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簽字
他早知道韓綦在家中不甚受寵,沒想到現在已經不止是受寵,甚至到了要斷絕關係的地步?
但這畢竟是韓家的家事,衛哲收了錢隻能閉口不言,卻是懂得了韓羿的意思。
“既然衛少爺懂得了我爹的意思,那我們一家便靜候您的好消息了。”韓羿站起身來朝衛哲點了點頭,事情解決後便不準備久留了。
衛哲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終還是把桌上的那張薄薄的紙疊了起來放進了懷裏。
韓綦不過稍微睡了幾個小時,便一直是閉著眼睛在假寐,直到聽見一個腳步聲慢慢走了進來,停在了他的門口。
甚至都不用睜開眼睛看到底來人是誰,韓綦都已經能從他的氣息聲裏分辨出來人到底是誰,他微微張開了眼睛慢慢坐起了身子。
即使在草垛裏睡了一晚,韓綦的身上的長衫也連一絲多餘的褶子都沒有,衛哲心中莫名升騰起了一股敬佩之情來,但還是從懷中拿出了那張紙順著欄杆塞了進去。
韓綦的臉上壓根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從地上撿起那張紙來展開細細看完一遍後站起身朝衛哲走了過來。
“筆墨?”他竟然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坦然的接受了這一切,甚至連問衛哲多的一句都沒有。
衛哲來的足夠早,除了根本就沒有睡著的韓綦之外,連隔壁房間裏的錢術都沒有被吵醒。
見韓綦這麽配合,衛哲拿出鑰匙來打開了獄門讓韓綦出來跟在他身後坐到了一邊的桌上,那兒有衛哲早就備下的筆墨紙硯。
“你竟如此輕鬆的就放棄了韓家三少爺的名頭?”衛哲見他簽字簽的爽快,有些不解的還是出言發問道。
韓綦落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放下筆這才慢悠悠伸了一個懶腰:“韓羿父子給了你多少錢,你問了這麽些問題,莫非是現在動搖了?”
見他反倒是像是鬆下一口氣了,衛哲更加有些不解卻不好再追問下去。
“等會在堂上你隻需一言不發便可,托你爹和你大哥的福,你的罪將會全都由你們院子裏的那個小廝頂上。”衛哲忽然覺得韓綦這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十分惹人厭煩,他站起身來把那張單子拿了起來,撂下一句話便朝外走了出去。
韓綦見他離開的背影,若無其事的走回了剛剛的牢房裏,甚至自己關上了牢房的門把鎖重新鎖好了起來。
錢術這才被他的動靜打擾揉著眼睛睜開了眼睛看向韓綦,見他正在擺弄門上的鎖頓時醒了過來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你有辦法出去了?韓少爺,我是無辜的,您出去的時候也連同把我也一起帶出去吧?”
韓綦卻慢悠悠的把鎖徹底鎖好了,這才回到了草垛上又閉上了眼睛隻當是沒有聽見。
“你這是什麽意思,韓少爺?”錢術這才發現原來剛剛韓綦竟然是在把自己又鎖回房裏,頓時有些又驚又怒。
衛哲拿著那張文書出了門,還沒走幾步便碰到了迎麵而來的寧蘊,她一見自己便立馬走了過來,顯然是有事要跟自己商量。
衛哲下意識把那張文書收進了懷裏,有些不自然的停下了腳步。
寧蘊看的分明,他剛剛是從牢獄的方向走出來的,慌慌張張的表情顯然是做了什麽事情,或許還能跟韓綦有關係。
“衛少爺,還未感謝您替我抓住了犯人。”寧蘊上前便是這句話,倒是讓衛哲有些驚訝,憑她跟韓綦的關係,衛哲本以為她會一上來就是質問韓綦的情況。
“這都是我們該做的,你放心便好,你且去前廳等候著我爹為你住持公道吧。”衛哲負手對著寧蘊笑了笑,示意寧蘊跟著他一同到前廳去。
寧蘊也故意裝出一副感激的表情來,跟在衛哲的身側一同朝著前方走去。
“不知衛大人可否知道光憑錢術一個人是怎麽能把我的藥材劫到手,甚至還真的組成了一隊人來假冒山賊的。”寧蘊忽然開了口發問道,臉上的表情也是真的如同不懂詢問的樣子令衛哲找不到不回答的理由。
假冒山賊當然不是錢術或是韓綦能做到的,衛哲知道這案子若是細細翻查下去,定然能知道背後的人並非韓綦而是韓羿,他卻不能在寧蘊麵前說出真話。
“隻怕是他雇了好些人來,背後還有韓少爺的銀兩支持,他還認識好些煙花巷子裏的人,這才劫下了你的貨吧。”衛哲隻能隨便找了個理由出來搪塞寧蘊。
總算是走到了衙門正堂,衛哲這才噓了一口氣朝寧蘊點了點頭。
“寧大夫,你先稍微休息一會兒,我要跟我爹商量商量今天的案子,暫且失陪了。”說完,衛哲便立馬轉身大步朝著後堂走去了,生怕又被寧蘊叫住說些奇怪的話來。
直到進了後堂甩掉了寧蘊,衛哲這才把懷中的文書拿了出來準備呈上去交給衛京。
可他還沒進到後堂裏,便已經聽見了後堂裏傳出的衛青綰的吵鬧聲。
“爹!你現在就必須把韓綦放出來,否則我今日就死在你麵前!”跟著狠話後麵還有一聲茶杯摔碎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衛京猛然拔高的聲音。
“青綰!你這是在做什麽!快把手中的瓷片放下來不得胡鬧!”
聽到這裏的衛哲心裏一緊,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把衛青綰引了過來,他們父子二人分明已經早就給全府的人叮囑了許久千萬不可告訴小姐關於韓綦的事情。
“爹,我不相信韓綦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你今天若是要把他繼續關在牢裏,就把我也一起關進去吧!”衛青綰還是一如既往的胡鬧,衛哲一衝進去,便看見的是衛青綰手裏舉著碎瓷片,正對著自己光滑的脖子。
“青綰!不可輕舉妄動!”衛哲心裏一沉,上前一步便奪下了衛青綰手中的碎瓷片,衛青綰本就沒有真心想要割腕,隻不過是拿碎瓷片來威脅一下衛京罷了,被衛哲稍微一拉便脫離了手。
衛青綰心有不甘,卻又沒了威脅的工具,隻能咬著唇委屈的看著衛哲和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