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一次
我和路明風原本住的房子是他買的,既然離了婚,我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我也不可能回家,爸媽要是知道我和路明風離婚了,一定會承受不了,路鈞言也沒開口讓我跟他一起,我一個女人,臉皮到底是薄,也不可能主動提,於是我在坐車的時候,就馬上去酒店訂了個房間,幸好銀行卡里還有幾千塊錢,可是這幾千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離大學畢業已經過去了四年的時間,這四年我基本上把所有東西都還給我老師,現在的我就像是個廢物,什麼都幹不了,什麼都不能幹,估計我說出去都沒人相信,曾經的我是以年紀第一名的優異成績在外國語大學畢業的。
同路鈞言上車后,他就一直在打電話,說些商場的東西,我也不太懂,只是模模糊糊好像在談什麼合同,而且還是跨國合作,因為中間涉及到了好幾句英文單詞。
純正的倫敦口音,路鈞言的口語聽起來相當厲害,發音也很恰當,語調微微上揚,若不是親眼看見這些單詞從他嘴裡蹦出來,我還真以為自己身旁坐了一個外國人。
這算是見到了他為數不多的一面,很意外。
眼看著離我訂的酒店不遠了,我微微起身拍了拍小舟的肩,小聲道:「把我在那兒放下就行,我訂酒店了。」
小舟還沒有說話,我就聽見手機被人甩到座位上的聲音,緊接著手腕被人捏住,然後我整個人被往前一帶,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小舟怔了怔,立馬轉過頭,一副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樣子,專心的開車。
剛剛被帶倒的一瞬間,我下意識的伸出手往前一擋,所以那雙手就抵在了路鈞言的胸上,氣氛在這一刻有些凝固。
我呵呵訕笑,把自己的爪子慢慢縮回去,卻不想被他死死的按住,然後用力的一拉,讓我的手抱住他的腰。
我頓時覺得全身僵硬的不像話,腦袋機械的抬頭看他。
路鈞言只是抱著我,聲音清冷:「這才結婚多久,你就已經要分居了?」
我著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路鈞言又接著說:「想都別想!回家!」
最後一句話他是給小舟說的。
車子沒入夜色,最後停在了一棟別墅面前。
路鈞言拉著我往前走,像是有些生氣,可是我沒感覺到他又多憤怒,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多多少少有點了解路鈞言了。
從前,我們還沒發生意外之前,我認為他是個喜怒無常的男人,至少在我眼裡,從來沒見他笑過,外加上他是路明風的小叔,我除了敬畏,更多的是忌憚。
再到後面我們倆發生關係之後,更多的是因為我的脾氣而一次又一次的惹他生氣,所以那個時候我見到的路鈞言算是一個真正有血有肉的人,再到現在,我們的關係從叔叔和侄媳轉變成了夫妻,雖說還不足夠摸清他的情緒,但是單憑我掌握的,我能夠判斷出,此刻的路鈞言的到底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需要更多的去了解路鈞言,這樣我才能夠取悅他,然後我才能得到他的幫助,從而達到我的目的。
而正如我所想的,路鈞言並沒有完全生氣,他把拉進屋裡后,就鬆開了我的手,然後自顧的走上了樓,也沒說要給我介紹介紹,或者是客套的招待我,就讓我自己看著辦,真當我是家裡人,一點都不客氣。
別墅里有個一女人,看著年齡有些大,應該是家裡的保姆。
她率先向我介紹自己:「你好,我是王嫂。」
我連忙禮貌的點點頭:「你好王嫂,我叫沈青。」
王嫂看起來很和藹可親,只是對於一個晚上,又是被路鈞言拉著過來的女人難免少不了探究和打量。
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和路鈞言的關係,只得站在原地呵呵傻笑。
掃了我一圈之後,王嫂吶吶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路先生領女人回家。」
這句話一下子讓我敏感起來,第一次!?
我驚訝的問:「王嫂,你說這是路鈞言第一次帶一個女人回來?」
王嫂立刻就捂住了嘴,她也不太清楚我到底是什麼身份,說多無益,只得訕笑著岔開話題:「沈小姐,您先在客廳待著,我去給您準備晚飯。」
「不用了……」
話還沒說完,王嫂就已經走進了廚房,我挑了挑眉,還跑挺快。
路鈞言的別墅裝修的很精緻,但不豪華,精緻是處處展現在細節上,沒有那種誇張的吊燈,也沒有價格不菲的工藝品,但卻給人一種生活在這裡面的人一定是個對待生活很細緻的男人。
就比如他地上鋪的不是有錢人家裡隨處可見的大理石,而是冬暖夏涼的木質地板。
木質地板的好處是柔和溫暖、舒適性較強,但同時的,它打掃起來特別麻煩,不耐磨,不受潮,一碰水就會鼓起來,然後生出縫隙。
想來他也是個不怕事的人,在生活上面追求高品質,這和我想象中的他倒是差距不大。
真皮的沙發上分別放著幾塊極其柔軟的純羊毛毯子,摸起來手感極佳,我再次覺得,這個男人跟路明風完全不一樣。
換完衣服后,他從樓上下來,灰色的襯衫搭配一條面料柔軟褲子,給人慵懶舒適,但他周身依舊散發著清貴之氣,這是與生俱來的。
見我愣愣的坐在沙發上,他眉毛一擰,口氣帶著冷意:「不換衣服,還想著出去住?」
我連忙擺擺手,然後左右一掃,有些尷尬的問:「那,浴室在哪兒啊?」
「去我卧室洗,轉角處最後一間。」
我連忙點頭,走到他身邊,又想到一件事,我問他:「我沒有換洗的衣服啊……」
他捏了捏額角:「去我衣櫃找,暫時先穿我的。」
我點點頭,然後我又小聲問他;「那,那個……」
他長吁一口氣,不耐煩的問:「又怎麼了?」
「你擋著樓梯,我過不去啊……」我委屈道。
路鈞言愣了愣,然後睨了我一眼,微微側開身子,我見狀立刻擠了進去,然後提著裙子就往上走。
從浴室里出來,我覺得舒服極了,自從住院以後,我就沒好好的洗過澡,全身都快臟死了,我拿起脫下的裙子聞了聞,真是委屈它了。
裹著浴巾來到了路鈞言的衣櫃面前,輕輕一推開,我頓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