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比試
寧蘊精神也為之一振，她最近一直在找機會接近鎮國公。若是萬秀梅答應下來，今天說不定便可如願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好像從來沒有外人看過我家的比試。”萬秀梅有些遲疑。
不過，看到對麵的兩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她急忙道：“要不這樣，你們送我回去，我問問祖父。隻要他點頭了，就一定沒問題。”
“好，多謝大小姐了。”韓綦拱手致謝。
鎮國公府內部的比試，一般來說自然是不允許外人參加的。不過，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
一來，寧蘊今天剛剛出手救了鎮國公府的車夫。雖然隻是個下人，但人情卻是欠下了。另外，對於韓綦這個人，鎮國公還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的。
鎮國公和韓綦在朝堂上的處境有些類似，他們都是曾經的戰神，卻因為皇帝的疑心，被卸去了兵權。雖然威望尚在，但手裏沒有實權。隻要不是鐵了心想造反，平時幾乎沒有調動軍隊的可能性。若是沒有特殊戰況，兩個人恐怕一輩子就這樣閑置在京城了。
都是武將，境況相似，雖然從前沒什麽來往。但鎮國公並不排斥和韓綦交往。這樣一來，老國公索性同意了。
韓綦聽聞，搓著手一臉無措。鎮國公可是大周出了名的戰神，當初打得蠻族丟盔卸甲，望風而逃。自己剛剛從軍時，一直以鎮國公為自己的榜樣，如今能見到鎮國公府內部的比試，簡直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萬秀梅將韓綦和寧蘊帶到鎮國公府的演武場。場地四周已經站滿了府裏的小輩們，當中是一老者，須發潔白，精神矍鑠，身體健壯，正是老鎮國公萬兆鵬。
見老國公向這邊看過來，韓綦急忙上前行禮，“國公爺，晚輩打擾了。”
萬兆鵬擺擺手，“無妨，請韓將軍在一旁觀看吧。我這些兒孫們沒什麽大本事，不過是在家閑來無事，練練武，強身健體罷了。比不得韓大將軍征戰沙場，保家衛國。”
“國公爺太客氣了，您的赫赫威名，我大周的將領，誰人不知。晚輩一向以您為榜樣。”
“哈哈哈，老嘍。不過，還能有人記得老夫，也不枉我當年為國出征了。”萬兆鵬爽朗一笑。對韓綦更添了幾分好感。他已經多年不領兵，這小子居然還記得自己當年的功績，看來是個懂事的。
兩人閑聊幾句，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
此時的演武場內，已經有人比劃上了。這些小輩們都是短衣襟小打扮，精神抖擻，動起手來也十分有分寸，並不因為要在國公爺麵前表現自己，就對家人下狠手。
看了一會兒，韓綦對老國公的敬佩更甚。這些孩子們或許還達不到武林高手的程度，但一看就是經過勤學苦練的，個個身手不凡，如果放在戰場上，個頂個是條好漢。
老國公臉上也顯出滿意的神色，雖然被皇帝圈在京城，無法施展本領，但他從來不會放鬆對後輩子孫的教育。鎮國公的兒郎們，隻要大周需要，都是能上陣殺敵的好漢子。
“也不知道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次為國爭戰。”老國公歎了口氣，臉上顯出幾分惆悵之色。明明是一直猛虎，卻過著家貓一樣的生活，他的心裏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苦澀。
韓綦的心裏有些難受，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他太明白了。
“國公爺，您已經為大周貢獻了自己的力量。接下來，還是看我們這些小輩的吧。”韓綦想勸說鎮國公，卻沒想戳了他的肺管子。
“哼，你小子嫌我老了不成。來，咱倆比劃比劃，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薑還是老的辣。”鎮國公一瞪眼，抬腳就往場地中央走去。四周的子弟們卻絲毫不驚訝，叫喊著為老國公助威。
他們第一點都不擔心老國公挨揍，因為平常，挨揍的都是他們。如今又有個不怕死的，這些孩子自然想看個熱鬧。
韓綦一怔，沒想到這老頭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看看周圍躍躍欲試的小夥子們，他的血性也被激了上來，“恭敬不如從命，既然如此，晚輩就陪國公爺練練手。”
說著話，他將衣袍袖口紮好，漫步走進武場。
“請國公爺賜教。”韓綦抱拳行禮。
“少廢話，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老國公話音剛落，抬手便攻了過來。
兩人你來我往打在一起。
周圍人看得興起，不住地叫好，就連萬秀梅也高興地大叫不止。隨著老國公年紀地增長，他與人動手的機會也越來越少。能再看到祖父的厲害，萬秀梅興奮不已。
寧蘊眼睛也不眨地盯著老國公，不過，她與別人的關注點不同。大家是看身手，寧蘊卻是在仔細觀察他的身體情況。
怎麽看，這老人都不像是還有一個月的壽命。就他這精神頭，再活個二十年也不成問題吧。可為什麽上輩子，老國公會在三公主的婚禮上突然身亡呢？
寧蘊百思不得其解，深恨自己上輩子沒有深究老國公的死因。隻是聽了一耳朵就過去了，如今線索太少，有些無能為力的感覺。
想給老國公把脈，卻又找不到借口。光看這老頭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會乖乖聽自己的。若是開口要求的話，搞不好還得被這倔老頭凶一頓呢。
寧蘊頭痛不已。見不到的時候發愁，見到了還是無計可施，她可太難了。
正在此時，場上的韓綦和萬兆鵬一個錯身。老國公畢竟年事已高，動作稍微慢了些，被韓綦一拳擊中肩頭。騰騰騰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國公爺，您沒事吧。是晚輩失手了。”韓綦一驚，急忙上前請罪。
他心中懊惱不已，本來就想跟老國公練練手，打算趁機讓讓對方的。沒想到，別看萬兆鵬歲數不小，可身手不弱，韓綦得打起十分的精神才能應付過去。這一來二去的，打上了性子，居然忘記了要示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