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條件
“我有三個條件。”寧蘊不慌不忙地說道。
“第一，我要黃小姐到將軍府，就像夫人現在一樣，當著大家的麵向我賠禮道歉。她買凶害我，才會落得如此田地。若想讓我出手相救，這一聲對不起是少不了的。”
周圍人群一片嘩然。最近的流言大家都聽說過，但細節並不清楚，隻是隱隱綽綽地知道，黃昕昕大概是碰上了歹人才導致麵容被毀。
黃家為了壓下謠言，甚至放出話來，說黃昕昕是為了保住自身的清白，才不惜讓自己毀容的。這種說法確實得到了一些人的好感，沒想到，寧蘊今天居然揭開了事情的真相。
張氏一屁.股坐在地上麵色慘白，她沒想到，寧蘊居然能這麽堂而皇之地把他們家最想隱藏的秘密當眾揭開。女兒的名聲壞了，就算臉治好了，恐怕也難堪大任了。沒等張氏緩過神兒來，寧蘊的第二個條件又出口了。
“第二，黃家必須立下字據，答應永遠不會以任何形式，把黃昕昕嫁入將軍府，不許再纏著我的未婚夫不放。當初既然偷偷摸摸的悔婚，現在就不要再舔.著臉過來修好。我的夫君可不是收破爛兒的，什麽人都要。”
“你，你。”張氏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覺得兩個耳朵轟轟作響。這個小賤人，她怎麽敢，怎麽敢！
這下可好，兩家之間的齷齪過往一並被揭開了。張氏已經能想象，回家之後黃侍郎是如何斥責她的了。
周圍的人更是驚呆了，沒想到韓大將軍和黃家居然曾經有過婚約，還被悔婚了。
“最後一個條件就是關於診金了。就黃小姐那張坑坑窪窪的臉，治好可不容易，需要很多名貴的藥材調製藥膏，費用會比較高，我要一百兩金子。”
寧蘊越說越輕鬆，看著張氏越發慘白的麵孔，心中不由得痛快。既然你不顧臉麵，那就別怪我把你的臉放在地上踩了。
從今天開始，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你們黃家背信棄義撕毀婚約，如今女兒又不顧廉恥，追著韓綦到處跑，還買凶傷人，害了自己。
三個條件說完，周圍的人已經驚呆了。不怪他們少見多怪，實在是寧蘊的話裏信息量太大。要是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黃家也太厚顏無恥了。
而張氏則渾身發抖，絕望地昏了過去。
寧蘊看著靠在丫頭身上的張氏，毫不客氣地說道：“黃夫人可以回去慢慢考慮，我不著急。”
說罷，揚長而去。這次，再沒有人攔她了。
山奈還忍不住啐了張氏一口，“呸，真是不要臉。逼著受害人去救那害人的，落得那種下場，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張氏的丫頭滿臉羞慚，拚了命地扶起自家夫人，想離開這個地方。張氏昏昏沉沉地被扶上了馬車，耳邊全是人們嘲笑諷刺的聲音。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完了，這下全完了。
入夜十分，黃府的氣氛沉重而壓抑。黃侍郎還沒回到府上，就聽說了夫人幹的好事。如今，恐怕滿朝文武都知道了黃家這點破事。
“你瘋了嗎，一個侍郎夫人，居然給一個乳臭未幹的醜丫頭下跪，還當著那麽多人。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臉呢。”黃侍郎忍不住斥責道。最近的事已經搞得他很被動了，誰知道這張氏不僅幫不上忙，還拖後腿。
張氏懨懨地躺在床.上，連晚飯都沒吃。如今聽了黃侍郎的話，忍不住冷笑，“哼，當初可是老爺親口答應的，隻要我能請來寧蘊，用什麽方法都好。現在知道丟臉了，您早幹嘛去了。”
“那你請來了嗎？”見張氏居然還不肯認錯，黃侍郎更氣了。
“你要真是能把人請來，我也就就什麽都不說了。結果呢，人沒看見個影子，黃家的名聲都讓你給搞臭了。你是不是嫌為夫的官做得太平順了，嫌兒子們科舉考得太容易了，這麽鬧，讓我們爺兒幾個怎麽在外行走。”
“好啊，現在知道怪我了。你要是有本事把人能找來，用得著我去外麵丟人現眼嗎。老爺以為我願意嗎？人家好歹也是個官夫人，光天化日之下給一個醜丫頭下跪，不就是為了昕昕嗎。結果，在外麵受了氣，回來還得聽老爺的訓。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張氏越說越難過，趴在床.上放聲痛哭起來。她哭得全身抽.動著，痛苦的哭聲中滿是委屈和不甘。
若是平常，黃侍郎肯定會好言相勸。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怎麽挽回聲譽，對張氏的痛苦就無法感同身受了。
“你還有臉哭，知不知道黃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還把全府的人都扯進了流言的中心。算了，跟你說你也聽不懂，無知蠢婦。”黃侍郎一跺腳除了臥房，直奔書房而去。他需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張氏的哭聲戛然而止，看著丈夫決然而去的身影，她如墜冰窟一般，全身冰冷僵硬。居然就這麽走了，連勸都懶得勸一句。這麽多年以來，張氏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對待。就連當初原配在世的時候，也得讓她三分。可如今，色衰愛弛，她也變成不受老爺待見的人了。
張氏悲從心頭起，整個人都充滿了絕望。
書房中，黃侍郎跟自己的二兒子黃誌雄和三兒子黃誌奇一起商量對策。兩兄弟也拉著臉，整個人都籠罩在陰鬱中。
“父親，我明天不去書院了。娘這麽做，我在書院還有什麽臉麵可言，大家都得笑話我。”老三先沉不住氣了，張嘴就是抱怨。
老.二已經中了舉人，正在家裏準備馬上就要舉行的春闈。若是能考中進士，便可以和父親同朝為官了。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忍不住猶豫，到底要不要參加今年的考試呢。
參加的話，恐怕上至天子，下至考官，都知道自家這點丟臉的事，很可能會影響自己的名次。可若是不參加，那就又要等上三年，他又著實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