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找場子
人真是經不起念叨。朱氏剛剛才想著兒子，轉頭就有下人來報，說辰洛回來了。
朱氏麵色一喜。太好了，自己早就給書院送了信，讓辰洛有時間回來看看，和韓綦好好聯絡一下感情，將來也好讓人家提攜一下。今天總算是回來了。
“人呢？怎麽沒過來給我請安？”朱氏向外張望著，沒注意到下人臉上的猶豫之色。
“夫，夫人。少爺他，他好像跟人打架了。”下人吞吞吐吐地回答。
剛剛辰洛回來的時候，把他們這幾個門房都嚇壞了。
要說辰洛也算是眉清目秀，俊朗翩翩的美少年一個。可剛才進門的時候，鼻青臉腫，衣服撕得破破爛爛，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要不是身邊的小廝是熟人，連自家下人差點都不認識他了。
什麽？朱氏大驚失色，辰洛在她心目中，一直是個安分守己的乖孩子。除了上次的離家出走，他就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
這樣的孩子怎麽會跟人打架，一定是被欺負了。
想到這裏，朱氏二話不說，拔腳就往辰洛的院子跑去。
報信的下人，還有朱氏身邊的丫頭，都忙不迭地跟上去，嘴裏還不住的勸著，讓她別著急，慢些走，別摔了什麽的。
朱氏哪裏聽得進去，風風火火地來到辰洛的院子。
辰洛正躺在床上哎呦哎呦地哼哼。一旁的小廝忙著幫他打水清洗，更換衣服。
朱氏一見，隻覺得心都碎了，心肝寶貝地叫個不停，眼淚嘩嘩地流。
“四喜，你怎麽回事，少爺傷成這樣，你倒是什麽事都沒有。”哭了一會兒，朱氏抓著辰洛的小廝問道。
四喜苦著臉，滿心委屈。少爺打架的時候是在學堂裏，小廝們都不在身邊，他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啊。要是可以的話，他寧可受傷的是自己，也好過現在被夫人責問。
可是，看夫人現在的樣子，就算分辨她也聽不進去，四喜隻能不住地認錯求饒，希望不要遷怒於自己。
好在，辰洛的傷看著厲害，實際都是皮外傷，腦子也清醒得很。
“娘，這事怪不得四喜，是兒子學藝不精，讓那幾個王八蛋給黑了一把。”
“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朱氏哭了一會，看兒子沒有大礙，這才安靜下來。
辰洛歎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跟大家講了一遍。
原來，書院裏有個姓李的同窗，正好是百芝堂掌櫃的侄子。聽說他是辰家的人，總是處處找麻煩。今天，辰洛無意中聽到這個李同學跟人說仁和堂的壞話，一時激憤就衝了上去。
這姓李的被人抓個正著，還硬氣得很。口口聲聲仁和堂就是不行，早就該關門大吉了。辰洛一怒之下跟他動了手，沒想到，對方人多勢眾，他這才一點便宜都沒沾上。
“你這個傻小子，娘是這樣教你的嗎？”朱氏氣得花枝爛顫。
“是，兒子錯了。”辰洛低頭認錯，剛想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敢了，就聽朱氏接著教訓起他來。
“你就算要打架，也不能自己不管不顧地衝上去啊。你在書院沒有朋友嘛，你沒小廝嗎？做什麽非得自己動手，你傻啊！”
嗯？辰洛有些反應不過來。聽他娘的意思，打架沒問題，關鍵是打得方法不對。
“娘，你的意思是？”
朱氏霸氣地一拍桌子，“說，是誰動的手，娘得給你找回場子來。”
一屋子人，瞬間石化。
辰洛晃了晃腦袋，發現自己的確不是在做夢，連忙確認道：“娘，你剛才說什麽？找場子。”
“對啊，我兒子不能平白無故挨打，你們書院得給個說法吧。他們失禮在先，後來又仗著人多勢眾把你打成這樣。我朱雅琴要是咽下這口氣，以後還有什麽臉出去見人。”
“不，不用了吧。畢竟是兒子先動的手。”辰洛咽了口唾沫，縮了縮脖子。從前怎麽沒發現，老娘如此霸氣。
“不行，你是辰家未來的家主，不能受這個冤枉氣。”朱氏不肯善罷甘休。
母子倆爭執不下，最後也沒有得出一個結論。一直到傍晚時分，寧蘊姐妹和辰風都從醫館回來，這件事才被拿到飯桌上又進行了一輪商討。
出乎辰洛的意料之外，除了父親，連兩個姐姐居然都支持母親的決定。
辰馨義憤填膺，這個可以理解。畢竟兩人一同長大，情分不同一般。可就連平時冷靜坦然的大姐也覺得必須要討個說法，辰洛吃驚不小。
“大姐，沒必要吧。先動手的人是我，那幾個人雖然下作了些，可也沒有得著什麽好。沒必要非得找到書院去吧。”辰洛總覺得有些丟人，有種小孩打架打不過，找大人來撐腰的感覺。
寧蘊搖搖頭，“弟弟此言差矣，我們去討說法，不光是因為你們打架。若隻是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我們自然沒必要摻和進去。可是，你也說了，是對方先詆毀我們醫館的名聲，你氣不過才衝了過去。”
“書院是什麽地方？是讀書育人的地方。可是他們的行為可對得起讀書人的稱號？背後詆毀他人，被戳穿了又不肯認錯，最後還和苦主打起來。這樣的行為，就算你能忍，姐姐也是不能忍的。”
果然還是大姐能說會道。辰洛不住地點頭，隻覺得寧蘊說得好有道理。
“大姐說得沒錯。不能饒了這幫小人。”辰馨義憤填膺。
“對，明天娘就去你們書院，非得開除了那幾個學生才行。”朱氏得到了家人的支持，更覺得自己有理。
自己的兒子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要是不替他找回場子，那不是枉為人母嘛。
隻有辰風默不作聲，心裏不痛快。早就說了，在家跟他學醫多好，既能傳承家學，也不會惹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過，他說話，朱氏也不會聽。辰風想想，也隻能咽下心頭的不滿，不吭聲了。
一家人正在吵吵嚷嚷的時候，忽然，門房急匆匆地跑進來，“老爺，夫人，不好了。官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