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罪有應得
推門進來的是季南信,他一眼就看見了顧漁,步伐急速的走上前去,猛地一拽:「你跑哪兒去了!」
我愣了愣,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顧漁被他吼得有些懵,大約是有些委屈,甩開他的手,生氣道:「你管我!」
季南信捏住她的手腕:「我不管你誰管你!」
顧漁瞪著他,掙脫他的束縛:「不需要!」
季南信語塞,不敢跟她犟。
我就像是外人,躺在床上,看著這一出好戲,氣氛莫名有些尷尬,見他們誰都不理誰,我只得出聲打破:「額……季南信……」
季南信聽到我的聲音一愣,轉過頭,驚訝的看著我:「嫂子?你怎麼在這兒?」
我訕笑一聲:「我身體剛剛不舒服,得虧顧漁叫來了醫生。」
季南信回頭看了她一眼,而顧漁則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我:「嫂子?你剛剛叫她嫂子?」
她指著我:「難道……」
我乾笑一聲,沒有回答。
隨後顧漁就被季南信帶出了房間,顧漁走之前還在發著小脾氣,季南信要扶她,她推開,要碰她,她避開,整的季南信就像是個病毒,她一點兒都不想沾上。
我看著她覺得有些好笑,或許是因為懷了孕,難免會鬧彆扭,不過季南信和顧漁之間的關係實在讓我摸不清頭腦。
我還記得上次袁七說過,季南信因為顧漁走了,而酩酊大醉,從袁七的語氣中我能猜到這兩人鐵定有貓膩,只是外人的事我向來少摻和,不然到最後惹禍上身,就得不償失了。
只是我沒想到,自從那日過後,顧漁來我病房的次數愈發頻繁起來,她懷著孕每天都往醫院竄,不在家好好休息,這得讓家人多操心,我勸過她,她卻突然沉了臉色,語氣變得落寞:「我沒有家人。」
我一怔,連忙道歉:「不,不好意思,我……」
「我是孤兒。」顧漁打斷我的話,「四五歲的時候被季家收養,所以我沒有家人。」
我尷尬的僵在床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顧漁……」
「他是我小叔,從小就對我很好,我很依賴他。」她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像是在講別人的事。
「阿姨,其實不瞞你說,我喜歡季南信,是那種女人對男人的喜歡,不是感恩,這一點我分的很清楚。」
我愣了愣,「所以,這個孩子,是他的對嗎?」
當她眼睛里露出那種感情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七八分了。
顧漁咬了咬嘴唇,低著頭,然後點了點。
對於答案我並不感到驚訝,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為什麼就不想一想把這事告訴他?」既然季南信都能為她買醉,那就可想而知她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至少如果他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他肯定不會薄情寡義,他不是這樣的人,我看得出來。
顧漁喪氣道:「阿姨,我也想過,可是你知道嗎,他有未婚妻,而且他一直都把當小孩子看,我不止一次對他表白,說我喜歡他,可是他總是笑笑,然後讓我不要鬧。」
「我沒有勇氣,我怕最後他讓我打掉這個孩子,那麼我和他唯一的關係都沒有了,我不敢……」
顧漁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她不過才二十齣頭,面對一個從不認真對待她感情的男人,她缺乏很多東西,而這些東西阻止了她開口,擋住了她的前進。
「所以,真的要如你所說的那樣,把孩子生下來,當個單親媽媽?」
顧漁遲鈍了一秒,然後搖搖頭:「不知道未來怎麼樣,可是這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
我突然很佩服顧漁,她有承擔起孩子的這份責任,也有做好當單親媽媽的打算,她比我看的開。
「不說我了阿姨,我還想問問你,你和鈞叔怎麼回事啊?」
我一怔,怎麼把話題轉我身上了?
「我回去問季南信了,你居然都把鈞叔給搞定了,厲害啊!」她讚賞道。
我無奈一笑:「他這樣的男人我根本制服不了,所以到最後還是得分道揚鑣。」
她既然都信任把自己的事告訴我了,那我告訴她一些情況,也算是不為過,可什麼東西該說,什麼東西不該說,我還是拿捏得很清楚。
顧漁搖搖頭,對我的說法不認同:「不不不,阿姨,你小瞧了你在鈞叔心裡的位置。」
我疑惑的看著她。
顧漁接著說道:「我聽季南信上次在書房打電話,說是請什麼律師之類的,然後還提到了你的名字,我就破門而進,季南信立馬就把電話掛了。」
「我問他,發生什麼了,他說讓我少管,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懷著孩子,他怎麼都得讓著我,於是我裝著拍拍肚子,鬧彆扭,季南信立馬就妥協了,然後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我,所以,你猜怎麼著?」
她成功激發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緊張的問道:「說什麼?」
顧漁微微勾唇:「季南信說,鈞哥把一個女的告進監獄了。」
「女的?」我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叫什麼名字?」
顧漁低著頭,皺眉思索:「好像是……」
我攥緊拳頭,然後就看見顧漁慢慢的吐出兩個字,然後將我的內心擊的波濤洶湧,海浪陣陣。
「白瑤。」
砰的一聲,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了,我震驚的說不出話。
顧漁看著我的反應,更是覺得好奇:「阿姨,這人是誰啊?」
我甩了甩頭:「這是哪天的事?」
顧漁微蹙秀眉:「好像是十四號。」
是我昏迷的那幾天,原來路鈞言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將白瑤就地正法了,那他還裝作一副什麼都沒做的樣子,還用手機威脅我!真可惡!
顧漁你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阿姨,你還沒說這女的犯啥事了呢!」
我轉過頭看著她,「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得罪過路鈞言吧,別想了,你現在就主要想想,要不要把懷孕的事告訴季南信,我覺得結果未必跟你想的那樣壞。」
果不其然一提到季南信,她立馬就焉了,低著頭不再說話。
而後的幾天,顧漁再也沒有跑來病房八卦我和路鈞言的事,我該說的也說了,不該說的一個字也沒提,她也應該知道從我嘴裡撬不出什麼,所以也放棄了,現在估計在家安心養胎。
又接連著幾天,我一個人在病房裡吃了睡,睡了吃,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一個月。
路鈞言再次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天下午,他拿著離婚協議書再次讓我簽字。
我當時正在喝粥,醫院裡的伙食清淡,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油水了,嘴巴有些饞。
但護士堅決讓我忌口,說傷口還沒有完全恢復,起碼在半年之內不能沾辛辣油膩的食物,以免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