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水落石出
淩晨，寧蘊將藥箱中的小鼎取出，再帶上幾根金針，便掩上門走出。
韓綦早就等候多時，今日他也是身著一身玄衣。
寧蘊見狀，有些打趣地說道：“現在韓將軍你又是一身黑色，更像賊人不是。”
輕輕一點寧蘊的鼻頭，韓綦頗有些嗔怪道：“寧大夫還是盡早查明真相，休要再打趣我。”
“那日我替寧琴把脈，她確實是沒有懷孕，可是僅僅過了一天，她的脈象就不同往常。”寧蘊回憶，突然她想起了什麽，韓綦讓她趕緊所休要賣什麽關子。
“那就從這一天夜裏查起，把夜裏當值的寧府家丁、打鑼的更夫，一個不落調查一遍。”韓綦很快給寧蘊提供了思路。
“你是說寧琴在一夜之間，偷龍轉鳳？”寧蘊雖然也曾經這樣想過，她卻沒有韓綦這麽直接將線索串聯起來。
“去，寧家大院，將所有可能見過寧琴的人，一一調查一遍。”韓綦行動果決，絕不遲疑。
寧家大院，自從大伯寧豐年與父親寧有餘分家之後，寧蘊就不曾來過這裏。
一座府邸臨湖而立，院牆高高聳立，來來往往家丁忙得不亦樂乎。
“我們直接去後門。”寧蘊憑借著舊時記憶領著韓綦來到後院。
“這裏偏僻，你看這裏的草地，有被碾壓過的痕跡。”韓綦彎腰拾起草沫，聞了聞氣味。
“帶血！”終日輾轉戰場的韓綦，對這些氣味很是熟悉。
“可是這又能證明什麽？”寧蘊走到後門門栓處，指了指早就生鏽的銅鎖。
這種種跡象，好似能編排出一場大戲，可這終究隻是寧蘊和韓綦的猜測，沒有人證，就無法洗脫罪名。
一日奔波下來，寧蘊有些累了，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對仍然神氣活現的韓綦說道：“韓將軍，我走不動了，體諒民女不如你身強體壯。”
“你這是何話，我要你五日查明真相，借著清白之身助我烽火前戰事順利，可不是要你真的查夠五日！”
韓綦發起怒來，有如晴天響雷之勢，寧蘊不想再被催促，便迅速站起，不敢再談休憩之事。
“周大伯，你是否兩天前打更經過寧家後院，那晚有何異常？”寧蘊順著城中的值當表，找到了那夜的更夫。
對方思考良久，緩慢答道：“沒有異常，沒有異常，寧家後院巷子少有人走。”
“那您值當那晚，您仔細回憶，是否有人經過，或是與您照麵。”寧蘊進一步詢問，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要說奇怪之處，倒是那張家公子，與我多講了幾句話，似乎很是高興。”周大伯一麵喝茶一麵回憶，終於說出一條線索來。
“此話怎講？”韓綦也是在耐心調查，與寧蘊配合緊密。
“韓將軍，你有所不知，這張家公子張方易，我診病時見過他。他稍有些跛足，平日裏不苟言笑，怎會在夜晚出門與周大伯談笑？”寧蘊細細與韓綦訴說疑點。
“對了，他還問我有哪家適齡姑娘願意看上他。”周大伯終於回憶起更加有用的線索。
“小女在此謝過周大伯。”寧蘊與韓綦眼神交匯，他們都看出些許張方易的端倪。
半晌，寧蘊和韓綦分頭行動，終於確定寧琴在子時出了後門，有好幾個家丁可以作證。
“要是寧琴果真是在那夜幹了苟且之事，一切疑團就會水落石出，我也好早日恢複清白之身。”寧蘊手握人證，不由得有些高興，遇見韓綦真是她人生大幸。
那麽寧琴從臨水閣跑回來，自然是與韓羿並未有事，寧蘊拉上韓綦來到臨水閣繼續搜集更多有利證據。
“韓將軍似乎並不怕來這歡場之地？”寧蘊沒想到韓綦二話不說也跟隨過來。
“為了督促你查案，有何不可？”韓綦厲聲說道。
對於臨水閣，寧蘊隻是匆匆路過，未曾進去過，所以她路見生疏，竟然帶著韓綦迷了路。
“這顆柳樹，就是剛才走過的那顆。”韓綦一再提醒寧蘊，身後卻響起另一位女子的聲音。
“韓綦？你回來了，你回涼城也不來找我！”衛青綰嬌滴滴的聲線，綿綿膩膩，寧蘊聽過一次再也忘不了。
“你可曾見過韓羿，這幾日有見過他嗎？”韓綦像是個急切想要調查韓羿行蹤的衙役，對衛青綰再無其他表情。
“寧蘊，你怎麽和韓綦哥哥在一起，你這狐狸精又勾引他！”衛青綰一向對寧蘊沒有什麽好臉色，一見她與朝思暮想的韓綦同往，更是氣得臉頰發紅。
“我們走。”望見衛青綰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倒是有些敵視寧蘊，韓綦不想與衛青綰再說些題外話，拉起寧蘊調頭就走。
“我是在這見過韓羿沒有錯，可韓綦哥哥你不要誤會，我隻心悅你一人。”刁蠻任性的衛青綰麵對韓綦，就沒了原則和底線，極力想要挽留他。
“那寧琴你有見過嗎？”韓綦索性幫寧蘊一再追問下去。
“韓綦哥哥，你跟隨我來，我命下人給你斟茶倒水，替你接風洗塵。”衛青綰瞬間來了興致，但她畫風一轉，就要拖著韓綦與她一同遊樂。
“衛姑娘知書達理，醉心這些風雅之事，不知我是否有幸與你同賞風月？”寧蘊不想韓綦與她落單，便也想一同前去。
“不行，別人我倒是無所謂，偏偏你寧蘊，就是不行！”衛青綰指著寧蘊對韓綦說道。
“和我前去便可。”韓綦對寧蘊的回複，似乎並未將衛青綰的話語放在心上。
“你……韓綦哥哥你要氣死我！”衛青綰見韓綦一定要拉上寧蘊，心有不爽。
流水迢迢處，侍女煮茶，期間琴弦跌宕，似是要將這天地萬物盡收其中。
寧蘊和韓綦也被這優美的琴聲所陶醉不已。
“那日韓羿過來，似乎是在找你寧蘊，你說你纏著韓綦哥哥，韓羿也在向我打聽你。”衛青綰挽杯賞茶，嘴裏盡是對寧蘊的譏諷之語。
“可那日，他卻找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