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我不是聾了,我不過是魔怔了而已
葉梓安神色一凜,猛地伸手把她摟進懷裡,「我不准你走!」
呵!
抑制不住的冷笑從唇齒間溢出來,從眉眼到心底都透著一股沁人的涼意,「葉少是人格分裂么,一邊攆我滾,一邊又跟我說不准我走?還是你覺得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同樣的把戲用第二遍,葉少是真拿我當傻子呢。」
掙開他的牽制,她都不覺得傷心了,只是滿滿的嘲諷,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只是這些情緒被她深深的埋葬起來,此時她只想離開。
擦肩而過的瞬間,心還是不受控制的疼了一下。
「我說了,我不准你走。」手腕被人強勢抓住,任憑她如何掙扎,都緊緊扣住不放,語氣克制,卻不容置喙。
掙脫不開,凌淺沫乾脆停下來,冷笑著看他,「我也說過了,我不是傻子,同樣的坑葉少不會摔第二次,我就會?」
兩個人在醫院門口僵持不下,又都是出眾的容貌和氣質,自然引了不少好事的人來觀看,其中有不少認出了他們的身份,私下裡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男人冰冷的雙目環視一圈,抓著凌淺沫的手往車邊拖,打開車門蠻橫的將她塞了進去。
身後幫忙拎著東西的林助理見狀,忍不住在心底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會這樣,他就知道!
自從有了夫人,總裁犯蠢的程度就一再刷新他的記錄和認知,完全顛覆他那個處變不驚溫淡漠然的行為模式。
***
車子一路往前開,似乎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
葉梓安似乎不想說話,全程一張冷漠臉,就差將汽車開成了飛機。
被極快的車速嚇到,凌淺沫死死抓住安全帶,身子僵硬的貼在座椅上,一動都不敢動。
心跳快得不像話,像是隨時都能從口腔里蹦出來,可一想到上次因為驚嚇差點流產,她便要了牙竭力忍耐。
「葉梓安,你到底……想幹什麼?」可開口的語調,還是能聽出一絲顫抖,做不到完全的雲淡風輕。
「我在救你!」
「救我?」凌淺沫冷笑,「那真是多謝葉大少了,不過你停車,我不需要你救。」
「你不需要,但你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他是我葉梓安的骨肉,我不會允許他有任何閃失。」
本來以為心不會再痛了,可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如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一樣。
凌淺沫身子一顫,偏頭往葉梓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的側臉完美到讓她幾乎都要失神的地步,卻也冷漠僵硬到可以磨滅掉人心中所有的熱情。
視線從他臉上挪到後視鏡,現在雖然不是上班時間,但依舊有不少車流,她實在分辨不出他所謂的危險在哪裡。
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三點鐘方向,那輛銀色商務轎車。七點鐘方向,灰色麵包車。」
凌淺沫皺眉,專註的看了一下他說那兩個方向的車輛,雖然看不清楚車子里的情況,但那個司機長得就很像個壞人,再加上他不斷往他們這個方向看,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
「又是那天晚上那些人?」
「應該是。」
「他們……」凌淺沫詫異,很快想到剛剛出來的霍老,想到夏雪櫻對她說的那些話,又看了他一眼,才撇開眼道,「你老情人曾經讓我警告你,讓你別跟霍家老頭子作對,對你沒好處。」
「她不是我的老情人。」
對,他剛剛才對著她跟夏雪櫻表白來著,怎麼能說是老情人呢,「我只負責傳話,其他的與我無關。」
「我說的話,怎麼沒見你這麼聽。」
她根本就是太聽他的話了,才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她沖著他斜眼冷笑,「那葉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救我,就不怕我誤會你還對我戀戀不捨,之前說的話不過是為了刺激我?」
這話聽著像是諷刺,但凌淺沫擱在膝蓋上的手指卻緩緩蜷縮,心裡莫名竟有些忐忑。
如果他現在說是,那麼她會選擇相信他。
葉梓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一緊,語調淡然,不以為意的聳肩,「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
提著的心在瞬間重重落地,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痛,沿著四肢百骸蔓延全身。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又在奢望什麼。
直至此刻還不死心,也真是無藥可救了。
凌淺沫轉頭看著窗外,心情十分的糟糕,像是咽了什麼噁心的東西,壓抑得心慌。
「停車。」終於忍無可忍,怒吼一聲。
然而男人根本不聽,連看都沒看她,權當她在無理取鬧。
「葉梓安,你聾了是不是,我讓你停車。」她是生是死跟他有什麼關係,既然要離婚了,能不能幹脆利落點,不要這樣黏黏糊糊。她一個女人都沒說什麼,他一個男人到底為什麼總要這樣出爾反爾。
難不成,離了婚他還想繼續禁錮著她。
男人面色如常的開車,只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繼而便是略帶嘲弄的聲音,「我不是聾了,我不過是魔怔了而已。」
她說他把她當做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可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誰才是更瀟洒更沒心沒肺的那個。
她說離婚,便是決絕不給絲毫退路,無論他怎樣一遍一遍的強調他不會放手。
她點頭,他便能高興好幾天。
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如此,因為一個女熱的話而或喜或悲。
可他能怎麼辦,誰讓他就是捨不得,放不下。
鄔航說,霍老背後的實力深不可測,凌淺沫繼續跟在他身邊,九死一生。
他無法拿她的生命冒險,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
這幾天,一直有一個畫面不斷在他腦海中重放。
就是上次她被綁架,中槍跌入海中的畫面。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他該如何應對。
凌淺沫愣在副駕駛上,獃獃的看著葉梓安。
她有些找不到合適的字眼,去描述他此刻的神情,只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耳邊依舊迴響著他剛才的話。
——我不過是魔怔了而已。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想追問,卻又怕答案不如人意,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