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寧蘊醒來
“娘，我乏了，想回去了。”寧玉兒忽然開了口，臉上也真的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
寧老婆子連忙點點頭拉住了她虛暖問寒道：“好好，我們這件回去了，今年碰上這等事情也是晦氣，早該聽你的不來湊這熱鬧才好。”
說罷，一家人便朝著原路返回了家裏。
寧琴和鄒氏走在後頭，還對寧蘊今兒的打扮有些念念不忘。
“娘，寧蘊那個小賤人今天肯定出盡了風頭，她是大夫又愛湊熱鬧，定是會去救那落水的姑娘的。”
寧琴壓低了聲音不敢被寧老婆子聽到，話語裏卻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她今晚原以為能出點風頭，現在卻走的這般早，她不敢怪罪寧玉兒，隻好把所有的錯處都歸結到了寧蘊的身上。
鄒氏看了一眼走的飛快的寧玉兒和寧老婆子，心裏想的卻是別的事情。
寧玉兒剛剛回來時分明就是從落水那邊走來的，難道就真的沒看見什麽？況且寧玉兒一直是個不愛湊熱鬧的，忽然離開她們，還指不定做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呢。
見鄒氏不理她，寧琴有些沮喪的拉了拉她的袖子撒嬌道：“娘，你說是不是嘛，要是還沒分家，咱們一定不會是這等光景的。”
寧蘊在床上又睡了幾個時辰，再醒來時，窗外已經大亮，房間裏沒有別人，隻有一身衣裳掛在衣架子上，卻是她平日穿的極其素雅的樣式。
寧蘊摸了摸自己的額，也不知昨天晚上趙氏給她喂了什麽藥，熱是退下去了，隻是頭還暈的很，身子上還提不起勁兒來。
她掙紮著下了床走到了衣架子旁，拿下衣裳慢慢給自己穿戴了起來，才穿好一身，便聽見了門被打開的聲音，趙氏端著瓷碗站在門口，見她醒來臉上有些驚喜。
“蘊兒你醒啦，我還想著讓你多睡一會兒。”趙氏連忙走上前來，把碗放到了桌上，上前一步就想攙扶寧蘊。
“你還病著，這衣裳先不急著穿，等娘來幫你。”見寧蘊竟然已經穿戴整齊了，趙氏又是著急又是憐惜。
寧蘊擺了擺手坐到了桌邊，誇張的嗅了嗅粥的味道。
“娘，這粥是您做的嗎，好香，娘我餓了。”寧蘊甚少如同現在一般撒嬌。
趙氏卻清楚，這孩子是怕自己昨晚的事情嚇到自己，這才假裝無事發生一般想要寬慰自己呢。
她的眼神一軟，坐到了桌邊摸了摸寧蘊的頭。
“當然是娘煮的，隻是這觀月樓裏沒甚好食材，還是煙雨公子托他身邊的丫鬟給了我一支小參讓我煮了給你補補身子，這煙雨公子可真是個大好人。”
她這話剛說出口，寧蘊的勺子便僵硬在了半空中，半天都不敢下去舀，她臉上的笑也怪怪的，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娘，您說這觀月樓原來是煙雨公子的產業？咱們現在住的地方是他的地盤？”
寧蘊昨天暈的徹徹底底，雖然聽鄒氏提過觀月樓，一時半會兒也沒想起來這是在煙雨公子手下的產業，她還以為是周子豪的地盤呢。
趙氏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看著寧蘊這一臉為難的樣子，倒像是粥裏被下了什麽毒物一般難以下口。
“那他可有跟你說要你付些報酬什麽的……？”寧蘊索性放下了勺子，一口不動那碗粥。
趙氏看見這情形，更是不知為何了。
“蘊兒，這煙雨公子是好人，昨日還是他說觀月樓離的近，讓你和韓少爺去泡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會兒的，報酬咱們自是該給的，隻是他看上去卻不是那種貪財之人。”
聽見趙氏替煙雨公子維護名聲，寧蘊更是有些頭疼了。
別的人不知道不了解煙雨公子，寧蘊卻是知道的清楚。
當時她在江湖成了名，這煙雨公子對她也是起過拉攏之心的，隻是寧蘊性子一向獨來獨往，那煙雨公子看她不好拉攏，便也隻把她當做工具來使了。
每當自己手下人有些什麽病都來找她治，治完後立馬付了銀子走人，久而久之，大家都以為寧蘊是個極難相處之人，連煙雨公子如此好脾氣的都對她敬而遠之，其餘的人也自然不敢上前與他交好。
他根本不是傳說中樂於交友的名士，倒不如說隻是個清楚別人價值的商人罷了。
他當然也不是貪財的，他的銀子早就比整個國庫裏加起來的兩倍還要多得多了。
寧蘊望著碗裏的那根小參，一眼便認出那是白山上極為難尋的品種，一顆便價值連城，她害怕吃了這個就要在煙雨公子手下一輩子都得不到自由了，隻好放下了勺子。
“娘，我忽然沒有什麽胃口了，咱們趕快收拾東西，回自己的屋子吧。”寧蘊拉著趙氏的手急切的說道。
趙氏以為她是害怕煙雨公子，連忙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蘊兒啊，這煙雨公子對你好，說不定是因為周少爺呢，他昨天晚上為了等你可是在前廳呆了許久，萬一那煙雨公子覺得自己跟他話很投機，便看在他的麵子上也對你好了呢？”
寧蘊見趙氏為了勸自己連這個理由都搬出來了，隻好先穩住了自己想走的內心，憋出一個笑來。
“娘，您說的極對，是我想的多了些，但咱們還是不要給他添麻煩了，休息夠了也該走了才是。”
趙氏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這話，卻還是把碗往寧蘊麵前推了推。
“那你且把這碗粥喝完吧，娘一早起來給你熬的，就是擔心你肚子餓了難受。”
看著趙氏殷切的眼神，寧蘊隻好拿著勺子一口口聽話的喝了起來。
淡淡的人參土味伴隨著鹹粥，十分好下肚，暖暖的熨燙著昨晚因為喝了太多冰冷河水而有些冰涼的胃。
眼看著寧蘊把一碗粥都喝光了，趙氏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隻是可惜了那送來的新布料，那一身衣裳才剛上身，就被泡了河水，昨天太匆忙為你換衣裳，還丟在哪兒沒有拿回來，等我回去仔細洗一洗日後你再穿吧。”
提起昨天寧蘊身上的衣裳，趙氏便覺得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