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前世今生
他眼底的情緒很複雜，突然捧著我的臉吻住了我的唇，他或許急於想找尋一個答案，我忍著手上印記帶來的疼痛迎合著他，不管我多麼痛苦，我都不會讓他知道我心裡的答案……我對鳳族，必須問心無愧，否則，我無顏活在這世上。
意亂情迷時，他卻停了下來。我迷茫的看著他，他眼神卻恢復了以往的冷清：「你果真不愛，我本也不該把對安寧的愧疚加在你身上，把你當做她來對待，有些東西，固然是無法再彌補的，一直以來，都是我想太多。但我從未……把你當做她的替代品，除了這張臉，你跟她無其他相似之處，我只想著……或許對你好一些，再好一些……我能好受一點……」
這話似曾相識，葉恆豐也曾經這樣對我表述過，為什麼陳安寧死了，這麼多人都覺得虧欠她呢？而他們下意識的，都來對我好，這樣做難道就可以彌補他們心中的遺憾了嗎？這明明就是在自欺欺人……
鳳九天說他從未把我當成陳安寧的替代品，這話是真真切切敲擊著我的心臟，我一直以為他都是把我當做陳安寧的替代品，甚至認為，我能活到現在是因為這張臉。
我想得越多，手上的印記就越發的疼，疼到了我的胸口，連著心臟的位置，這次連法令都幫不了我……
我強忍著疼痛裝作沒事的樣子說道：「已經錯過的，自然無法再彌補，就算你對我再好，那也跟陳安寧無關，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罷了。這種事情沒有辦法撒謊的吧？」我抬起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扯出了一抹微笑：「若我真的對你動了心，我還能好好的在你面前么？我沒那麼傻，自己往納蘭瑾的坑裡跳。我敢發誓就代表我絕不會違背。」
他起身，微風掀起了他的衣角，和風帶來了他身上的清香，風景正好……
他在我身側坐下，轉移了話題：「你知道為什麼整個幽冥之地都毀了，這裡卻還好好的么？」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著撕心裂肺的疼答道：「不知道，那是為什麼呢……？」
他說道：「這裡是我父王專為我母后打造的地方，太陽石曾經是掛在幽冥之地的上空……當年幽冥之地被毀的時候，我母后和父王都沒能幸免於難。我母后死於一次暗殺，之後被埋葬在這裡，隨後不久戰爭爆發，連這裡，我母后最喜愛的地方也曾一度成為荒地。我父王臨終前將精魂留在了這裡，保衛這一方土地，跟太陽石的碎片融為了一體，讓這裡四季如春……他說，這樣就能和我母后永遠在一起了……一晃萬年，太陽石的碎片還在……」
我已經沒有什麼力氣，閉著眼裝作懶洋洋的樣子說道：「那你母后很幸福，也很幸運能遇到一個長相廝守的人，如此愛她，連死亡都無法將他們分開……」
他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或許是吧，當初母后死的時候，父王歇斯底里的自怨自艾，覺得自己沒能保護好懷中的女人，是自己無能。多年之後，我也品嘗到了這種痛苦，活著的，比已經死了的更痛苦更絕望。安寧的屍首也葬在這裡，恐怕已經化作了白骨，許久沒來看她了，因為每次我對她說話，都得不到她的回應，我從來不相信她的魂魄灰飛煙滅了，閻王應該耍了我……」
我已經聽不太清楚他在說些什麼了，感覺思緒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我身處一個純白的世界里，一個一襲白衣，絕美的女人朝我走來。眉眼間跟鳳九天有些相似，我猜到了什麼：「你是……鳳九天的母后？」
她微微一笑，萬物失色：「沒錯，你就是九天心心念念的那個小姑娘吧？你來這裡的時候還是肉體凡胎，只是早已在泥土中腐敗。這一世造化不錯，還做了神仙。可是為什麼你這麼痛苦呢？你好像……隨時可能會死去？」
我現在是仰躺在地上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只是這個純白的空間我不知道在哪裡。我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我何時以肉體凡胎的身份來過這裡？鳳九天說過，他將陳安寧葬在了這裡……
我說道：「您認錯人了，我不是那個凡人小姑娘，我是鳳族公主……也不是鳳九天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她走到我身旁蹲下：「別不承認，魂魄不可能說謊，我從你的魂魄里看到了前世的記憶，你們，是同一個人。無論這一世你背負了什麼，都不要讓自己迷惘，唯恐會做錯，你會後悔的。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怎麼去走，怎麼去做，不要被負擔擊垮，凡事都有迴旋的餘地。我當初跟九天他爹在一起的時候，九天的奶奶幾次三番要我死，因為我跟你這一世一樣，被誅殺了全族，兇手就是枕邊人。現在我跟九天他爹很好，這裡也很安靜，我沒有做錯決定……那個小小的印記不足以束縛你，就看你怎麼抉擇了，我會助你恢復前世記憶……」
說完她起身離開，我還想問什麼，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來，突然出現了一個跟鳳九天身形很像的男人，我沒看清楚臉，但我肯定他不是鳳九天，氣場完全不一樣，一個冷冽一個霸道。他扶著鳳九天的母親一起走遠，消失不見，那可能，是鳳九天的父王吧……
我感覺腦子裡出現了一條裂縫，就像被硬生生的撕裂開，然後在痛不欲生的掙扎間，一幕幕記憶的碎片湧入了我的腦海中。
原來鳳九天從天而降落在我面前那一幕我覺得似曾相似的熟悉是因為前世的記憶里有過，前世我是陳安寧，鳳九天從天界逃出來，去找我，就那麼從天而降，落在我跟前，那一次，他受了重傷……
所有的一切，在前世的我看來，或許鳳九天所做的都不是那麼刻骨銘心，甚至連愛意都表達得不是那麼明顯和深刻，但是以他的性子，的確足夠用心了，把記憶重新整理過來看一遍，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我才發現，其實有些東西看似淺薄，實則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