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狂喜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寧蘊說不出是什麽心情。
那姑娘還真是奔著韓綦來的,辰馨沒有說錯。可是,幹嘛要跟她解釋呢,自己又不是韓綦的什麽人。
扁了扁嘴,寧蘊裝作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說道:“黃小姐長得還真是如花似玉,讓人憐愛啊。韓大哥既然也沒有家室,黃家現在又願意,不妨考慮一下。”
“不可能,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韓綦的聲音堅定而有力,目光更是直直地看了過來。
寧蘊心如擂鼓,幹笑兩聲,“韓大哥沒事就先回吧,我還得去給父親施針。”
說罷,落荒而逃。留下韓綦獨自在身後苦笑搖頭,這丫頭,一提起感情的事,就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炸毛了。
沒關係,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寧蘊一溜小跑來到正房,沈氏看到她兩頰通紅的樣子,嚇了一跳,“蘊兒啊,你這是怎麽了,病了不成?”
邊說邊伸手過來摸她的額頭。寧蘊一閃身,躲開了沈氏的觸碰。
“無妨,就是怕耽誤了給父親施針,跑得急了些。”
“你這孩子,急什麽。你爹整天在這兒躺著,還能跑了不成。”沈氏嗔怪道。回頭又吩咐丫頭給大小姐倒茶。
一杯熱茶下肚,寧蘊總算平靜下來,“父親今天還好嗎?”
“唉,還是老樣子。可能是最近天涼了,又咳嗽起來,晚上睡不踏實,不停地翻身。飯也吃得不多。”沈氏皺著眉頭,憂心忡忡。
寧蘊也有些著急,金針之術隻能延緩病情的發展,並不能將辰雲治愈。若是她能早些回來,哪怕早個一兩年,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束手無策。
“蘊兒啊,你說實話。你父親,他……”沈氏緊張地看著寧蘊,希望能聽到一個讓她心安的消息。
寧蘊心情沉重地搖了搖頭,“若是找不到靈藥續命,恐怕也就是這一年半載了。”
沈氏猛地用手帕捂住了嘴,靈藥哪兒是那麽好找的。難不成,老爺真的沒希望了嗎?
“夫人放心,我會盡全力的。”寧蘊也希望能讓辰雲多活幾年,她剛剛回到辰家,還沒來得及享受這份失去的親情,就要承受喪父之痛嗎。
這些天,她遍翻辰家的醫書,又苦苦思索各種前世的種種經曆,就是想從中找到辰雲的一線生機。
沈氏擦了擦眼淚,握住了寧蘊的手,“蘊兒啊,不管怎麽樣,母親謝謝你了。今天的話,別告訴你父親。我不想讓他跟著著急。”
“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給辰雲施針完畢,寧蘊回到自己的院子,草草用過晚飯後便抱起醫書鑽研起來。一直到夜深人靜,她都沒有放下手裏的書。
“姑娘,該休息了。”
寧蘊身邊有兩個丫頭,一個叫白蘭,一個叫白芷。說話的正是白蘭。
“姑娘,你白天在醫館忙活,晚上回來還得看書,每天都看到三更半夜,時間長了,身體受不住的。”白蘭一邊說,一邊給寧蘊倒了一杯熱水,怕她晚上喝茶影響睡眠。
寧蘊端起水喝了半盞,舒了口氣,又鬆動了一下肩膀,這才笑著說:“沒關係,我心裏有數。不會熬壞身體的。”
白蘭搖搖頭,知道勸不動姑娘,隻得在燈下坐好,拿起繡活做起來。
“你困了就先睡吧,我一會兒就好。”寧蘊不需要丫頭給她值夜,能自己做的事情都自己完成。
白蘭搖搖頭,“姑娘不用管奴婢。奴婢就在這裏陪著姑娘。”
“白芷呢?”正打算接著看書,寧蘊想起了另一個丫頭。
“她呀,早就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被奴婢趕去睡覺了。”白蘭翻了翻眼睛,有些不滿意。
寧蘊撲哧一聲笑了,“行了,你也不用氣她。白芷年紀小些,正是貪睡的年紀。以後,你也不用陪著我,都早些睡才是。”
白蘭搖搖頭,雖然沒有說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卻表露了她的決心,小姐不睡,她是一定不會去睡的。
說起來,白蘭來到辰家的時間也不長。她是沈氏專門從人牙子手裏買來,伺候寧蘊的。辰家從前的下人們,因為家中經濟緊張,遣散了大半。以至於寧蘊回來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手能撥給她。
讓人牙子帶了幾個丫頭過來挑,寧蘊一眼就看中了沉穩的白蘭和活潑的白芷。一靜一動,正好搭配起來幹活。
事實證明,寧蘊的選擇也沒錯。兩個人伺候她十分精心,尤其是白蘭,簡直把寧蘊當成了她的恩人一般看待。
“白蘭,上次教你的那些字,都記好了嗎?”見她執意不肯先睡,寧蘊忽然有了些談興。
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白蘭垂著頭說:“奴婢笨得很,不像白芷記得快。”
“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性格沉穩,細致體貼,非常符合我的要求。等你的字認得多些了,就開始記藥名,看醫書。我希望,你將來能成為我的助手。”
“真的?”白蘭驚喜地抬起頭,眼中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她居然能做小姐的助手,這太令人震驚了。
“當然是真的了。”寧蘊笑了。她早就有心培養幾個助手了,眼下看來,白蘭就很合適,穩重細致,又有責任心。最關鍵的是懂得感恩。
至於白芷,還得再觀察觀察。她可不想再犯上輩子的錯誤了,辛辛苦苦培養出一個白眼狼,害了自己的性命。
受到了鼓舞的白蘭,放下了手中的繡活。拿起一隻杯子倒滿水,用手沾著,在桌子上一筆一劃地寫起來。
隻要學會認字,她就能成為姑娘的助手了。說不定有一天,她也能像姑娘一樣,堂堂正正地出現在醫館,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大夫。
“有了!”突然間,一聲大叫打斷了白蘭的美夢。
她抬起頭,看到自家小姐從桌子邊跳起來,興奮地手舞足蹈。
“姑娘,你這是怎麽了?”從第一天見到寧願,她在白蘭眼中就一隻是優雅的,處變不驚的。
可現在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