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當英雄

  第14章 當英雄


  在一屋子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戴著面具遮住大半邊臉的周揚輕飄飄得飛了進來，笑著拉住貝貝的手道：「走，帶你出去玩！」


  兩個人約好今天要進行幾個小任務。


  「好！」韓貝貝早就等不及了，拖著虛弱的身體下了床。


  「你是什麼人？你要帶貝貝去哪裡？」韓夢婷擋在侄女面前，指著周揚大聲問道。


  醫生護士們都是見了鬼的表情。


  病房可是在四樓啊。


  如果不是眼睜睜看著周揚從外面飛進來，他們一定以為是在做夢。


  「貝貝的心愿就是見到超級英雄，我是來為貝貝實現心愿的。」周揚知道自己這種出場方式太過驚世駭俗。


  「那……昨天晚上……也是你？」韓夢婷陡然響起昨夜迷迷糊糊時候那個高大的身影。


  沒錯，充滿磁性和溫暖的聲音也對的上。


  就是他！

  至此，韓夢婷確定昨晚和今天的人是同一個。


  主治醫師艱難得咽了一口唾液，乾笑道：「這個……韓貝貝現在接受治療……不能隨意外出的！」


  「我保證，很快就把貝貝送回來！」周揚一把抱起穿好超人服等待許久的貝貝，轉身飛出病房。


  空中的韓貝貝興奮得朝韓夢婷揮手。


  「韓小姐，如果貝貝出了事，我們醫院不會負責的！」醫生推了推眼鏡，鄭重道。


  「立刻向院長彙報，尋求警方的幫助！」


  只有韓夢婷，似乎對院方的反應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她站在窗戶邊，望著貝貝飛走的方向，擦了擦眼角。


  可憐的孩子，在生命的最後階段終於夢想成真了。


  ……


  繁華的商業街上，人流如織。


  各個商家的店面促銷正在火熱進行中，叫喊的聲音此起彼伏，熱鬧非常。


  某個公益團體的幾名成員斜挎著紅色綬帶，正含笑向路過的人發放宣傳資料。


  「您看一看我們的倡議……謝謝！」


  「是的，我們提倡遺體捐贈和器官捐贈。」


  「這是生命的延續，格外有意義！」


  幾個志願者說得口乾舌燥，周圍的人聽完之後紛紛皺起眉頭走開。


  畢竟這種事對普通人而言，還是有些接受困難。


  志願者們對視一眼，面帶苦笑。


  這種情況他們早已經預料到了。


  不過真到了親身體會的時候，還是非常無奈。


  一陣風吹過，帶來涼意。


  「小心啊！」一聲尖叫響起。


  公益宣傳攤前經過的一個中年婦女面色驚恐得指著天空。


  志願者們抬頭一看，魂飛魄散。


  一個巨大的金屬廣告牌正朝他們所站立的位置砸了下來。


  「完了！」


  幾個志願者心中瞬間被絕望充滿。


  周圍的人也都傻眼了。


  廣告牌下落的速度實在太快，眼看著幾個志願者就要血灑當場。


  千鈞一髮之際，人影一閃。


  廣告牌在距離地面還有四五米的時候，下墜的趨勢戛然而止。


  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臉得不可思議。


  廣告牌在空中緩緩扭轉方向，露出後面的一大一小兩個人來。


  周揚一手抱著貝貝，一手托起了廣告牌，面具覆蓋的臉沒有表情，大紅披風呼啦作響。


  這一幕讓商業街出現了一剎那的寂靜。


  「超……超人？」一名男子失聲叫道。


  「耶！我們救了他們！」貝貝歡呼一聲。


  「貝貝，剛才多虧你眼神兒好，看到了廣告牌有問題……是你救了他們，你是超級英雄啦！」周揚含笑道。


  他還記得貝貝的願望之一，就是做一次救人的英雄。


  貝貝用力點頭，眼裡的驕傲都快流出來了。


  周揚降落地面，把廣告牌放好。


  「你們沒事兒吧？」周揚含笑詢問幾名志願者。


  志願者們還保持著震驚的表情，其中一名志願者臉抽抽著，機械得給周揚和貝貝遞出了傳單，眼睛直勾勾得重複著宣傳語：「遺體……捐贈，器……器官……捐贈，讓……生命……延……延續。您……了解……一下！」


