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一別四年後
四年後。
彼時我正在一個幼兒園教小學生英語,班上都才不過四五歲的孩子,就要面臨繁重的學業和課程,我有些心疼他們,但現在孩子競爭力太大了,為了以後能在社會上混出地位,父母都希望孩子們多學點,文武雙全,琴棋書畫,只要是能學的,父母都會一股腦的強加在他們身上。
為了照顧他們的適應和學習的承受能力,我一天基本上教的都不超過十個單詞,孩子們學習的也很輕鬆,這樣記得也很牢固。
下課鈴聲響起,我合上書本,對小朋友說下課,小朋友們很有禮貌,鞠躬朝我說再見,看見這一群祖國的花朵,我臉上不自覺的就會染上淺淺的笑意。
教室里的孩子差不多都走了,唯獨一個叫季雲溪的小朋友,一直坐在座位上。
我走過去,輕聲問她:「怎麼啦,為什麼還不走啊?」
雲溪很可愛,眼睛大大的有靈氣,她抬頭看了我一眼,委屈巴巴道:「沈老師,我爸爸媽媽不要我了。」
我愣了愣,然後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怎麼會呢,爸爸媽媽很疼雲溪的,不會不要你的。」
雲溪一聽到這話,兩隻大眼睛一瞬間冒出淚泡,咬著唇說:「但是媽媽昨天很兇,很生氣,說是今天不會來接我的。」
我微微蹙眉,看來是跟父母吵架了,我給小傢伙抹去眼淚,耐心的跟她說:「雲溪,你要知道,有很多時候父母說的話是有口無心,不要當真,你要相信他們還是很愛你的。」
小傢伙有些不信,懷疑的眼神看我:「真的嗎?」
我點點頭,拉起她的小手:「當然,沈老師什麼時候騙過你?」
雲溪似乎有些相信了,點了點小腦袋,然後起身,我給她拿起書包,雲溪背上,笑著說:「那老師能陪我一起去外面等媽媽嗎?」
我想著今天沒什麼事,就點頭答應了。
雲溪似乎很崇拜他爸爸,他說她爸爸很帥,對媽媽和好,每天下班回來,都會給她講水前故事,她還說有個乾爹對她特別好,每次去她家,都會給她買小蛋糕,小傢伙喋喋不休,我一直耐心的聽著她講。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我口袋裡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雲溪很懂事,停了嘴,然後對我說:「沈老師,你去接電話吧!」
我歉意的對她笑了笑,然後點頭,走到別處,背過身接電話了。
是丁菲打來的,電話一接,她就對我咆哮道:「你他媽去哪兒了,還不回來,不是說好給我辦單身part的嗎!」
額……
我忘記了……
我訕笑著安撫她的情緒:「我馬上就回去,馬上回去,你先在家裡等等!」
丁菲冷哼一聲:「老娘限你十分鐘之內馬上回來,不然你就完了。」
我全身一顫,「好好好,我馬上回去!」
掛完電話后,我重重地嘆了口氣,一轉身,雲溪已經不見了!
我立馬走上前去,到處找,這個時候幼兒園的周老師對我說:「她媽媽來接她了,孩子跟你說了一聲,但你打電話沒聽見,下次得要注意啊,現在的人販子逮著個機會就下手,要是丟了孩子,我們學校可負不起責任。」
我立刻鞠躬道歉,說下次不會了,對不起。
周老師點點頭,見我也是無心的,也就放過我了,只是走之前也叮囑我,下次不要再出現這種情況。
我點點頭,說一定。
這四年,我和丁菲換了小區,但還是住在一起。
因為我突然覺得,有些時候兩個人總好比一個人。
我很感謝那段灰暗的時間裡有她陪著,讓我重拾信心,也在某天晚上,崩潰的嚎啕大哭,最後告訴了她所有事情。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時候丁菲的反應,憤怒和不可置信,她憤怒的是我曾經的閨蜜白瑤,居然這麼對我,而她震驚的應該是我會和路家扯上關係。
而就在那個時候,丁菲給了我一個擁抱,冰冷的病房裡,就這麼一個擁抱,溫暖的不像話,也讓我整個人重新活了回來。
從那天起,丁菲給我制定了一整套的復仇計劃。
而這整套的復仇計劃,我們倆沒有想過,會花四年的時間。
丁菲把單身派對辦在了宴聖。
這幾年她一直在做主播,人氣火熱,還去參加了好幾個頒獎典禮,甚至有娛樂公司打算挖她過去,但她都拒絕了,丁菲說,娛樂圈太臟,她本身就「不幹凈」,她不想到最後想要抱我一下,都要蹭一下手。
我聽到這話的時候,覺得很想哭,何時,以前的我們何時想過我們現在居然會如此的相濡以沫,互相珍惜。
大概那個青蔥少年的我們,張牙舞爪的認為和彼此不會有任何聯繫,早早就劃清了界限,卻不想,原來未來的事,是說不定的。
這幾年除了有丁菲的陪伴,還有關鴻的照顧。
雖然沒有去健身房了,但跟齊懷的聯繫也沒有斷,時不時的聊一下天,關鴻有段時間跟我說想減肥,我就把他介紹給齊懷了,卻不想秘密訓練了近半年,效果顯著,關鴻從過去的兩百多斤瘦到了一百六十斤,外加上他一米八的個子,完全是標準到不行。
人瘦了,看著也比較順眼了,他本身底子也不差,長得還算清秀,稍微打扮起來,就也還入得眼,至少有一次,關鴻為了答謝齊懷,請他吃頓飯,我和丁菲作為朋友到場,遲到中間的時候,有好幾個女生分別朝他倆要聯繫方式,而且態度很熱情。
吃完飯後,我問關鴻有什麼樣的心情?
關鴻拍了一下大腿,罵了句髒話,他說:「老子感覺整個世界都光明了!」
我和丁菲仰頭,哈哈大笑。
事情要回溯到喬穎將我推下樓的那天,我躺在血泊里,哭著求救吶喊,但沒一個回我,全身疼痛無力,我就這麼躺在地上,就感覺下身的血都快流幹了,聲音也快喊啞了,可是,沒有一個人聽見。
最後的最後,你們知道怎麼樣了嗎?
我自己一個人,撐著身子起來的,那股像是馬上就要崩潰的感覺,重重的壓在我身上,我覺得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灘鮮紅的血水,捂住自己的肚子,沒有猶豫,我又哭了起來,歇斯底里,感覺流的每一滴淚水,都是為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