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這四年你都去哪兒了,我都找不到你。」
我笑,質問他:「您找過嗎?」
他無語凝噎:「我……」
「沈先生,如果你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我越過他,徑直往前走。
「小青!」他又喊了一聲,我卻還是很沒出息的停了下來。
「都這麼久了還沒消氣嗎,爸爸很想你。」
心口突然那被什麼撞了一下,我咬著唇,強忍著沒讓自己哭出來。
我抬起腳,卻發現腳像是有千斤重。
「回家吧,爸爸一直在等你回來。」
血緣關係這個東西就像是魔鬼,能夠反目成仇,也能夠瞬間使你丟盔棄甲,而我怕選擇,所以落荒而逃。
我邊哭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冷靜下來過後,我打了個車去看我媽。
路鈞言的電話打得很及時,他聽出了我情緒的不對勁,於是問我,怎麼了?
我還裝堅強說沒事。
路鈞言沉默了一秒,直接問我現在在哪兒?
我吸了吸鼻子,說我來看我媽。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路鈞言就來了,我當時坐在地上喝了好多酒,周圍都是空了的啤酒瓶。
我抱著我媽的墓碑,嘀嘀咕咕,一會兒笑一會哭,可我講的都是關於我和我爸。
我說:「媽,爸他居然說想我了。」
「他說他一直等我回家,可是四年的時間,要真心找一個人不挺容易的嗎,可他沒找過,一次也沒有。」
「他老了,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好多,白頭髮也多了。」
「媽,我好想你。」
說道最後我直接趴在墓碑上,臉紅紅的,閉著眼睛,墓碑是大理石做的,按道理很涼,可在今天,我卻覺得格外的熱乎,抱著就不願意撒手,就好像小時候媽媽的懷抱一樣,溫暖有安全。
路鈞言說他來的時候,我醉的就像一灘爛泥,他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能醉成這個樣子。
我細細數了一下,我大概喝了二十多罐,按照平時這根本不是我的酒量,可偏偏今天喝的少,醉的厲害。
路鈞言打橫將我抱起,身子突然騰空,我下意識的抱住路鈞言的脖子,嘴裡咋咋呼呼的大叫說:「起飛咯,起飛咯!」
我眯著眼睛,看見那好看的眉梢擰成了川字,心想著路鈞言會不會隨時把我扔出去,想到這個理我立馬安分起來,縮著脖子,捂著嘴巴。
「怎麼了,想吐?」路鈞言停下來。
我猛甩頭,腦袋甩地暈暈的,我說:「要安靜,不能吵。」
噗嗤一聲,他笑了,誇獎我:「對,要安靜。」
得到肯定后的我更乖了,不哭不鬧,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本以為這種狀況會一直維持,然後到別墅,但我卻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整個人嚎啕大哭。
路鈞言說,我鬼哭狼嚎,哄也哄不住,就一個勁兒的哭,哭完之後直接就往他身上擦鼻涕抹眼淚。
第二天聽到路鈞言講這些的時候,我簡直羞憤欲死。
我居然會發生這種情況!
這讓我難以置信!
路鈞言知道我會據不賴賬,所以特地留了一手,掏開手機,打開視頻,然後扔到我懷裡。
我看著他的背影說:「你去哪兒?」
「上廁所。」
我剛點開播放按鈕,一聲尖叫乍然驚現,嚇得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一看就是在車裡,所以光線不太好,屏幕里我癟嘴閉眼,一副委屈樣,臉頰兩邊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正抽噎著身體,低頭吸鼻子。
「你在哭什麼?」路鈞言問。
我沒說話,肩膀抖動著,鏡頭慢慢靠近,我突然猛地一抬頭,我看見屏幕晃了晃,路鈞言大概是嚇著了。
「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我訴起苦來,語氣可憐。
我又接著說:「我媽死了,我爸也立刻組織了新的家庭,就我一個人是多餘的,就我一個人!」
「明明都堅持了這麼久,憑什麼他說想我我就要回去,憑什麼!」
「那你就不回去。」路鈞言突然開口。
「可是我也很想我爸啊,但是我又好不甘心……」
話還沒說完,緊接著又是啊的一聲大哭,我看見屏幕微微晃動,傳來了低低的笑聲,是路鈞言的。
我覺得,我是沒臉見人了……
我趴在桌上,臉頰發燙。
手機突然發出震動,緊接著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沒有備註,我以為是騷擾電話,所以就擅自接了起來。
「喂?」
「喂?」
異口同聲,我一愣,對方也沉默了一秒。
「你是誰?」對方問我。
聲音有些熟悉,我皺著眉頭苦想。
「路鈞言呢,讓他接電話!」
正好路鈞言從廁所里出來,我像是見到救命恩人一樣,連忙把電話遞過去,路鈞言睨了我一眼,我擺手,啞聲道:「我不知道……」
路鈞言拿著手機往前走,我聽見他叫了一聲嫂子。
如遭雷劈,我嚇得睜大了眼,我就說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周韻!
路鈞言在一旁打電話,我本來並不緊張,但期間他看了我好幾眼,這讓我莫名其妙,最後我還聽見他答應了什麼之後才掛斷電話。
我立馬走過去,跟他解釋:「我以為是騷擾電話,所以就給你接了,誰讓你不打備註!」
他挑了眉梢,那表情像是在說,怪我了?
他把手機放在桌上:「我從來不留外人的電話。」
「那你剛才跟她說什麼了?」我湊近他。
他轉頭看我,眉峰輕佻了下:「她已經知道你在我這兒了,所以讓我周末的時候帶你回一趟老宅。」
「我不去!」我想都沒想就拒絕。
我沒看見路鈞言沉黑的臉龐,腦海里只想著一件事,我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
路鈞言捏著我的下巴一抬,迫使我與他對視:「你還想躲多久?」
我甩開的桎梏,低下頭:「我只是沒做好準備……」
「你還想準備什麼?」他反問我。
「就……你不是說了嗎,我們現在在一起是為了孩子,如果在沒懷孩子之前先去打草驚蛇,要是他們知道了我們的用意,肯定會使各種計策阻止我們,那到時候我們不就白費功夫了嗎?」
他冷笑:「你倒想的挺周全。」
我訕笑著不敢說話。
「你放心,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我還是拒絕:「但是……」
「沈青,」他喊我,臉色愈發陰翳,「你不會是因為你前夫才不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