  周揚和貝貝笑著接過傳單。


  「貝貝，我們走！」周揚看著慢慢涌過來的人潮，當機立斷抱著小姑娘再次飛上天空。


  接下來，周揚帶著貝貝去了郊區的公墓，看著小姑娘坐在父母的墓前說話。


  最後，他抱著貝貝降落在學校里。


  當時正是課間操時間，貝貝和周揚的到來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尤其是貝貝的同學們，震駭莫名。


  同學從天而降，和穿著超人服的會飛的人在一起，這一切都太過魔幻了。


  貝貝住院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小丫頭心中對生死雖然只有模糊的思考，但是在她和同學們的交流過程中，始終都高興不起來。


  而老師們則滿臉獃滯得看著周揚。


  最後連校長都在保安們的護衛中挪了過來。


  這一刻，周揚成了動物園裡的大熊貓，任由大家參觀。


  和同學們一一道別之後，貝貝勉強笑著對周揚道：「超人哥哥，我累了，想回去了！」


  在大操場幾百人的目送下，周揚再次抱著貝貝騰空而去。


  ……


  醫院頂樓的天台邊，貝貝急促呼吸著，臉色灰敗。


  一個上午的劇烈運動讓韓貝貝的體力儲備迅速見底。


  「貝貝，還有什麼願望沒有完成？」周揚心中不忍。


  「哥哥，我想看看你的樣子！」韓貝貝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周揚，期盼的表情讓周揚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哥哥很醜，你可不準嫌棄！」周揚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面具。


  「哇！哥哥好帥！」貝貝發出一聲驚呼，「哥哥騙人，你才不醜呢！」


  「哥哥，我們結婚好不好？」貝貝忽然說道。


  「怎麼會這麼說？」周揚搞不懂六七歲的小姑娘為什麼會有這種念頭。


  「姑姑說過，女孩子都要結婚的，要嫁給最棒的男生！」


  「我覺得，超人哥哥就是最棒的男生！」


  韓貝貝說得理所當然，周揚無法反駁。


  「那個貝貝，等你病好了我們再說這個好么？」周揚嘴上說著，但是對貝貝的狀況已有了大體判斷。


  也許是擁有了超人的能力，周揚對貝貝的生命力有種奇異的感知。


  小姑娘生命的火苗兒正在慢慢熄滅，也許只有幾天了。


  「　不許動，放開那個孩子！」隨著一聲暴喝，一隊警員衝上了天台。


  接到報警之後守在醫院一個上午的警員們剛才得到消息，面具人帶著貝貝飛上了樓頂，他們迅速行動。


  周揚暗嘆一聲，知道今天的事情必須結束了。


  他快速戴好面具，揉揉貝貝的頭，在一眾警員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飛上天空，轉眼不見了蹤影。


  警員們將貝貝快速帶離天台，送回病房。


  韓夢婷和醫生護士們焦急等待了很久，見到小姑娘完好無損得回來，這才長出一口氣。


  ……


  夜深人靜的時候，貝貝從睡夢中醒來，打開床頭燈。


  她從枕頭下摸出上午志願者遞給她的單頁，認真看了起來。


  單頁上有一些詞語，貝貝搞不清含義，說到底她只是一個一年級的學生。


  「貝貝，怎麼不睡覺？」韓夢婷揉揉惺忪睡眼，湊了過來。


  當她看到宣傳單頁內容的時候，一股酸楚湧上心頭。


  她抱住貝貝，嗚嗚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