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說過,你永遠都會是葉太太
男人的眼睛在瞬間化為凌厲的刀劍,似要將她凌遲一般。
凌淺沫咬唇低頭,不去與他的目光對上,「婚禮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反正我們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這個形式要或不要並不重要,對不對?!」
雖說是反問的語氣,但卻用陳述的調子說出來。
男人的臉色越發難看。
「所以,半夜私會前男友讓你舊情復燃,不想公開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說起這事,饒是凌淺沫修鍊出了隱忍的性子也覺有些按捺不住,拳頭握緊又鬆開,深吸一口氣后霍然抬頭,「向恆是我的初戀,是我揮之不去的八年,你如果真的那麼介意他的存在,大可以和我分道揚鑣。」
「葉梓安,不要忘了,是你自己說,我符合你的葉太太。選擇是你自己做的,你這樣一味的糾結過去有意思嗎?」
更何況,她會出現在那裡,到底是因為什麼,難道他就真的沒有想過?!
「所以,你現在是為了他,要跟我離婚?」
凌淺沫看著男人沒有絲毫情緒的臉,心裡壓抑的懊惱和掙扎一點一點被他漠然的態度蠶食。
許久之後,才慢慢點了一下腦袋,聲音幾不可聞,「可以嗎?」
「你覺得呢?」
凌淺沫低下頭,其實她早該知道,問了也等於白問。
這個男人要是能輕易放手,大約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吧。
有時候她是真的搞不懂葉梓安,明明不愛,可他的表現又是那麼讓她誤會。
她真的很害怕,自己這樣一點一點的淪陷,到最後,她該如何自處。
凌淺沫不再說話,有意無意的拿筷子戳著面前的菜,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處處都透著無奈。
「你到底又在鬧什麼?」對面忽然溫涼的嗓音砸過來,男人啪一聲把筷子扔在桌上,「夏雨薇的道歉沒能讓你滿意?還是我沒有把那麼差點強暴你的傢伙抓到你面前任你處置?」
凌淺沫垂了下羽睫,唇角微微扯了扯。
看,多麼諷刺而荒謬,他的老公,連她為什麼生氣都不知道。
大抵真的是因為不愛,所以從未仔細深思過吧。
仰了頭,女人臉上是溫淡乾淨的笑容,「婚紗我想要一字肩的設計,不要魚尾和蕾絲,款式盡量乾淨簡潔一點就好。戒指就不要鑽石了吧,財不露白,萬一哪天我戴著鴿子蛋招來搶匪,我可打不過。」
她的語氣輕快,臉上已經看不出半點不悅的痕迹。
然而話題轉的僵硬,男人又如何察覺不出她的情緒。
不過看著她臉上的笑,到底還是忍耐了脾氣,「嗯。」
吃過飯,最終的決定是婚紗和戒指都找人專門設計,交給葉梓安去安排。
無所事事,凌淺沫便準備轉身回家,試試看在網上投簡歷。
一隻手伸過來,將她剛剛打開的車門砰一聲關上。
隨之而來的是腰身被掐住,身子被迫轉了一圈,男人霸道的吻就那麼壓了下來。
足足幾分鐘的法式深吻,在人來人往的路邊,眾目睽睽。
凌淺沫的臉蛋燒的厲害,心頭的火氣明顯比葉大少表現在明面上的更為旺盛,一把將他給推開,擦著嘴唇低吼,「葉梓安,你幹什麼?」
女人擦拭嘴唇的動作讓男人眸子一暗,一張俊臉跟著冷了下來,「怎麼,不想舉行婚禮,現在連親一下都不想了?!」
凌淺沫用力的抿緊了唇,垂在身側的手指掐了掐指尖,最終還是妥協,「沒有,人來人往的,影響不好。」
她的語調很輕,卻透著一股隱忍的敷衍,讓男人低低冷笑出聲。
「真的怕影響不好,你還擺出一張被人強了的怨婦臉。」
說她怨婦臉。
呵,那她為什麼會變成怨婦,葉公子真的不知道嗎。
凌淺沫臉上倏地綻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只不過卻有一種諷刺的涼薄,「你知道夏雨薇為什麼要慫恿我去找你嗎?」
「她不死心,想挑撥離間,弄垮了你,她才有機會上位。」葉梓安的眼中同樣浮現出淡淡的嘲弄。
「那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前仆後繼想要爬上你的床嗎?」
「我說過了,跟那些一心貪圖我錢財的女人比,你更適合葉太太這個身份。」葉梓安的語調透著一股子不耐煩,「我說過,你永遠都會是葉太太。除了這個,你還想聽到什麼?」
她還想聽到什麼?!
凌淺沫的笑容有些蒼白的涼,分外無奈的攤了攤手,「你看,其實你很聰明,什麼都能一眼看透。可是我們朝夕相處,我為何開心,為何生氣,你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嗎?」
或者說不是不明白,只是不願意去想。
葉梓安心口一震,看著她平靜淡然的臉,分明沒有絲毫的委屈和眼淚,但他就是能察覺到她情緒上的絕望。
那種說不出,道不明,摻雜了無奈和難過,求而不得的絕望。
凌淺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鑽進了車裡,「林助理,麻煩你送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外頭候著的人小心覷了葉梓安一眼,又驚覺此時不該看老闆笑話,於是緊跟著鑽進駕駛座,發動了車子。
這一次,葉梓安沒有再阻攔。
凌淺沫的話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顆石子,盪起了不平靜的漣漪。
回到家,原本想要倒頭大睡,然而身體疲憊精神卻異常清醒,凌淺沫翻來滾去,眉頭糾成了麻花,卻怎麼都睡不著。
無奈乾脆翻身爬起,打開郵箱準備投一投簡歷。
或許她是太閑了,才會因為死揪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個不停吧。
就算他去了那種地方又如何,就算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又怎樣,能說明什麼?
就算說明了,她又能做什麼?
登錄郵箱,收件箱里躺著一封未讀郵件。
凌淺沫戳進去,眼皮忍不住就狠狠跳了一下。
砰!
重重將筆記本合上,膝蓋緩緩的蜷縮起來,弓在心口的位置,抵著。
好像只有這樣,疼才不會那麼難以忍受。
失魂落魄之際,手機忽然響起。
「喂,珍妮,有什麼事嗎?」
「凌姐,你、你方便來公司一下嗎?」
「怎麼了?」
「那個……這次酒會的所有損失費用統計出來了,歐總說……」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