很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天都黑了，咱們先回去吧。過一會兒，老三說不定自己就回去了。”
“要是迷路了，回不來呢？”一個人小聲嘟囔著。
“那就等明早再說。”頭領目光沉沉地望著不遠處黑漆漆的山林。
“若是迷路了，咱們進去恐怕也無濟於事。若不是迷路了……”頭領的聲音停頓了下來。
歎了口氣才又道：“不是迷路了，多一個人進去，就多一分危險。”
“老大？”幾個人也有些惶惑起來。不是迷路，難道是有人對他們不利。也就是說，剛剛的豬群不是意外。
“別想了，明天再說吧。希望是我多心了。”頭領搖搖頭，率先跳上牛車。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了主意。隻能垂頭喪氣地跟著老大坐上牛車，緩緩向莊子行去。
回到莊子，幾人草草收拾一番便睡下了。因心中存了事，幾乎每個人都睡得不踏實。等到天剛放亮，幾人便起了身，早飯都沒顧上吃就急匆匆趕去了賀老三失蹤的地方。
幾個人分頭去找，不一會兒就在林子裏的一棵樹下，發現了呼呼大睡的賀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