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被發現
見有人暈倒,排著隊的鄉親們都讓出了一條道來讓寧浩通過。
寧浩抱著寧琴急匆匆的擠了進去,終於看見了那傳說中的女醫,她一抬頭,二人雙眸相接之時,都愣在了原地。
且不說寧浩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就是平日裏波瀾不驚的寧蘊看見眼前的人,都驚訝的忘記落筆。
一滴墨順著毛筆尖“啪嗒”滴到了正在寫的藥方上,頓時暈開了一大塊。
“蘊兒!怎麽是你!”寧浩失聲喊了出來,他怎麽也沒辦法相信,坐在椅子前有模有樣的寫著醫方的人竟然是家裏最不起眼的小妹妹寧蘊?
躺在寧浩懷裏假裝暈過去的寧琴聞聲也一瞬間睜開了眼睛,從寧浩的懷裏支起了身子,不可置信的指著寧蘊,一時間也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寧蘊倒是先恢複了鎮定,低下頭又重新取了一張藥方來,不緊不慢的把剛剛的方子寫好了,遞給了旁邊的病人。
“你們二位是誰要看病?”她看寧浩和寧琴的眼神裏倒是陌生的厲害,仿佛他們隻是才見過一次麵的陌生人一般。
“蘊兒,你怎麽在這裏,你會醫術?”寧浩見她不像是騙子,一股莫名的嫉妒在心底蔓延開來。
寧有餘一房在寧家一直都像是下人一般的存在,寧蘊也因為年齡最小,又不受寧老婆子的喜愛,小時候沒少受寧琴和寧浩的欺負。
鄒氏有錢能送他們兄妹二人去上私塾,寧蘊卻沒有這個機會,隻能待在家裏等著隨便嫁個人家。
因此,寧蘊不僅坐在了仁和堂的廳堂裏當了坐堂大夫,甚至還美名遠揚,令還沒有一點建樹的寧浩十分嫉妒。
寧蘊卻不回答他的話,抬起頭來目光從寧浩的身邊掠了過去:“既然二位無病無災,那便為後麵的患者讓讓地方吧。”
她這麽一說,後麵的人也立馬應和了起來:“是呀,你們不看病就讓一讓嘛,原來剛剛那個小姑娘暈倒也是假的呀!”
寧琴還沒來得及說話,兄妹二人就已經被排在後麵的人擠出了隊伍,很快又有新的人湧了上來,把他們從最中心的位置擠了出去。
寧琴踮著腳仍然不死心的想看看寧蘊是不是真的會醫術,寧浩卻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不知在想什麽。
“哥!咱們可不能饒了蘊兒,她到底什麽時候背著咱們偷偷學的醫術?”想起剛剛人人誇讚寧蘊的場景,寧琴就嫉妒的發狂。
雖然她也跟著一起去上了私塾,可是寧豐年重兒子輕女兒,願意送她去也不過是為了日後能把他她嫁去更好的人家為自己的仕途鋪路罷了。
若是能夠像寧蘊這般在涼城裏頗有名氣,豈不是自己喜歡誰就能家給誰了?
“哥!咱們現在就把這個臭丫頭領回家,一個女兒家的在外頭拋頭露麵的多給咱們家丟臉啊!”說著,寧琴就想挽起袖子把寧蘊抓回去扔任家裏的長輩處置。
寧浩卻按住了她,搖了搖頭:“琴兒,勿要胡鬧,你剛剛又不是沒有聽到,這醫館裏這麽多人都維護蘊兒,又怎是你我能輕易把她帶走的?”
見寧浩的話裏有些無奈,寧琴也著了急:“那怎麽辦呀,莫非就任由她在這裏出盡風頭嗎?”
“等,咱們就守在這裏等,蘊兒本事再大,結束了看診也是要回去的,咱們倒那時再好好問她。”寧浩肯定的說道。
寧琴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隻能站在一旁遠遠的打量著寧蘊那邊。
當她看見寧蘊的診桌上甚至放著一張“無償行醫”的紙張,且每一個看病的人也真的沒有給她塞銀子時,更加生氣了。
“哥,你說蘊兒是不是傻,她現在都是有行醫憑證的大夫了,這坐堂大夫除了每個月那點月例以外,就是靠著病人的診金才能過活的,她倒是裝出一副不愛財的矯情樣子!”
寧浩也隨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半晌才慢慢歎了口氣:“這是人家蘊兒的事情,又不是你的事。”
寧蘊雖然麵子上沒有什麽表現,心底卻也是仔細回憶了一下的,上一世她嫁入了周家,也是過了些時日這對兄妹才回來的,寧琴還特意來周府看了她的笑話。
想來應該是正好碰上了私塾放假,這才遇上了這對兄妹。
說起這對兄妹,完完全全時是翻版寧豐年和鄒氏,哥哥寧浩被寧豐年熏陶的一心隻想做大官,學業上也下了不少苦工,隻是事半功倍,一直沒有長進。
妹妹寧琴雖然比不上寧玉兒,卻最是會巴結奉承的,因此她也在寧家過的還算不錯。
直到夕陽西下,來看診的病人們漸漸散去,急著去問唐明情況的錢術也早就沒了心思留在這裏診病,寧蘊收拾好了自己的藥箱,準備回家。
站在角落裏不知看了她多少眼的寧浩總算是找著了機會,上前和藹的伸出手想要幫寧蘊背那看起來沉重的藥箱。
“蘊兒,你忙了一下午,我看著都覺得累了,今天正好咱們遇上了,一同歸家把。”寧浩的手剛抓到藥箱的背帶,卻被寧蘊側過身子擋了過去。
“大哥哥,你們回來了,真巧。”寧蘊也不裝作不認識他們了,稍稍往回退了一步,戒備的看著麵前的二人。
“蘊兒,你這一手醫術都是從哪裏學來的,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寧琴已經圍著她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了起來。
寧蘊的眼底劃過一絲不耐煩,並沒有回答寧琴,隻是徑直自顧自的往家裏的方向走。
這對兄妹知道了,就意味著寧老婆子他們都會知道,寧蘊心裏正是煩悶的很,哪裏還有空去理她。
三人一路各懷心事的回了家,天色已然黑透了。
趙氏照常在家門口等著寧蘊回來,生怕她出什麽意外。
遠遠的瞧見寧蘊回來了,連忙著急的跑了出去。
“蘊兒,你這孩子怎麽出去這麽久,我四處找你都找不到你,你究竟去哪裏了?”
她實在太著急了,卻又心疼寧蘊不肯說什麽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