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可惜了
顧承洲知道她只是在安慰自己,可心裡還是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情愫。
吊上藥水,虛弱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漸漸睡了過去。
宋寧回書房查了一下資料,折回去見他睡著了,忍不住再次給他診脈。
不是食物中毒而是過敏,幸好情況不是太嚴重,藥水打完估計腹痛的癥狀就會消失。
坐了片刻,秦朗從外面回來。宋寧淡淡的跟他打了聲招呼,示意他跟去客廳。
秦朗的長相很正,是那種一眼看到就會讓人心生信服面容,不像黃馳那麼冷,也沒他那麼耿。
到客廳坐下,宋寧神色淡淡的開口:「廚房後勤這些都是誰在管?是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
秦朗詫異了一下,輕輕點頭。「都是仔細挑的人,不過承洲受傷后一直四處拜訪名醫,管理上可能有些鬆懈了。」
「我就問問,你不用太往心裡去。」宋寧臉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我剛才的問題,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秦朗搖頭,過了一會兒,悶悶出聲。「你是少夫人,無論過問什麼都是應該的。」
宋寧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擺了擺手,讓他先下去。
都是信得過的人,怎麼會在知道顧承洲芹菜過敏的情況下,還往每樣菜里都撒了芹菜,切的還很碎?
宋寧按了按眉心,感覺有些煩躁。
這兒像個籠子不說,還危機四伏。讓病人住在這樣的地方,是嫌他命太長么!
顧承洲吊了兩天的藥水,總算恢復過來,只是那張臉愈發的蒼白,死氣沉沉的感覺更明顯了。
宋寧倒是吃好喝好,該幹嘛幹嘛。
下午的時候門房來通知,說是有位客人來下帖子說晚上要過來做客,希望能見一見顧承洲。
宋寧翻了一下帖子,隨手遞給顧承洲。「搞得還挺正式,你要是不願意見,我就跟門房的人說不給放行。」
大概是顧老爺子下了命令,這兩天宅子里安靜的要命,門房不放行誰都進不來。
顧承洲看完帖子,輕輕放到茶几上,斂眉望向窗外輪廓模糊的海棠樹。「是舅舅,你見過的。」
宋寧迅速回想了一遍,來到這之後自己所見過的人,很快鎖定一道身影——那個長相漂亮又陰柔的男人。
果不其然,男人一進院子,身上的寒氣比空調還管用。
他穿著一件卡其色的襯衫,底下是黑色的長褲,寸長的頭髮烏黑髮亮,精緻得如同雕塑一般的臉龐,比女人還要白還要細膩。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不見半分溫度,反倒透出幾分凜冽的殺意。
雖然是顧承洲的舅舅,可對宋寧來說,任何試圖接近他的人,都有可能存著不軌之心。
淡淡撇一眼來人,宋寧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她還指著趕緊把顧承洲治好了,收拾包袱回去陪爺爺呢,可不想在這了無生氣的宅子里乾耗。
「宋寧,這是舅舅。」顧承洲勉強扯開唇角,沖宋寧做了個微笑的表情。
那樣子比哭還難看還不如不笑呢!宋寧腹誹一句,堆起笑臉望向他身邊的男人。「舅舅好。」
侯贇點了點頭,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審視。
這小丫頭膽子不錯,沒來幾天就惹出不少麻煩。得虧是顧老爺子護著,外邊人不敢動,可她不知道繼續如此樹敵,就只會害了顧承洲。
宋寧波瀾不驚的迎著他的目光,唇角微微上翹。
每個人見到她幾乎都是這種眼神,搞得宋寧恍惚有種錯覺,她是動物園裡那隻被關在籠子里的猴子。
落座片刻,傭人端了茶水上來,宋寧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又品了一會,順手把茶杯遞給顧承洲。「可以喝了,就一杯。」
顧承洲臉上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伸手把茶杯接過來,大大方方的喝了。
侯贇暗驚,看宋寧的眼神無意識的變了變。
坐了大概半個小時,侯贇的手機有電話進來,歉意走到走去院子里接通。
宋寧斂眉,給了顧承洲一個充滿探究的眼神。
「他不會害我,只是性格如此。」顧承洲握住她的手,無意識的緊了緊力道。
宋寧聳肩。侯贇性格如何她沒看出來,但他對顧承洲的嫌棄,不要太明顯。
這種嫌棄,不知道是他受傷之前,還是受傷之後?如果是之後……
宋寧忽然覺得有點手癢。
侯贇的電話講了大概10分鐘,折回來后,狀似不經意地在宋寧身邊坐下。
外邊人都說,顧承洲找了一個女的貼身保鏢,壓根就不是什麼太太。他倒要看看這小丫頭的本事有幾分。
宋寧一直留意他的舉動,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就說嘛,來的第一天就見過了,忽然而然的又上門,怎麼可能沒點別的心思。
分神的功夫,侯贇出手了。然而宋寧速度比他還快,擋開攻擊后順勢握住他的手,笑靨如花。「舅舅皮膚真好,不知道去的哪家美容院。」
侯贇處驚不變的勾起唇角,大方報上一家美容院的名字。
「可惜了,我對美容一點興趣都沒有。」宋寧鬆開他的手,無辜的沖他眨了眨眼睛。「舅舅你的臉好白呀,哎喲,還出汗了呢!」
侯贇臉上淡定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縫,寒著臉站起身,語氣不悅的沖顧承洲道:「你好好養病,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舅舅我送你出去。」宋寧臉上的笑容愉悅了,漆黑明亮的眼睛,閃爍著狡猾的光芒。「聽說,B市這邊有名的正骨的大夫不太好找,要預約。」
侯贇危險眯起雙眼,定定地看她幾秒,笑了。「替我護著他,來日必定重謝。」
「好說。」宋寧頑皮挑眉。
侯贇略略頷首,徑自抬腳出了客廳。
顧承洲被兩人的對話搞得一頭霧水,目送舅舅離開,旋即側眸望向宋寧。
宋寧雙手一攤:「我可什麼都沒做,就覺得他的手挺好看的,多摸了一會兒。」
然後一不小心,差點把他的手摸骨折。
顧承洲沉下臉,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