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為難
韓綦和寧蘊等人，驅馬將附近的城鎮轉了大半，果然如情報所言，所有的藥鋪都沒有甘草售賣。最快的也需要半月之後才能有新貨進來，就算是訂貨也來不及了。
那些將士不可能等半個月才去醫治，若是軍中流行病的消息傳出去，恐怕關外的異族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韓將軍，這會不會是關外的那些羌族人搞得鬼？”寧蘊覺得會利用藥材做文章的，應該是敵人吧。
“不會。”韓綦搖搖頭。
“如果真是羌族人幹的，那說明他們早就知道了軍中將士生病的消息。要是那樣，他們又怎麽會按兵不動呢。”梁光在一旁分析道。
那些異族人早些日子被將軍帶兵打怕了，最近老實得很。自從士兵成批病倒後，他還專門去打探過。羌族人看起來像是一無所知的樣子，提起韓家軍，依然畏懼有餘。
這也是為什麽韓綦急著給將士們治病。萬一消息傳出去，隻怕那些羌族人早晚會來報複。到時候，他們會麵臨一場硬仗。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盡早給士兵解毒。隻要韓家軍戰鬥力不減，那些羌族人就不敢輕舉妄動。
“甘草又不是什麽稀罕藥，不管是誰買光了這些藥材，總要有地方放吧。哪怕是銷毀這些藥材，都不肯能做得無聲無息，稍微一查不就知道了嘛。”
說話的是辰洛。自從抓住了徐迢的把柄，他自以為調查的功夫一流。眼下又忍不住想一展身手了。
看著這個少年躍躍欲試的樣子，韓綦難得露出了笑容。
“他說的對。買光所有的甘草，這麽大的陣仗，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隻要稍加探查，就能發現這些藥材的去向。隻要他們不是銷毀了藥材，那些中毒的士兵就有救了。”
“辰洛，就派你去查探藥材的去向，你可願意。”
辰洛胸脯一挺，得意洋洋地說道：“放心，小爺一定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你們等好吧。”
看著這個朝氣蓬勃的少年，眾人心中的陰霾似乎都被驅散了不少。
傍晚時分，辰洛回到了大營。沒有讓大家失望，他真的帶回了重要的消息。
“將軍，我發現，周圍幾個鎮上的甘草，都流向了一家最大的藥鋪，聚仁堂。”
藥鋪？幾個人想過很多可能性，唯獨沒料到，這麽多甘草居然都被一家藥鋪買走了。
“聚仁堂。”韓綦喃喃自語。他也有些費解，一個藥鋪，買那麽多甘草幹什麽。
難不成，這個藥鋪和羌人勾結在一起了。可羌人最近明明安分的很，沒出現任何異常現象。
“將軍，我記得，聚仁堂背後的東家似乎是京城人士。”陳叔對附近的村鎮非常了解。尤其是大的商戶，背景都被他調查過。
京城，韓綦的心中仿佛劈過一道閃電。如果是和京城有關係，那就難怪了。
京城有人希望他們死，這邊的走.狗自然要按照主子的心意辦事。恐怕，他們早就知道軍中有疫情。買光甘草，就是怕他們找到解毒的方法。
“將軍，我帶人去把那些藥材都搬回來。別看他們的主子是京城那些人，可是在這裏，拳頭硬的才有理。量他們也不敢公然和軍隊翻臉。”梁光按捺不住，恨不得馬上出發，將藥材搶回來。
“不可衝動。”韓綦擺擺手，臉上有些為難之色。
強征藥材是要有朝廷的旨意的，否則，就算是軍隊需要這些東西，也必須拿錢去買。
可想而知，聚仁堂既然買走了所有的甘草，就算不想給他們用。就算拿著真金白銀去，恐怕也是無功而返。
哪怕他真的去請旨，一則來不及，從塞外到京城一個來回，大家墳頭上的草恐怕都有一人多高了。二則，哪怕不考慮時間，京裏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一樣會從中作梗。折騰半天，能不能請來旨意還不一定呢。所以，從朝廷請旨是行不通的。
三來，將士們中毒的消息，他們捂還來不及呢。肯定不能以此為理由要求藥鋪獻出藥材。
花錢買不行，請旨也不行，還得想辦法保密，韓綦不由得左右為難。不過是一味普通的藥材，難道真的要栽在這上麵嗎？
寧蘊一直默不作聲，心裏卻一直琢磨著。奸臣誤國，奸商害人。這些人為了一己私欲，竟然不把認命放在眼裏。一定要想個辦法，不能讓他們得逞。
帳內沉默了許久，大家都在思索著解決辦法。忽然，寧蘊眼睛一亮：“將軍，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
她又看向辰洛，“辰洛，這次恐怕還要你出把力了。”
辰洛精神一震，看看，就算是大將軍，也離不開他這個小夥子嘛。
“姐姐你說，隻要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寧蘊點點頭，低聲說道：“此事事關重大，萬萬不可走漏風聲。我們需要如此這般……”
隨著寧蘊的講述，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喜悅。這的確是個好辦法，若是成功了，藥材危機可以迎刃而解，還能狠狠教訓那些無良的奸商。
領命後的辰洛，又帶了幾個軍中好手，連夜趕往聚仁堂所在的鎮子。
眼見事情有了轉機，大家的心情都輕鬆起來。陳叔向寧蘊抱了抱拳，笑道：“沒想到，寧大夫醫術高明，計謀也出眾。若能解我軍中將士之危，我們以後任您差遣。”
寧蘊有些不好意思，她一個小姑娘，被人這樣鄭重其事的道謝，真有些不安。
“陳叔言重了，這是我該做的。不然，你們將軍請我來幹什麽呢？我又不會打仗，也不會用兵，隻能在醫藥方麵出一份力了。”
陳叔搖頭歎息道：“看看，那些朝中重臣，還不如一個小姑娘懂事。為了所謂的權勢地位，竟然不把國家的利益放在心上，實在太可惡了。”
“哼，這筆賬，早晚會跟他們算的。”韓綦臉上顯出一絲冷意。
等他把邊關的事情料理好，再回去收拾那些蛀蟲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