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醫術的真實下落
見寧蘊看完了寧玉兒，不僅沒有被她嚇的失了分寸，唇邊還隱隱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嬤嬤暗自稱奇。
這寧玉兒跟瘋子一般，在麵前這個小丫頭前卻一點好處都沒占到。
“謝謝嬤嬤，還要勞煩嬤嬤日後多多照顧我小姑了。”寧蘊朝她恭敬的行了一禮，轉身朝前廳走了。
雖然隻一天沒去醫館，仁和堂卻清冷了不少，錢術坐在正廳裏，眼下一片烏黑。
寧蘊若無其事的把藥箱放到了自己的桌上，不用說，昨天錢術和唐老板二人定是去尋找那個落魄秀才了，並且還是空手而歸的。
錢術見寧蘊走了進來，一雙疲憊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似乎想從她的小身板裏看出些什麽來。
寧蘊無辜的摸了摸臉頰，出聲問道：“錢大夫這是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麽？”
錢術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從位置上走下來，猶豫半晌，有些不情願的朝著寧蘊作了個揖。
“寧姑娘，關於《醫方》，你可還能指點老朽一些方子嗎？”他向來自詡自己醫德高尚，德高望重，不屑於涼城裏的鈴醫和年輕大夫，今日這一禮，已經是他的極大尊敬。
寧蘊眯了眯眼睛，在心裏暗笑了一聲，原是為了這個？怪不得他就算是丟了麵子也要來求自己一個黃毛丫頭。
雖然心裏不悅，寧蘊麵子上卻不能露出分毫，隻是連忙伸手扶住了錢術，“錢大夫這說的是什麽話，我不過是一介鈴醫，年歲尚小，哪裏敢在您麵前談的上指點啊？”
借著寧蘊的手臂，本來也沒打算真的認真行禮的錢術順勢站直了身子，也和和氣氣的回應道：“你可是仔細研究過那本書的，老朽不中用咯，記性也不好了。”
寧蘊笑的天真無邪，卻麵露惋惜的抿了抿唇道：“不是我不願意告訴您書裏的內容，實是因為我也忘了大半。”
寧蘊把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能力運用的爐火純青，她不僅說話絲毫不見慌亂，連臉上都仿佛是害羞一般浮現出一絲紅暈。
“當時我還以為那書隻是普通的醫術罷了，看的時候年齡尚小，也隻是一知半解，看前麵忘後麵，您不是跟唐老板去找秀才哥哥了嗎？”不僅沒有告訴錢術分毫，甚至還睜大眼睛疑惑的反問著錢術。
這小丫頭看起來就一副笨笨的樣子，如此深奧的《醫方》，想來她也不會認真鑽研。
錢術的眼睛裏露出了一絲鄙夷，冷哼了一聲，態度立馬跟剛剛求寧蘊的樣子判若兩人。
“老朽便是知道世人多愚鈍，見了聖書也不知珍惜。”他這話說的堂而皇之，絲毫沒有意識到之前就是他不認識寧蘊手中的《醫方》，甚至還對此不屑一顧。
錢術氣呼呼的坐回了位置上，連藥箱都沒有打開，似乎今天連診病都沒了心思。
寧蘊卻照例打開了藥箱，擺出了那張“無償行醫”的牌子，等著病人上門。
病人一個個上門，錢術卻擺出了一副今日休診的派頭，隻是指了指旁邊的寧蘊，竟是頭一次把病人往她那兒推。
人雖然多了，寧蘊卻絕口不提收診金的事情，自從知道她研習過《醫方》，錢術連例行的檢查醫方都省了。
寧蘊恭恭敬敬送上去請求指點，錢術也隻是略帶諷刺的開口道：“老朽現在可不敢指點你了，既然你是看過《醫方》的人，想必是出不了大錯的。”
寧蘊也不因為錢術的態度而跟他置氣，隻是和和氣氣的收回了單子，繼續替病人診病了。
原先還對寧蘊有偏見的病人們，聽過寧蘊溫柔的診斷後，也都紛紛對她改變了態度，覺得她診病細膩認真，比起錢術的粗枝大葉要好的多了。
雖然是不收診金的診斷，寧蘊也頗為認真細致，待她把排成長龍似的病人都診完了，已然到了中午午休的時間了。
錢術在椅子裏窩了一個上午，淡淡看寧蘊謙和有禮的診完了所有的病人，也隻是淡淡合了眸子，看不清在想什麽。
一上午都沒有來的唐老板倒是從外麵進來了，頭上還冒著汗，不知剛剛去過哪裏。
他仿佛眼中沒有看見對他行禮的寧蘊，隻是徑直從寧蘊身邊走了過去，直奔錢術。
“老錢，快跟我進內室，我有事情跟你說。”
錢術見他回來了，才稍微打起了精神，臨走前還仿佛寧蘊會跟上來偷聽一般板著臉道：“你且在這好好診病，等會我就出來幫你。”
便連忙跟了進去。
寧蘊沒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不用猜也知道為了什麽，她從隨身帶的布包裏拿出早上趙氏給她準備的甜食，趁著午休時間嚐了起來。
錢術一進內室，就見到唐老板憤懣的坐到了桌邊，伸手便倒了一杯冷茶一飲而盡。
“這秀才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我怎麽軟磨硬泡，他就是不肯透露半點書的下落，絕口不提此事，還說自己不認識什麽懂醫術的小姑娘。”
唐老板商場縱橫多年，雖稱不上是八麵玲瓏，這涼城裏的人還是都知道仁和堂的牌子，也時常賣他個麵子。
偏這窮秀才傲氣的很。
錢術一聽便急了，連忙問道：“會不會這話是寧蘊編出來騙咱們的，那書實際上是她自己在別的地方找到的？”
唐老板陰沉著臉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會的，這寧蘊的底細我早已清楚的很，她家裏有個厲害老婆子，爹娘也是不中用的，哪裏會有途徑得到這種東西？”
他已經連續往秀才那兒跑了兩天了，秀才除了否認，再沒透露出更多的消息，家中剩的書也全都跟行醫無關，莫不是寧蘊真的在騙人？
順著錢術的想法，唐老板這才忽然意識到，聽說同行死對頭周老太爺近日新娶了一房妻房，因為那新娘的歲數都能做他孫女了，也很是傳了一波閑話出來。
好巧不巧，聽說這周家新娶的姑娘，就是姓寧，這麽說起來寧蘊還跟周老太爺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