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選擇
畢竟她也是煙雨公子的貼.身丫鬟，可不是煙雨樓中出來賣.身的姑娘。
陳氏不斷反抗著，見自己即將就要被放到明月的床.上，她頓時尖叫了起來。
“你這個孽子！竟然把你娘帶到這種地方，我不要坐在這個小娼婦的床.上！”陳氏不斷掙紮著，韓綦一個沒注意，差點把背上的陳氏摔了下來。
明月看在眼裏，雖然急卻也不好上手去幫韓綦，她知道像陳氏這般的大家夫人是瞧不起她們這種底層的姑娘的，若是她參與進來，隻怕是會更加讓陳氏受到刺激。
“陳夫人，您莫著急，韓公子送您到這裏也是有原因的，您且靜下來好好休息吧。”明月隻能這樣輕聲勸著陳氏，卻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
韓綦不顧陳氏的掙紮，硬是把她放在了床上安頓下來，這才開口道：“娘，你這些日子就在此住下，等我找到了新住處，再帶你去別處。”
他沒有任何解釋，亦不告訴陳氏如此安排究竟是為何，這樣的韓綦在陳氏麵前是如此的陌生，已經與她記憶中的那個聽話的兒子相去甚遠。
“你！綦兒，你怎可墮.落成這副樣子？娘平時都是怎麽教你的，你真是韓家的恥辱啊！”對於陳氏來說，雖然她已經在韓家沒了存在感，卻始終堅持自己就是韓家的一員，把韓綦也教養的極好。
聽陳氏如此說自己，韓綦隻是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並未接過她的話頭，隻對身邊的明月囑咐道：“你好好照顧我娘，我這就去請示煙雨公子。”
說罷，他便離開了屋子，隻剩下明月跟陳氏麵麵相覷。
明月不愧是煙雨公子身邊伺候的人，她細細揣度了一下陳氏此刻的情緒，知道她正生氣著，走到桌邊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陳氏邊上。
“三夫人，您一路過來定是受了驚嚇的，喝點熱茶壓壓驚吧。”明月才剛把茶送過去，就被陳氏一下子打翻在了地上，毫不留情的冷哼了一聲。
“這種髒碗裝著的髒茶，我可沒有福分消受。”陳氏看都不看明月一眼，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會髒了自己的眼睛。
明月也不是沒有見過這麽難以伺候的客人，也自有一套方法來對待她。
她隻是淡淡一笑，伸手把剛剛韓綦放在一旁的行頭收拾了起來，便出門找丫頭收拾剛剛被陳氏打碎的碎片去了。
煙雨公子在樓裏早就聽見了韓綦帶人來的動靜，隻是他不知在桌前看著什麽，一向閑散的神情也被嚴肅所代替。
“請你收留我娘，讓她在樓裏暫時住下來。”韓綦一撩衣裳便朝著煙雨公子跪了下來。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為了陳氏，韓綦願意如此祈求煙雨公子。
煙雨公子沒想到韓綦會行如此大禮，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站起身來扶起韓綦。
“你這是做什麽？我這樓裏這麽寬敞，別說你娘住進來，就是你們整個韓家都搬來，我恐怕也是有地方安頓下來的。”
韓綦知道煙雨公子每次的幫忙都不是幫忙，要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等的，當下便直白的說道：“若公子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可開口。”
煙雨公子知道他會這麽說，隻挑了挑眉道：“我知你是可以信賴之人，你放心，你娘我會讓明月好好照顧她，至於你，且看看這個再說話。”
一張羊皮卷被煙雨公子遞到了韓綦的麵前，這顯然是從塞外傳過來的東西，煙雨公子認識的人遍布各地，甚至連西域都有不少王公貴族們與他交好。
韓綦半信半疑的打開了羊皮卷，上頭不是西域的文字，反倒是用墨寫出的漢文，整齊的列舉了一些兵力的排布以及糧草的分布。
韓綦在心底暗暗驚歎，心中已然有了些猜測，他放下了羊皮卷抬起頭，正巧對上了煙雨公子肯定的眼神。
“如何，你是願意就在這涼城裏被你的哥哥們欺負栽贓，還是同我去一趟西域，做你自己。”
煙雨公子的話極具煽動性，他的聲音略微帶了些誘.惑力，在韓綦的耳邊反複魔咒一般，幾乎是瞬間韓綦的眼前便出現了自己在大漠帶軍的模樣。
“若是你肯與我同行，我保證你將會榮耀加身。”煙雨公子邊說，邊把卷軸卷好放進了韓綦的手裏，仿佛在把什麽重托交給他。
原來煙雨公子早就知道了韓綦被陷害的事情，他的眼線繁多，即使是在涼城的衙門裏，隻怕也是有不少人都是他的眼線，關於韓綦的任何事情都馬上會有人來告訴他。
韓綦深呼了一口氣，反手把卷軸推了回去，仿佛剛剛自己手裏的東西不是什麽軍事排布圖，反倒是一塊燒紅的燙手的炭。
“這涼城中的事情，還尚未了結了，公子莫急，待我想好了，自會告訴你。”韓綦說完這句話，便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他才經過明月的房裏，便從門口聽見了明月好聲好氣的勸說陳氏的聲音。
“三夫人，您身子不好，韓公子又受人誣陷，再住在韓府屬實不是上策，這煙雨樓方可保您安全讓韓公子安心……”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氏狠狠的打斷了。
“你們這些小蹄子，都是你們誘.惑我兒，我兒才變成如此模樣，現在你們就想用花言巧語來欺騙我？做夢！”
可明月卻還是不疾不徐說道：“三夫人，您真的覺得藥材一事是韓公子所為麽？那您可真是太讓公子失望了。”
聽了這話，陳氏的口氣總算不是那麽絕對了，韓綦是她一手教養長大的，雖然陳氏也不是什麽豪門貴女，從小也學了些東西，自是不會教出如此狼心狗肺的兒子。
韓羿此人有多狡猾，陳氏也是知道的，當下便有些遲疑。
“話雖如此，他認識你們這些下作女子，於我兒來說一樣都是恥辱！”陳氏還是不願正臉看明月一眼，明月隻好歎了口氣從房中退了出來。
“韓公子？”她才出門，便看見了在門外頭偷聽的韓綦，頓時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