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罪人
為了弄清楚怎麼回事，我還是去找鳳九天了，其實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我還是有點害怕這時候去找他的，但是我現在一直是住在他那裡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到了他的寢宮，我看見他拿著毛筆在紙上寫著什麼東西，子夜在他身後站著，我老實的沒過去，站在門口等待，有的東西不看比較好，知道得越多的死得越快。
等他寫完了，把那張紙交給子夜，子夜離開之後我才走過去問道：「離子的事……你知道怎麼回事吧？」
他沒看我，淡淡的說道：「順道兒幫個忙罷了，鳳九華交代的，沒什麼好問的，那個離子能不能恢復金身也是看他的造化，他能活過來並且蛻變也是他的事情，本座只負責讓他死一次。」
看來我師父早就知道離子的事情，並且想幫他蛻變，然後就交代給了鳳九天。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之前我都毫無察覺。
想了半天，我還是跟他說了聲謝謝，因為他幫了我的朋友。他冷哼：「那個離子是你什麼人？需要你來說謝謝？早知道這樣本座就不幫了。」
我無言，知道他心裡憋屈又窩火，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良妃給他戴了綠帽子，外面的人不一定在說他怎麼窩囊呢，自己的女人跟手底下的護法搞到一起去了。
琢磨了半天我說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再說了，你的女人那麼多，總有許多對你忠心耿耿的，那是大部分的嘛……」
越說我越覺得不對勁，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沉，我住了嘴，好像我不該提起這件事情的……
他半晌才說道：「本座是你的仇人，你跑來安慰本座，是不是有點不合理？」
我辯解道：「我這個人一想愛憎分明，該怎樣就是怎樣，不會因為某一件事情就一概而論，就算你是我的仇人，你幫了離子，他是我的朋友，我都應該感激你，但是你還是我的仇人，我還是會記得仇恨。」
他之前隨便表現得好像我師父利用了他，在算計他，但是事實上不是這樣的吧？我師父雖然身為天界人，跟他是對立的，但是他們之間似乎也沒那麼多的恩恩怨怨，他還是答應幫我師父的忙，幫了離子。雖然我不知道我師父把我留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只要不是利用我，就可以了。誰也不希望被信任的人利用，我也一樣。
他沒說話，似乎在沉思，過了片刻他說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師父為什麼答應把你留在這裡么？」
我想了想說道：「想知道，你會告訴我嗎？」
他說道：「本座想告訴你，但是關鍵本座也不知道，這也是本座想弄清楚的。閻王說安寧的魂魄灰飛煙滅了，本座不信，你的年齡跟安寧死的日期太相近，本座怎麼想的，你應該也猜到了……」
我說道：「就算我是陳安寧的轉世又怎樣？這輩子我是公儀傾雪，你是我鳳族的仇人，這都是不爭的事實，不管我前世是誰，都無關痛癢，不會改變什麼。你們滅了鳳族，連婦孺孩子都沒放過，你們的罪行我親眼見證，也不會遺忘。」
他突然笑了，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卻那麼迷人，讓人移不開視線。他說道：「本座承認，這一切，本座都做了。不過那又怎樣？若要三界太平，總有所犧牲的，本座不先發制人，天帝也會有所動作的，誰都不能做到完全的光明磊落，本座要為幽冥之地討回公道。萬年前這裡不是這樣的，這裡靈氣四溢，是比仙界還要完美的聖地，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拜天帝所賜。」
「一萬年也掩蓋不了他的罪行，永遠都不可能。他想做三界中最至高無上的神明，不允許有威脅他的勢力存在，所以他殺死我幽冥之地的子民時眼都不曾眨一下，毀了這片聖地他依舊不覺內疚。這麼多年過去了，眼看著幽冥之地又將重現當初的輝煌，他又急了，呵呵……鳳九華當初去天界本座知道是為什麼，他是為了保護還遺留的幽冥之地的子民，甚至跟天帝立下契約，他若有朝一日背叛天帝，就會形神俱滅。這些本座都知道，即便他一直隱瞞，他身上被天帝留下的烙印永遠不會消失，直到他死亡……」
「不要說你們鳳族是無辜的，難道當初幽冥之地的子民不是無辜的么？那其中也有婦孺孩子，那些個神，可沒有手下留情，一報還一報，本座現在所做的，只不過是在清算罷了！天帝當初奪了我幽冥之地的一顆聖樹，丟了聖樹，幽冥之地才會變成這樣，天界才會有今天的靈氣不會枯竭，本座不服！那是屬於幽冥之地的東西！從那之後幽冥之地的人只能利用這裡被破壞之後的死氣修行，生存，一萬年的脫變，讓我們不再依靠靈氣，但是發展甚慢，只有找回聖樹才能讓這裡恢復原樣，三界生靈都離不開靈氣，我們現在的現狀也是被逼的！」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些，這些是我從來都不知道的，我不到百歲，怎麼可能知道萬年前發生的事？我師父……我沒想到他身上背負了這麼多東西，對他太不公平了。表面上他是別人都羨慕的法力高強的上仙，可是有朝一日幽冥之地跟天界開戰，他卻只能站在天界那邊跟自己的兄弟對立，否則就是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不得不說天帝老謀深算，看似再光明磊落的神，也都有陰暗的一面，世間萬物皆是如此，就算人類短暫的一世也不可能全都活得光明磊落，別說這些有無盡壽命的神了。
我不知道若我還堅持報仇是不是錯的，知道了這些以後，我就覺得現在的神都是在贖罪，都是我們欠了幽冥之地的，我很清楚我們鳳族所在的神山上有一顆樹苗，其實是天界聖樹的一小部分枝幹，那是屬於幽冥之地的東西，我們全都享受了。